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拉着言歌的手,見她走路晃悠悠的,柔聲問:“走不動了嗎?我揹你。”
言歌聞言擡頭,打量着三郎的眉眼。
三郎長得好看,雖然做的是斬妖除魔的兇殘事兒,可五官俊美溫潤,看着他就有種看見了鳥語花香的美好世界,心情都會好起來。
“在看什麼?”
言歌目光忙忙移到他頭髮上:“在看你有沒有白頭髮。”
連皺紋和鬍子都沒有的人,怎麼可能壽數到了呢?
她在他頭上都沒看到半根白頭髮。
他這樣子,完全看不出是壽數將至的人。
言歌想不通,乾脆問:“三郎,你壽數是不是要到了?”
三郎腳步一頓,他點頭:“嗯。”
如果說惡蛟龍說的時候,言歌還持着懷疑的態度,並沒有真正把這事情放在心底。
但現在,三郎這低低一聲“嗯”,令她腦袋裡像是炸開了一個雷。
一瞬間大腦一片空白,只有一種絕望的情緒在蔓延。
就好似,天要塌下來了。
事實上,在言歌這個以三郎爲天的認知裡,三郎的壽數到了,還真和天要塌下來差不多。
她的日常都是三郎在幫她打理,她的生活都是圍繞着三郎,就連她每天的樂趣看人打架,也都是三郎和那些妖魔上演的。
沒了三郎,她都想不出來她生活裡還能留下什麼。
所以大腦短暫死機重啓後,言歌拉住三郎的胳膊,轉身又要朝竹屋走:“三郎,惡蛟龍說她可以幫你續命吶,我們再去找她。”
三郎按住言歌的手,將她拉住,他說:“壽數都是天定,生死離別人之常情,用不着逆天改命。”
言歌張了張口,一臉茫然:“那,那你走了,我怎麼辦啊。”
三郎拉着她的手,緩緩朝前走着。
他說:你可以去別的地方看看風景。
他說:“外面的世界比這裡更精彩。”
言歌揪住他胳膊,跺了跺腳:“可是,可是我想你陪着我啊。”
他含笑摸了摸她的頭:“你不打算去找那隻鳳凰了嗎?”
“找他和你陪着我,一點都不矛盾啊。”
三郎“嗯”了一聲,又問她:“你和惡蛟龍在房間裡說了什麼?”
言歌搖頭:“沒說什麼,其實她還記得扁毛畜生,只是好像沒有那麼心心念念。”
頓了頓,她又說:“我覺得她現在這樣子也挺好的,當初扁毛畜生死的時候,她肝腸寸斷的絕望樣子看着就讓人覺得難過,現在的她比以前平和溫柔多了。”
惡蛟龍的平和溫柔是不能和別人比對的,只能和以前的惡蛟龍相比較。
三郎若有所思:“她這樣挺好嗎?”
言歌點頭,“比她以前好太多了。”
以前的惡蛟龍,一言不合殺殺殺,很可怕的。
“就是她煮的魚聽難吃的,特別難吃,她自己竟然還吃的津津有味。”
三郎低笑了起來。“大概是蛟龍的味蕾和我們的味蕾不一樣。”
這個解釋,合情合理。
言歌走了幾步,小聲又說:“她針線活特別差,手指上全是被針扎的血點子,你說她既然做不好,爲什麼還要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