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迦爾端着茶壺回去時,嬰淺已經睡熟了。
她趴在無數書籍文冊堆成的小山上。
白皙的面頰被壓出了鮮豔的印痕。
眉也微微皺着。
像是睡得極不安穩。
米迦爾下意識放輕了腳步。
他放下茶壺,站在書桌前,面無表情看着他這年輕的繼母。
目光從她眉宇之間的不安穩。
流轉過挺巧的鼻尖。
最後定格在了殷紅的脣上。
她是個相當美麗的人。
即使陷在沉眠當中。
也依舊風情萬種。
那種糅雜着單純和魅惑的氣質。
屬實動人的很。
米迦爾低垂着眼。
藉着燭火昏黃的光,仔細打量着嬰淺的輪廓。
怪不得。
他的父親,會違背諾言。
娶嬰淺爲王后。
他被這個女人迷得神魂顛倒。
卻倒在了婚禮的教堂。
多麼可笑。
米迦爾的脣角,浮起一抹譏諷的笑意。
他的目光最後掃過嬰淺的眉眼。
然後倒了一杯茶,放在了書桌的邊緣,又走去推開了書房的兩扇花窗。
夜風散在了沉悶的書房。
米迦爾回過頭,看到嬰淺打了個寒顫,因爲突然襲來的冷意,她縮起肩膀,白皙的小臉上,露出一抹不安之色。
但她並沒有醒來。
湯裡有安眠用的藥草,足夠她睡到明天天亮。
米迦爾歪着頭。
如同天使一般聖潔的臉上,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
他伸出手。
指尖虛虛撫過嬰淺的緊皺的眉頭。
“晚安,我的王后陛下,我們..明天見。”
米迦爾退出書房。
對着守在門口的女僕,露出一個乖巧的笑。
“王后說,不希望任何人打擾,維麗特,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
嬰淺頭疼的厲害。
她有種,整個人被丟進滾筒洗衣機裡的感覺。
天旋地轉。
連視線都是模糊的。
她用力揉了揉眼。
但身前的書桌,好像有了無數的重影。
“我...”
嬰淺晃了晃腦袋。
才邁開一步。
腳下就是一軟。
她整個人,都跌在了柔軟的地毯上。
但在下一秒,一聲巨響傳來。
“王后!”
少年清冽的嗓音傳入耳中。
嬰淺被擁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呼吸當中,是輕柔乾淨的氣息。
說不清具體的味道。
但是很好聞。
她吸了吸鼻子,迷迷糊糊的擡起頭,對上了一雙盛滿了擔憂的褐色眼眸。
“米..米迦爾?”
“王后,你怎麼了?”
米迦爾皺着眉,漂亮到足以模糊了性別的臉,盡是對她的關懷之色。
他微涼的手掌覆上了嬰淺的額頭。
很燙。
“你生病了,我帶你去找醫生。”
米迦爾正要抱起嬰淺。
手掌忽然被她抓住。
她白皙的面頰,泛着不自然的潮紅。
眼中也盡是迷濛。
意識在潰散。
嬰淺只覺得熱的厲害。
身體好像要燒起來了一般。
她死死抓着米迦爾微涼的手,湊到面頰上,貓一樣的來回蹭着。
口中還沒好氣的嘟囔着:
“別他媽的動了,好熱啊...”
嬰淺的肌膚又熱又燙。
那灼人的溫度,沿着米迦爾的掌心,一路蔓延。
他一怔。
感到掌心像是觸碰到了一團火。
卻察覺不到疼。
只沿着血管和骨骼。
一路向上。
他低下頭,看着嬰淺因爲痛苦而皺緊的眉。
竟是有些出神。
過了好一會兒的時間。
米迦爾才被她逐漸加重的喘息聲,驚的回過神來。
他忙打橫抱起了嬰淺。
掌心環在她纖細的腰間。
如一根細柳。
仿是稍稍用力,就能輕而易舉的折斷。
米迦爾抱着嬰淺出了書房。
這母慈子孝的一幕。
把門口的女僕看傻了眼。
“維麗特,去叫醫生!”
“好..好的殿下。”
維麗特匆匆離去。
米迦爾向前走了幾步,猶豫了下,還是轉了身,帶着嬰淺去了另一間房。
掌心下的熱度,即使隔着衣料,也能感到在逐漸加重。
越來越燙。
他微垂下眼。
視線掃過嬰淺微張的紅脣。
以及隱隱露出赤色舌尖。
眸光宛如被刺痛一般。
米迦爾猛地擡起頭。
也不知是因爲走得匆忙,還是其他原因。
他如同白雪一般的肌膚上。
也染上了淡淡的緋色。
嬰淺的意識,已經徹底模糊了。
她在朦朧之中。
感到自己陷在了一處柔軟的被褥當中。
但那微涼的觸感。
卻在下一秒鐘,逐漸消失。
她全身都燃燒着一團痛苦的火焰。
哪裡能放任唯一能緩解的東西離開。
“不...”
她將那微涼的物件緊緊抱住。
然後翻過身,蜷起腿,徹底圈禁在了懷中。
米迦爾倒在牀上。
還來不及反應。
就被嬰淺八爪魚一樣纏住。
她的手臂環抱在米迦爾的腰間。
兩條腿也不安分,不依不饒的和他的腿,繞在了一起。
小腦袋更是拱來拱去。
最後竟是扯鬆了米迦爾胸前的衣釦。
將面頰,貼在了他胸前,微涼的肌膚上。
米迦爾頓時愣住了。
他從來沒和誰這麼親近過。
一時之間,僵硬到不知所措。
想要推開嬰淺。
但肌膚相貼的感覺。
實在是太過奇妙。
酥麻感,沿着胸口滲透。
米迦爾的手本是抵在嬰淺的肩頭。
但卻在不知不覺見。
一點點松下力道。
變成搭靠在了她的肩上。
嬰淺的呼吸很弱。
卻熱的厲害。
將米迦爾胸口的肌膚,都灼出一片粉紅。
他盯着臥室的天花板。
眼中有短暫的茫然。
門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米迦爾這纔回過神,握住了嬰淺的手腕,輕輕一用力,就掙開了她的桎梏。
然後一個輕巧的翻身。
等到女僕和醫生走進門。
他已經站在牀邊,整理好了胸前的衣釦。
“殿下。”
維麗特沒有察覺到什麼不對。
只隱隱感覺,王子殿下的臉,似乎比平常要稍微紅一下。
但她沒空多想。
國王還奄奄一息。
這連王后,也忽然病倒。
一系列的變故,都由不得維麗特不多心。
醫生已經開始爲嬰淺做起了檢查。
米迦爾站在一旁。
視線定格在嬰淺的臉上,半晌才問:
“她怎麼樣?”
米迦爾的語氣,和平時不大相同。
少了些純良和溫柔。
倒是多了幾分奇怪的陰鬱。
醫生出了口氣,道:
“沒什麼大礙,只是着涼了而已,我去開藥,還麻煩維麗特你幫王后擦擦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