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追熒一覺醒來,發現小說裡的時間又快進了。
因爲她的肚子,突然鼓了很多。
根據她昨夜補習的孕期知識,這起碼有五個多月大了。
但皇帝答應殷決意的賜婚,還遲遲沒有動靜。
雖然他們已經搬出了英王府,正式入駐皇帝賜給殷決意的官邸,但一日不成親,殷決意心裡便一日不得安寧。
於是今日他又進了宮,想要問問皇帝堂哥,到底怎麼回事。
而他前腳走,後腳宮裡的車架就到了他家門口,內侍進去宣了口諭。
太后要召見凌絕塵。
葉追熒纔不怕這些小幺蛾子。
全當打發時間了。
於是不慌不忙收拾妥當了,才被侍女扶着上了馬車。
到了太后宮裡,老人家倒還算客氣,主動給她免了禮,還賜了座。
只與她說了些安胎養生事宜,倒沒說些有的沒的。
只是葉追熒發現了,龍清歌竟然還住在太后宮裡,並且在屏風後偷看她。
看唄,葉追熒挺了挺肚子,故意往屏風後看了一眼。
龍清歌嚇了一跳,趕緊退了出去。
姐姐我好歹也是江湖排名前十的身手,你離這麼近,能發現不了嗎?
怎麼滴?哥哥不要,還想再試試弟弟?
難道殷決意上次來,還沒說清楚?
葉追熒心裡暗暗想,回去得問問殷決意,怎麼回事,別耽誤人家好姑娘的姻緣。
哦,不過人家要是有必須嫁給殷決意的任務要做,那就另當別論了。
大家做任務都挺不容易的,可以理解。
且先觀察看看吧。
又和太后尬聊了幾句之後,太后便說乏了,讓內侍送凌絕塵出宮。
凌絕塵跟着內侍走了一段,便覺得這路不對。
“不是出宮嗎?怎麼往皇帝寢宮走?”雖然你這地勢複雜,但是我過不不忘好不好。
“哦。回姑娘的話,世子殿下現在正在皇上那兒聊天呢,得知了您今天也被招進宮了,說等您這邊聊完了,可同世子殿下一同回呢。”
那內侍不慌不忙,答得挺溜。
但是葉追熒卻不信。
殷決意要是知道她被太后叫走了,早不放心跑過來了。根本不會吩咐什麼內侍來帶她過去。
就他那半個時辰馬車要墊二尺厚墊子的架勢,能捨得凌絕塵挺着肚子走這麼遠的路?
退一萬步說,真是作者腦抽讓殷決意這麼說的,那內侍剛纔在太后宮門口就應該告訴她了,爲何要等到她發覺不對主動問了才說?
這騙人的把戲未免太粗陋了。
但是葉追熒今早得到的劇情不是這樣的,原本的故事應該是:
她被太后叫到宮裡控制住,然後親眼目睹被下藥的殷決意和龍清歌差點發生關係。
雖然最後殷決意自己捅了自己一刀,強行放血清醒了,沒有做到最後。但這件事還是讓凌絕塵倍感羞辱,憤然離去。
可現在太后沒有控制她,而是讓人把她引去皇帝那裡。
葉追熒倒想看看,他們想怎麼改?
於是便“嗯”了一聲,跟着內侍去了皇帝寢宮。
果然,殷決意不在這裡。
只有皇帝獨自一人坐在桌邊,對着一個打開的錦盒發呆。
內侍把葉追熒送了進去,就關上了門。
和皇帝獨處?
這可不像什麼好事。
葉追熒有點後悔,不該冒這個險,正想反身出去,就聽皇帝發話了。
“凌姑娘,且慢。決意已經走了,是朕有事找你。”
哦,原來是你在修改劇情。
葉追熒緩緩回過身去,對皇帝簡單行了禮,背靠着門,並不往前一步:“皇上,民女身懷六甲,行動不便,還望見諒。”
“無事,過來坐吧。”皇帝把桌上打開的錦盒扭轉向葉追熒的方向,輕聲道,“看看這些,有眼熟的嗎?”
???
謹慎起見,葉追熒還是沒動。
“你放心,今日之事,決意不會知道。”殷決風黯然失笑,“朕這點能力還是有的。”
你這麼說,我就更不敢過去了。
不過,就皇帝這個身體,也確實不能把她怎麼樣,估計外面守着的提醒吊膽的,也是怕她這個野蠻江湖女子,不小心傷到皇帝吧。
殷決風倒是好耐心,等了她許久也不催,更不惱,只是默默地看着她。
葉追熒最終還是過去坐了。
懷孕確實挺辛苦的,站多了腰困。
她象徵着吧啦了吧啦錦盒裡的東西,沒什麼印象。
敲系統,說是還沒到觸發劇情的點。
“怎麼樣?有熟悉的嗎?”殷決風殷切地追問。
葉追熒搖了搖頭。
殷決風失落地低下頭去,關上了錦盒,小心翼翼地收起。
凌絕塵的表情不似作僞,她看到這些舊物確實是一點觸動都沒有,看來,她是真的不記得了。
可皇叔那日卻是言之鑿鑿,力證她就是當年失蹤的沐雲萱。
說她出現在雪域的時間,和沐雲萱失蹤的時間正相符,受的傷也和當年沐雲萱一樣。
其實這些殷決風都不信,若有人能證明這些,他十年前就查到了,又怎麼會等到今日,突然又冒出人證物證來?
無非是皇叔不想要這個女子做決意未來的皇后,而這天底下唯一能截胡殷決意的,也就只有當今的皇帝,他殷決風了。
況且,如果他搶了弟弟的女人,名望必然受損,而作爲受害人的殷決意,卻可以得到實際利益。
但他思來想去,還是不死心,況且,他知道有一個辦法,可以驗證凌絕塵到底是不是沐雲萱。
殷決風看着葉追熒鼓起的肚子,心想,若她真的是沐雲萱,也真的願意嫁給自己,那自己能對她和決意的孩子,視如己出嗎?
若是兒子,又是否該封爲太子?
葉追熒見他在看自己的肚子,不由用手遮了一下。
這完全是下意識的護犢子行爲。
但實際殷決風沒有半點惡意,甚至在她伸手時無意露出的一節手腕上,看到了他今日喊她來,想見證的那個東西。
胎記!
沐雲萱的雙手手腕內側,各有一顆紅色的小痣。
如今左手的他已經看到了,殷決風的心懸到了嗓子眼,聲音有些發抖道:“凌姑娘,可否讓朕看看你右手的脈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