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人是一個名叫青幫的門派,此次前來,據說是爲了替他們的幫主報仇。
青幫幫主的父親曾因作惡多端,被時雁和蕭丞這對夫妻路見不平時所斬殺,這已經是多年前的事了。
他在剛成爲青幫的幫主後,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替父報仇。
只是,他們這羣人浩浩蕩蕩地走來,還沒等走到藏劍山莊的門口,就被阻攔了下來。
攔着他們的人是一個紅衣女子,他們並不認識她。
有一名小弟開口了:“來者是何人,竟敢擋我們青幫的路,你是不想活了嗎?”
南筱淡淡道:“滾回去,藏劍山莊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青幫幫主笑而不語,維持着自己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姿態。
“原來是維護藏劍山莊的人,弟兄們,上,讓她看看我們青幫的厲害!”
帶頭小弟帶領着其他小弟過來想要殺人,然而,他們還沒有看清南筱是怎麼出手的時候,腦袋就落了地。
青幫幫主的笑容也僵在了臉上。
那紅色身影就快如雷電,很快就來到他的近前,他迅速舉起手中的大刀與之對抗,卻敵不過對方招式狠辣。
幾個回合下來,他的身體彷彿是被定格住一樣,人頭落地的一瞬間,他的大刀也被切割成兩半,同時掉在地上。
青幫的其他小弟見狀都恐懼不已,直接落荒而逃。
躲藏在暗處的夫妻倆把這一幕盡收眼底,沒有多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南筱收劍入鞘,轉身想要離去之時被人叫住。
“教主。”
她回頭,看見紫嫣和秦川站在那裡,但她的眼神依舊淡漠平靜,沒有偶遇時的驚喜。
她稍稍點頭,算是同兩人打過招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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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嫣是特地過來找她的,還說出了自己的目的:“教主,您不打算回魔教了嗎?”
南筱點點頭,隨後轉身離去。
紫嫣和丈夫感嘆道:“她變了,變得不愛說話,更拒我們這些人於千里之外,就好像……我們是洪水猛獸一樣。”
秦川看待問題看的還是比較透徹的,“她是覺得她自己是洪水猛獸,不想把厄運傳到我們身上,所以才離我們這些人遠遠的。”
……
日子就這樣一日日過去,如流沙一般,從那之後,江湖上都知道藏劍山莊外面有一個大宗師級別的人物在當守門人,已經沒人敢再去招惹藏劍山莊裡的人了。
南筱活了很多年,和時雁和蕭丞之間的關係也得到了良好的改善,在兩人壽終正寢之後,她給兩人收斂屍骨,將兩人合葬在一處。
藏劍山莊內新一任的莊主是一名武功高強的弟子,也是南筱一手教出來的徒弟,而她在去魔教的路上,恰巧遇到了惠智大師。
惠智大師笑容和善的同她打招呼,“施主不去行醫救人,跑去魔教做什麼?”
“這塵世太孤獨了,我沒有親人,又沒有朋友,我想去找個地方死一死,和我的朋友團聚。”南筱頭也不回的說着,態度慵懶散漫,彷彿對死亡毫不在意。
“施主又在說笑了……”
南筱卻突然停下腳步,審視般的回頭看了惠智大師一眼。
她其實,心裡一直都有一個疑問。
“你說……人真的有來生嗎?”
惠智大師雙手合十,眯眼笑着道:“施主相信,便有,施主若不信,那便沒有。”
“呵,臭和尚,你又在說空話。”
南筱的眼底倏然迸發出一股冷意狠勁,“我想要的東西,就算是不有,也必須得給我有!”
話音一落,她便甩袖而去,施展着輕功疾速飛遠了。
惠智大師安靜凝望着她離去的背影,嘴裡念着道:“阿彌陀佛,只願施主能夠得償所願。”
南筱來到的地方是魔教底下的密室裡,上次,她同時宴一起來過這地方,但這回,只有她一人。
她看得很是專注,除去上次她所看到的那些字,她還發現了其他的內容,於是,那面黑色牆壁上的所有內容被她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
上面說,三千世界能滿足人的所有願望,但前提是,必須是人死了,由靈魂在三千世界當中穿梭,完成指定的任務纔可以。
南筱能大致理解牆壁上的內容,她以前從來不信鬼神之說,但爲了時宴,她願意相信,也想相信。
但她不覺得多準備另外一個選項有什麼錯,反正都是死的,就看哪一個能夠應驗了。
而且,她在很早之前就已經不想再活在這世上了。
南筱撫摸着那面牆,呢喃低語,“三千世界,世界之外的世界……希望你說的是真的。”
下一瞬,鋒利的劍刃被拔出,抵在她那白皙柔美的脖頸上,用力一劃,血滴揮灑在空中時,像盪漾開的裙襬,美豔極了。
紅衣女子靠倒在那面牆壁上,手上緊握着那塊被金片鑲嵌而成的玉竹,她的脣角輕輕上揚,似乎是在期待着什麼。
南筱這回清晰又深刻的體會到死亡帶給她的感覺,空寂和虛無,感覺自己的靈魂飄了起來,漸漸飛入那道黑色的牆面裡。
她會再次擁抱自己的愛人嗎?
在這之後,她也確實是去到了三千世界裡,也如願以償地見到了……他。
她和他一起走過許多的小世界,擁有許多美好的回憶……
“阿南,阿南?”
南筱聽到熟悉的聲音,腦中的第一個想法就是要找人,可她的眼前卻是一片漆黑。
她能感覺到他溫熱的指腹輕輕撫過她的眼角,睜開眼的瞬間,便是他那張久違又熟悉的清俊面孔。
“阿南,你看你,都哭成一個小花貓了。”時宴臉上的笑容溫和清潤,指尖將她微亂的髮絲給拂到耳後去,寵溺之情溢於言表。
南筱的鼻尖通紅通紅的,開口時嗓音略微沙啞,“阿宴?”
“嗯?阿南?怎麼了?”
時宴歪頭看她,而她只望着他不說話。
他似乎是覺得她這般呆愣的模樣很可愛,不禁輕捏了一下她的臉頰。
“阿南好可愛啊。”
南筱愣愣地望着他,“阿宴,你捏我的臉。”
時宴脣角含笑,輕輕地擁抱住她,“所以呢?我家阿南竟然小氣到連臉都不給我捏了嗎?”
“不是,我想說……你捏我的臉,我想要親回來。”
南筱的眼眸逐漸幽深,雙手捧着他的臉頰,強勢而又迫切地吻了上去。
她要確保眼前這人是真實存在的,而不是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