無數人御劍飛行的場面,着實頗爲震撼。
但更讓嬰淺驚訝的,卻是跟她一起,趴在仙鶴背上的另一個倒黴蛋兒。
竟還是個老熟人。
“你怎麼也來了?”
嬰淺眨巴着眼,左右張望了一圈,沒瞧見白奕煌的影子,才湊過去嘀咕道:
“要是被綁架了,你就眨眨眼。”
“我也不知曉爲什麼,就莫名其妙的,被拽到這裡來了。”
奚巫嘆了口氣。
他連瞥了嬰淺幾眼,到底是按捺不住心底的歡喜,也跟着湊近了些。
仙鶴能有多大?
背部的空間,更是不算寬廣。
以修仙之人的好記憶,奚巫早已將嬰淺的容貌熟念於心。
但此時拉近了距離。
視線從她微顫的睫羽,劃過精巧的瓊鼻,最後落到那殷紅的脣上。
有天塌地陷的動響自心口傳來。
奚巫莫名紅了臉。
他不敢再去看嬰淺,別過了頭,輕聲詢道:
“你這幾日,一直在白奕煌那裡?”
“嗯。”
嬰淺點點頭,晃了兩下袖子,終於得了自由,雖只是短暫一陣,仍讓她頗爲滿足的喟嘆一聲。
想起這些日子的遭遇,她不由感慨道;
“那裡可是地獄啊!”
奚巫立刻瞪大了眼,娃娃臉上浮起一抹怒氣。
“他欺負你了?”
他嗓音控制不住的提高了些。
被周圍的人聽得,瞧見是嬰淺和奚巫,目光瞬間變得頗爲不屑。
區區兩個外門弟子,也不知曉是撞了什麼狗屎運,才摻和到他們當中。
哪裡值得,被正眼相待?
奚巫也注意到了那些滿懷惡意的眼神,他縮了縮脖子,顯得頗有些畏懼一般。
但在下一秒。
他的眼中,有幽芒乍起。
奚巫的神情頓時變得無比妖異。
不再避諱那些視線,他反倒是一一望了回去,將那些面孔都記在心底,奚巫脣角挑起一抹淺笑,同嬰淺道:
“放心,很快他就不能再欺負你了。”
嬰淺一愣。
這才注意到了奚巫有些不對。
雖仍是那張白嫩的娃娃臉,但身上的氣質陡然一變,帶着些妖異的邪氣,仿是突然之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奚巫,你是不是...”
嬰淺皺了眉。
眼前這個奚巫,給她的感覺,相當的不舒服。
她聲音一頓,和眼底噙笑的奚巫四目相對,繼續詢他道:
“走火入魔了?”
奚巫揚起眉,似是有些驚訝般。
但很快。
他勾脣一笑,再次向着嬰淺靠近了些,眯了眼,輕笑着道:
“你啊,果然有趣...”
一句話還未說完。
仙鶴突然發出一聲刺耳的鳴叫。
它收攏翅膀,堪堪避過一道迎頭襲上的冰棱。
嬰淺毫無防備,險些從仙鶴背上摔落。
幸好及時被奚巫拽住手腕。
不然...
她垂眸看了一眼。
這個高度。
一旦掉下去,怕是連餃子餡都嫌太碎。
“沒事吧?”
奚巫關切了一句。
擡眸望了一眼遠處,對上白奕煌滿含森然的眼。
奚巫脣角一挑,竟是絲毫不畏,握緊了嬰淺的手腕,又挑釁的看了白奕煌一眼。
但當嬰淺轉過頭時,他卻再次恢復了往常怯懦膽小的模樣。
縮着肩膀,仿是被方纔的驚險,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
嬰淺也看到了白奕煌。
四目相對。
他滿面寒霜。
她滿頭霧水。
白奕煌又發什麼瘋?
他方纔忽然出手,可是險些害得嬰淺被摔成餃子餡。
連仙鶴都是一副險死還生,瑟瑟發抖的模樣。
嬰淺嘆了口氣,翻了個白眼,全當沒看見白奕煌陰沉的臉。
他自己身邊伴着個綺羅仙。
倒是還不安生,想辦法來折騰她。
果真是惡劣的很!
瞧着嬰淺一臉的無所謂,白奕煌頓時更怒。
方纔,不過是警告而已。
若是他真想動手,區區一隻仙鶴,怎麼可能躲閃的過。
但嬰淺居然還敢和那奚巫卿卿我我!
當他死了不成?
白奕煌擡手喚出冰棱,一時之間,寒氣狂涌。
落在後面的弟子,都是嚇傻了眼。
到底是誰,惹得白奕煌發這麼大的火兒?
當真是不想要命了。
“師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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綺羅仙向後瞥了一眼,也留意到了嬰淺和奚巫。
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她單手掩脣,輕聲道:
“奚巫師弟,是自己來求我,說是知曉嬰淺師妹可能會前往仙門狩獵,便想跟着一同前去,這可當真是癡心一片呢。”
白奕煌的眼神更沉。
尤是看到,奚巫竟敢再次湊過去同嬰淺說話。
他冷哼一聲,心底的焦躁難平,更是有殺意升騰。
見白奕煌怒火更重,綺羅仙眼睛一亮,連忙趁熱打鐵道:
“也不單單是他惦念着嬰淺師妹,嬰淺師妹對着奚巫師弟,也是在意的很。之前門派大比,嬰淺就是爲了保護奚巫,纔會對上巴興羊的,可是受了好重的傷。”
“是麼?”
白奕煌面無表情,視線仍牢牢定在嬰淺身上。
寒意已重到讓那些弟子,感到陣陣畏懼的程度。
他們連忙躲遠,再不敢多看一眼。
綺羅仙也打了個寒顫,但強忍着遍體生寒,也沒有離開,而是邊瞄着白奕煌的臉色,邊笑着道:
“他們也算是兩情相悅了,師弟不如...祝福他們吧?”
“祝福他們?”
白奕煌笑了。
略有些陰鷙的眸光掃過綺羅仙。
他道:
“憑什麼?”
綺羅仙一愣。
她還未來得及再說。
就看白奕煌已經御劍趕到了仙鶴旁。
不理會被嚇得連連鳴叫的仙鶴,他一把抓住嬰淺,將她拽進懷中。
末了,白奕煌又瞥了奚巫一眼。
後者也是慌了神,對上他的視線,又連忙低下頭,連大氣都不敢出。
白奕煌眼中有殺意閃過。
但看了眼懷中的嬰淺,他到底還是冷哼一聲,御劍離去。
等到綺羅仙反應過來想要去追。
視線當中,已是不見了白奕煌的身影。
她咬緊了下脣,眼中盡是懊惱。
嬰淺陷在白奕煌的懷中,腰肢被握緊,被他徹底掌控侵襲。
她難以喘息。
手臂擋在白奕煌胸膛前,卻還是抵禦不住,侵襲而來的冷香氣。
他滿身怒氣。
御劍飛行的速度快到怕人。
周遭的景色,還未來的及看清就飛速晃過。
“白奕煌...”
嬰淺全身僵硬,死死拽着白奕煌的衣襬,卻是忍不住罵道:
“你個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