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歌睡了沒多久,就被紅纓喊了醒:“娘娘,娘娘不好了,陛下,陛下他把秦尚書給殺了。”
她結結巴巴的說完,又覺自己這話不對,忙忙修正:“不是殺了,是,是把秦尚書的頭給削掉了,就在議政廳內。”
言歌:……
她愣了愣:“哦。”
紅纓張了張口,見自家太后娘娘面上淡定平靜,一時間還以爲自家太后娘娘運籌帷幄,這事情是宣武帝事先已經和言歌通過氣了。
所以出口的“該怎麼辦”的話改成了“娘娘,是奴婢不好,吵着您了,您,您還睡一會嗎?頭可還疼?”
還疼,但只是隱隱的疼痛。
言歌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處:“秦尚書腦袋是爲什麼削的?”
宿主管理後宮有幾年了。
也因此前朝後宮這些奴婢們,一個個就算有別人暗樁子,但大部分都是宿主的耳目。
前朝議政廳的事情,言歌這裡只要想知道,沒有不知道的。
果然,她這一問,紅纓立刻又說:“西南大旱,因爲怎麼賑災的事情,幾位大臣和陛下吵了起來,秦尚書很生氣,說,說陛下什麼都不懂,陛下抽出了尚方寶劍一劍把秦尚書的腦袋砍下來了,還問,問其他大臣對他這個皇帝有什麼意見。”
言歌:……
這纔是宣武帝的真正手段!
言歌閤眼,脣角翹了起來。
紅纓看着言歌這模樣,一時也摸不着頭腦。
她沒有再過問議政廳的事情。
一直等到晚上用膳的時候,宣武帝終於又來了。
他穿了一身明黃色的常服,雖然只是十六歲的年齡,可大步進門的時候,龍行虎步,看起來極有氣勢,也極爲沉穩。
這份氣勢與沉穩,是他從戰場上歷練出來的。
議政廳的事情他分明沒有告訴言歌的意思,
進門之後立刻朝言歌笑了笑:“什麼時候醒來的,頭還疼不疼,今天的藥怎麼沒喝?”
“太苦了。”言歌皺眉說:“黑乎乎一團,看着就喝不下去。”
宣武帝示意宮人把藥重新端來:“我餵你。”
言歌的眉頭頓時皺成了一團:“我沒病,不想喝。”
“喝完了給你吃麥芽糖。”
言歌瞪着他,片刻失笑:“你看看我這年齡,還是吃麥芽糖的年齡?”
不過,到底還是喝了藥,也吃了糖。
兩個人吃了晚膳,一起去御花園裡溜了一圈。
如今的宣武帝沒有女人,言歌和宣武帝在御花園裡遛彎兒,還真沒有女人什麼的會冒出來。
這種事情大概太過難得,宣武帝好幾次都在打量言歌,似有話說,卻並沒有開口。
言歌知道,他大概怕兩個人的關係又回到冰點。
他不找話,言歌也沉默。
那種刺痛感從腦袋深處蔓延在渾身。
一開始言歌還能忍受,但漸漸的,刺疼的感覺越來越密集,她臉上汗意津津,連基本的表情都維持不住。
哪怕天色昏黑,宣武帝還是發覺了言歌的異樣,他立刻將言歌抱起,一邊讓人去喊御醫,一邊抱着言歌朝慈寧殿裡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