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洪燁同嬰淺,經那一晚上的閒談之後,到底是生出了幾分志同道合來。
即使知道她心裡沒有半分情愛,他仍然想爲嬰淺做點什麼。
夏侯璟那些心思,他雖是瞧出端倪,卻無憑無證。
此時跟着嬰淺,也無法言語。
嬰淺愣了愣,笑道:
“好啊。”
她顯然是沒大放在心上。
又不屬於這個世界。
終究是要離開的。
再加上現在夏侯璟攻略的差不多,還能有什麼麻煩?
呼延洪燁輕嘆了一聲,眼神頗有些複雜,他四下瞧了一眼,到底是輕聲道了句:
“留心夏侯璟。”
他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
嬰淺回眸瞧了他一眼,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見夏侯璟不知何時,趕了過來。
他擋在馬車和呼延洪燁之間,阻了他的視線,脣角仍掛着一抹淺笑,卻冷的怕人。
夏侯璟是背對着嬰淺。
面上的陰鷙只被呼延洪燁看個分明。
他的猜測沒有錯。
夏侯璟對嬰淺的情意和佔有慾,已經遠不是尋常姐弟之間。
這個人,是個瘋子。
他對自己的皇姐,起了慾念。
且沒有絲毫收斂的意思。
呼延洪燁在他的眼裡,甚至沒有察覺到半分的猶豫。
像是夏侯璟,早已知曉了自己的心意。
下定決心,要將嬰淺困在身邊。
他在發展羽翼。
而很快。
就能遮天蔽日。
呼延洪燁就是早有預想,此刻也忍不住汗毛倒豎。
嬰淺可是他的皇姐。
彼此之間,血脈相連。
她對着夏侯璟的照拂,都被呼延洪燁看在眼裡。
其中不含任何雜質。
只是單純的,對皇弟的關照而已。
她甚至不知曉,一直被她當成小孩子關照的少年,已經在不知不覺之間,長成了一個危險的男人。
夏侯璟在嬰淺面前,一直都是她喜歡的模樣。
乖巧懂事。
溫潤如玉。
只有夏侯璟自己心裡知道,每次面對着嬰淺時,他在想着的,都是些什麼骯髒的念頭。
但這都沒關係。
因爲嬰淺註定是他的。
縱使糾葛一生,憤恨難平,她的歸所,也唯有他的身邊一處。
夏侯璟眯了眼,聲音越發柔和,隻眼底那一抹冷意,卻是越發濃厚。
“三王子,已要出發了,你可還有事,要找我的皇姐?”
他特地在“我的”二字上,加重了分量。
警告之意,已經明明白白顯了出來。
既都是男人。
呼延洪燁能發覺他的心思。
夏侯璟自然,也意識到了自己的暴露。
但對着呼延洪燁,他從沒有遮掩的意思。
兩個同樣出衆的男子站在一起,四目相對。
他們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敵意。
呼延洪燁咬了咬牙,狠聲道:
“你真是個瘋子!她是絕不會接受你的。”
“沒關係。”
夏侯璟輕笑一聲,壓低了嗓音,也藏不住語氣當中,那近乎可怕的癡迷。
“我不需要她接受了,我只要...”
他沒把話說完。
但呼延洪燁已是懂了。
面上浮過一抹駭然,他直到此時,才真正意識出夏侯璟的意圖。
他知道嬰淺不會接受他。
但那有什麼關係?
他只要她的人。
伴在身邊一輩子。
就是嬰淺不情不願又如何?
她逃不掉的。
一輩子這麼長。
總有能打動她的一天。
夏侯璟還有很長的時間。
但呼延洪燁,絕沒有再次看到嬰淺的機會了。
“告辭了,三王子。”
夏侯璟轉身踏上馬車,坐在嬰淺身側,當着呼延洪燁的面,半抱着她,緩緩撂下了車簾。
嬰淺徹底消失在了呼延洪燁的視線當中。
而夏侯璟脣角的那抹弧度,讓他毛骨悚然。
這個人,已經沒救了。
而此時提醒嬰淺,終究是晚了。
夏侯璟心思太重太深,嬰淺又對他毫無防備。
呼延洪燁嘆息一聲,他現在,只能盼着夏侯璟還有點良心。
千萬不要發起瘋,將整個天昭都賠上。
馬車裡。
嬰淺打了個哈欠,張口接了夏侯璟送上的羊肉,嚼了兩口,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這是...”
“看皇姐喜歡,早上讓他們現烤制的。”
夏侯璟又湊近了些,跟嬰淺之間,已經不剩多少距離。
看她吃完,他又拿了水囊,柔聲道:
“皇姐,潤潤嗓子吧。”
他樂得照顧嬰淺。
有夏侯璟在身邊,望秋和憐碧都是尋不到事做,乾脆去了其他馬車裡。
都已是最親暱的姿態了。
但他還覺着不夠。
只巴不得,將嬰淺的一切,都掌在自己手中才好。
想要跟着她,更親近些。
最好是每時每日,都待在一起。
那雙注視在身上的眼,已越發晦暗。
視線順着她白玉一樣的耳垂,流轉而下,劃過細長的頸,最後落到領口間,露出的一小塊肌膚。
她沒睡多久,整個人都還是迷糊着。
衣裳也不如往日平整。
那顯在外頭的肌膚,白的如能散出瑩瑩微光一般,瞧着又嫩又滑。
也不知咬上去,會是個什麼觸感。
定是極舒服的。
夏侯璟的呼吸比方纔粗重了不少。
只是面上,仍是一派的順從。
不露半分情緒。
他還想靠的更近。
恨不得將嬰淺揉碎在懷裡纔好。
只可惜,他指尖動了動。
到底只是拂過了她脣角沾染的水漬。
“你昨個沒睡好,還是好生歇一會兒吧,我留下幫皇姐守着。”
“啊。”
嬰淺應了一聲,也覺得有些睏倦。
她昨個可是連兩個時辰都沒能睡上。
此時早就眼前發花了。
揉了揉眼睛,便靠在了馬車上,蜷着身子,沒一會兒,便睡了過去。
夏侯璟耐心等嬰淺睡熟。
小心攬過她,讓她靠在了自己的肩上。
他們之間的距離,再一次縮減。
這被夏侯璟一手造出的親暱,只聊勝於無。
嬰淺並非清醒着。
她全身心倚靠着他的模樣,都是假的。
只消這麼一想。
他就不知足。
“皇姐....”
夏侯璟輕嘆一聲。
手掌覆上嬰淺的手背,感受到那份微涼的柔軟,頓時心神一蕩。
這還不夠。
只要是嬰淺,他就想要更多。
永遠都是不知足的。
喉頭有些發乾。
他垂下眸,視線打嬰淺濃密的睫羽,掃過她挺翹的鼻樑,最後落到那殷紅的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