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仙君大人,雖然人兇嘴毒。
卻又是意料之外的,頗爲純情。
嬰淺瞥了眼白奕煌赤紅如欲滴血的耳垂,脣角蕩起的笑意,越發的撩人。
她只着了裡衣。
墨黑長髮盡數散落。
領口微敞,露出一截精巧的鎖骨。
白膚在山洞幽暗的碎光下,似在散着瑩瑩光輝。
紅脣挑起抹柔媚的弧度,噙着笑意的黑眸,定定望着白奕煌。
嬰淺擡起手,指尖勾住白奕煌的袖口,道:
“仙君怎麼不...”
她話還沒說完。
白奕煌已經向後連退了三步。
竟仿是被毒蛇咬了一口般。
他深吸口氣,視線避了嬰淺,道:
“你是笨蛋嗎?!連入門的基礎,都需我教?”
嬰淺撇了撇嘴。
她方纔的所作所爲,當然都是故意的。
但這一計,似乎並不大當用。
“需的。”
嬰淺盤膝而坐,託着下巴,懶洋洋地道:
“天資愚鈍,還請仙君爲我解惑。”
這若是換了旁人。
先是擅自靠近白奕煌。
接着又在他面前,展出這番隨意的姿態。
怕不是在這時,墳頭種的樹都已經要開花結果了。
但也不知曉是爲何。
白奕煌分明滿心的煩躁,但一同嬰淺眸光相接,見到她笑意盈盈的模樣,火氣就莫名的發不出來。
真是奇怪。
他找不着理由。
乾脆想着,爲嬰淺築基,然後再趕她離開。
算是還了在後山時的人情。
也讓嬰淺,斷了這番愛慕之心。
畢竟白奕煌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接受嬰淺的。
他煩亂的思緒,終被理出了一個脈絡。
清了清嗓子,道:
“有本仙君助你修仙,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分,算你走了運了。”
“嗯嗯。”
嬰淺點點頭。
一臉期待地繼續望着白奕煌。
被她亮晶晶的眸所盯視。
白奕煌的神情,頓時變得有些僵硬。
他悄悄向前邁了半步,加重了語氣,警告一般地道:
“修仙之人,尤其是如你這般,天資奇差,又無毅力,最要切忌分心。若是爲了人間瑣事所牽絆,滿腦子的閒碎,你這輩子,便最多不過結丹了!”
嬰淺舉起手:“老師,什麼是人間瑣事?”
“就是...”
白奕煌到了脣邊的話,又是一頓。
指尖無意識的蜷緊。
面頰再一次被薄紅所籠。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
白奕煌狠狠瞪了嬰淺一眼,怒道:
“自己想!”
嬰淺:“?”
這人怎麼又雙叒叕生氣了?
脾氣還真夠差的。
看出她眼中的疑惑來。
白奕煌低咳一聲,再次恢復了那一臉高傲的神態,冷聲道:
“你怎說,也是我天宗門弟子,身體當中應是有靈力在,你感受一下,將靈力引導出來。”
嬰淺剛要提問。
就聽白奕煌再次道了一句:
“莫要同我說,你連這也不會?連靈獸園養的仙鶴,都知曉如何用靈力,你總不會連些牲畜都不如。”
嬰淺舉的高高的手,隨着白奕煌吐出的字句,而逐漸下落。
到最後,乾脆背在了身後。
白奕煌說話。
當真是惡毒到離譜。
好好的一個仙君,爲何就不是個啞巴呢?
真是可惜了他那張好臉。
見嬰淺不出聲。
白奕煌立刻皺起了眉,投向她的眼神,如同瞧着什麼世間罕有的蠢物一般。
“怎麼?你當真不會?”
嬰淺毫不羞愧的點了點頭。
“笨!”
白奕煌嗤了聲。
將大掌伸到嬰淺的面前,乍然之間,她只覺周遭的氣溫,都在瞬間降低了不少。
半透明的冰棱緩緩在他掌心凝成。
又一分二。
二分四。
散成了無數的雪花,又在剎那間,重新聚集到一處,再次化爲尖銳的冰棱。
嬰淺瞪大了眼。
忍不住鼓起了掌。
這一手,對她這個普通人來說,實在是有些震撼。
她擡起頭,誠懇的表達出了最高的讚賞。
“再來一個!”
白奕煌眉尾一顫。
險些將冰棱,摔在嬰淺的臉上。
這女人當他是變戲法的嗎?
還再來一次。
真以爲,他會縱着她?
但白奕煌還未來得及罵人。
就見嬰淺小心翼翼的湊上前來,紅脣微張,輕輕咬了一口冰棱。
牙尖觸上冰塊。
磕下一塊細微的邊角。
她咂了咂嘴,點評了句:
“不甜。”
白奕煌臉都黑了。
他一把將冰棱摔進寒潭,狠狠瞪了嬰淺一眼,低吼道:
“你!給我學着試一試!要是連這都做不出來,看我不...”
“殺了我。”
嬰淺極爲流暢的接住了話茬。
她學着白奕煌的模樣伸出了手,聚精會神的盯了掌心半天。
然而。
毫無動靜。
別說是冰棱了。
連個雪花都沒有。
倒是白奕煌身上的氣壓越來越低。
“用靈力!光看着能有什麼用?”
白奕煌咬緊了牙關,聲音越發陰沉:
“從丹田當中,引出靈力,匯聚在掌心!”
嬰淺搓了搓要凍僵的手,乖巧發問:
“丹田在哪?”
她這話一出口。
白奕煌看着她的眼神,已經從匪夷所思,變成了無藥可救。
修仙之人,會不知曉丹田在何處?
她到底是如何進的天宗門?
但嬰淺也無辜的很。
她初來乍到,之前一直是冷兵器,這會兒忽然來個魔法。
當然是一頭霧水。
強壓着將嬰淺丟出門外的衝動,白奕煌神情更冷,道:
“臍下動氣者,人之生命也,爲丹田。”
嬰淺立刻悟了。
她找到白奕煌所說的位置,伸手感受了一會兒,然後道:
“有點漲。”
“那不是丹田!而且漲是因爲你剛吃了包子!”
白奕煌終於壓不住火。
瞪了嬰淺一眼,他大步上前,擡手點上她的小腹,引了一絲靈力進入她的體內,道:
“這是丹田,你若是再記不住,便滾下山去...”
一言未落。
繾綣的玫瑰香,忽然纏上了手指。
白奕煌偶一擡眸。
便撞進了雙盛滿了笑意的眼瞳當中。
他們之間的距離,不知何時已被縮減到了極致。
呼吸交融。
玫瑰一但盛放,連嚴寒都弱下幾分。
白奕煌能清晰的數清嬰淺顫抖的睫羽。
喉結上下滾動。
薄脣因忽然襲來的乾渴緊抿。
他一時出神。
竟是忘了要退開。
嬰淺眨了眨眼,再次湊近了些,美眸微眯,從紅脣當中,吐出魔魅誘人的聲響
她道:
“仙君若是不喜被觸碰,那爲何...要主動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