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遠喬記下了時間和地址,在冷醉睡醒之後,如實轉交了支票和保鏢的話。
保鏢說:“時總不喜歡遲到早退。”
葉追熒內心翻白眼:說得好像我上次遲到了一樣。
但隨即又反應過來。
哦,是指我沒等他醒來就走了的事兒?
葉追熒看着支票背面的字跡,感覺這一上午休息之後,腿上的肌肉痠痛不僅沒好,反而更嚴重了。
下午三點半,呵呵,連晚上都等不到,請問我這次是穿進了一篇小黃文嗎?
葉追熒無奈吐槽。
把支票揉吧了一個團,隨手塞進了牛仔褲口袋。
“謝謝您幫我看店,楊教授,中午我請您吃飯吧!”
葉追熒看了看時間,十二點了,學校下午的課程一般是兩點半開始,爲了不耽誤人家午休和下午上課,葉追熒決定請他到附近餐廳吃飯,在家做有些太費時了。
前情提要已經告訴她了,冷醉就住在和店面連着的後廚隔間。冰箱裡除了做麪包的材料,一根青菜也沒有。要想請人家在家吃,都得現買。
所以她也只能破例破費了。
楊遠喬看到葉追熒拉開收銀臺的抽屜,從裡面抓了幾張一百塊塊,然後鎖上櫃子,把那一串鑰匙往口袋裡一塞就準備出門。
忍不住提醒道:“你剛睡醒,穿個外套吧,彆着涼。”
葉追熒正疑惑,大中午的正熱呢穿什麼外套,突然低頭一看自己身上的襯衫,才恍然大悟。
但她絲毫沒被人拆穿私事的尷尬,平靜地點了點頭。就回屋去換衣服了。
楊遠喬看着她進屋的背影,心裡愈發沉了沉。
隨後掏出手機給另一位和他教同一門課的老師打了電話,請她幫忙代了今天下午的課。
雖然他知道自己這麼做不是很光明磊落,但是這是他真心喜歡,誠信想娶的女人,他不能明知道她可能碰上棘手事了,卻因爲怕惹麻煩而裝糊塗。
很快冷醉就出來了。
她換了一身半舊的衣服,但終於不再是一成不變的襯衫加牛仔褲了,而是換了一條墨綠色的連衣裙。並把頭髮紮了起來,露出了潔白袖長的頸項。
不過她應該是注意到了,因爲這條連衣裙是個小圓領,正好遮住鎖骨。
連衣裙沒有口袋,葉追熒從冷醉的簡易布櫃裡扒拉了半天才翻出一個帆布包來,把她的支票紙團子、鑰匙、手機裝了進去。
“走吧。”
葉追熒走到楊遠喬身邊,在熾熱的陽光下仰臉看他,脣角似乎流露出了一點笑意。
被咬破的朱脣水嫩鮮紅,柔弱而嬌媚。在這一身幽綠的襯托下,更加惹人心醉。
楊遠喬一時看呆了,他以爲冷醉是爲和他出門兒特地打扮了,心中忍不住升起一絲歡喜和期待。
卻不知,葉追熒只是剛纔查詢了一下從這裡到支票背面的地址的距離,發現要想不遲到,吃完飯就得趕過去。
所以才換了櫃子裡這唯一一條連衣裙。
只因爲昨天時傾程嫌棄她牛仔褲難脫。
只是普通的感謝請客,倒也不必特別去什麼有情調的地方。
他們就近進了一家楊遠喬說吃過幾次,感覺還不錯的小飯館,點了三四個能快速出的家常菜,就等着吃了。
楊遠喬幫她用熱水燙了碗筷,又倒了一杯熱茶,然後藉口要去洗個手,先把賬結了。
葉追熒生前單獨社交可謂爲零,所以根本想不到這一茬兒。
就呆呆坐着等菜。順便瀏覽她近期的劇情。
比如說下午三點半之後,她是不是還有激情戲要演。
結果果然是十分令人吃不下飯。
所以上了菜之後,葉追熒也是一副食不下咽的樣子。筷子沒動幾下,光扒拉米飯了。
“對不起,是不是這家菜不合你胃口啊?你想吃什麼再點些吧。”
說着菜單就被遞了過啦。
葉追熒連忙拒絕道:“沒事,是我胃口不好,和菜沒有關係。”
楊遠喬放下菜單,一臉關切:“是不是太累了?我聽說,你晚上還另打一份工……”
其實他早就聽一個常泡夜店的富二代男生提起過,說看到過麪包店老闆娘在晚上在酒吧當調酒師。
當然,他只是路過偶然聽到,混小子們說的也不是什麼好話。
但他畢竟還沒有立場介入人家的私生活。所以只能默默把那個地址記在心裡,時不時偷偷去看兩眼,確保她沒有被額外騷擾。
但是他畢竟不是每天都能看到那麼晚,他還得準備教案搞研究,所以纔會發生諸如昨夜那樣的事情,他卻毫不知情。
“嗯。是有點累。不過我沒事。謝謝楊教授關心。”
葉追熒的話依然帶着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離。
但她今天能出來和楊遠喬單獨吃飯,已經是難得的突破了。
他只當她不習慣和人親近。沒事,他有的是耐心。
“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一定要告訴我。好嗎?”楊遠喬溫和笑道,“人和人之間,就算是普通的熟人,也可以相互幫些小忙的。不是麻煩。你明白嗎?”
“嗯。”葉追熒點點頭。
卻沒把這話放在心上。
因爲她現在心跳得厲害,完全安放不進什麼東西。
雖然她表面冷淡,但實際上只要楊遠喬頂着這張臉對她一笑,她的心跳就控制不住。
偏偏楊教授還不自覺,又是個老好人的性格,動不動就要給你一個春風般的微笑。
平白惹得葉追熒咚咚咚。
系統:【完了完了,你又喜歡上NPC了。祈燼也太慘了吧?】
葉追熒:【別胡說,我沒有,不可能。】
系統:【啊,這久違的熟悉的欲蓋彌彰的否認三連!好懷念的感覺呢。】
葉追熒:……
吃完飯,楊遠喬假裝回學校的辦公室去午休,實則從停車場把車開了出來。提前去了星河大廈蹲點。
而冷醉是窮人,打車都捨不得,只能坐公交。所以比他還遲一步。
而且半路上,就接到了醫院的催款電話。她爸爸的住院費又不夠了。
葉追熒只好把帆布袋裡的那個小紙團又仔仔細細展開來,看清了上面的銀行名稱,臨時換道先去醫院繳了費。
所以等她氣喘吁吁地跑到星河大廈的前臺時,已經是四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