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伊徹底昏睡過去。
南筱也將他送到了一家醫館當中,這是整個城鎮唯一的一家醫館。
來來往往的人有很多,大多數都是普通人,當然,也有少數幾個是法師,而這幾個法師應該是出自當地的光明神殿。
一名魔藥師本來是要給索伊看傷的,卻見那幾個身穿白袍的神官走了進來。
他就直接忽略南筱他們,立馬屁顛屁顛的湊上去,對他們的態度也是客客氣氣的。
南筱一臉不悅的看過去。
其中一名神官亮出手臂上被灼燒過的傷口,那顯然是被她的神火所傷的。
南筱幾乎立馬就能確定,這個人就是她要找的人。
無他,就是因爲她在帶露絲離開的時候,還在那個屋子裡留下了一點神火。
神火沒有她的控制,發揮不出最強大的威力,卻有暫時將敵人控制住不讓其逃脫的能力。
然而,她卻因爲露絲和索伊的事,沒能親自去將這人給抓住,沒想到,兜兜轉轉,又遇見了。
魔藥師在給那位神官處理好傷口之後,就被另一名神官給趕了出來,他站在外面將房門給掩上,警惕四周。
南筱的指尖凝結出一縷白色光點,就在那門要關上的瞬間,光點被彈射進去。
魔藥師走過來給索伊看傷,南筱則是坐在一旁偷聽他們的談話內容。
“那些人居然敢放我們的鴿子,害得我們不能第一時間給教皇冕下送去新鮮的孩子血液,反倒是讓其他城鎮裡的神官撿了這個大便宜。”
“其實,少這一次也沒有關係,教皇幾乎每天都會服用小孩子的鮮血,我們還是有機會能討好到教皇的,就是別讓人給發現了。”
“沒錯,我剛剛進來還發現聖女殿下了,教皇冕下可是囑咐過,讓我們這段時間最好是別出門,免得讓她抓住了把柄。”
“怕什麼?她再厲害還能比得過教皇冕下嗎?”
後面就都是一些看不起她的言論了,南筱也沒有興趣和這些註定要死的人計較。
魔藥師剛想用魔法給索伊檢查身體,卻看見一雙純黑色的瞳眸正直勾勾地盯着他,嚇得他當場就跌倒在地上,也不敢給他看傷了,連滾帶爬的直接跑走。
在這個世界上,所有的黑色,都代表着黑暗,而黑暗是被嫌棄的存在。
索伊輕扯了一下嘴角。
“你醒了?感覺好點了嗎?”
南筱俯身去檢查他的傷勢,擡手摸摸他的臉頰,發現他臉色也不似剛剛那般蒼白,甚至還紅潤了一些,又去看他手上的傷。
那傷口不僅是痊癒了,還沒有留下任何的傷疤。
也是,畢竟是神明嘛。
可她不知道,索伊的臉頰紅潤純粹是害羞臉才紅的。
她剛剛靠的太近了……
索伊看着這近在咫尺的玫瑰色紅脣,線條優美精緻的白皙脖頸,喉結不禁上下滾動了一下。
他趕緊翻了個身,緊閉雙眸,把那些旖旎的念頭全部都給壓下去。
南筱單手托腮,碧色的眼眸中盪漾着清淺笑意。
感覺出去了一趟後,她家的小心肝兒變得更加害羞了呢。
她的手指漫不經心的捻起一縷髮絲,故意在他的鼻尖來回掃蕩着。
“都醒了還繼續裝睡,還有點不敢看我,爲什麼?嗯?”
索伊的脣角輕輕勾起,耳廓已經染成緋紅色,身軀也都彎成是熟透了的蝦子的形狀,可就是不見他睜眼。
他本人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扭捏些什麼。
南筱手上的動作也慢了下來,回頭看了一眼那幾個已經出了門的神官,迅速在他的俊臉上吧唧了一口,就匆忙起身了。
“我有些事情要去處理一下,一會兒再過來找你啊。”
索伊在她離開後,總算是大鬆了一口氣。
他睜開亮晶晶的雙眸,擡手的觸摸了一下南筱剛剛吻過的地方,眼底的喜悅難以言表。
她親他了!
她又親他了!!
索伊很激動,他把自己身上的被子給掀翻在地,然後直接在牀上蹦跳起來,步伐歡快,就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小孩子一樣。
他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南筱還不知道他的身份。
而且,常言道,樂極是會生悲的。
“咔嚓——”
腳下的牀板忽然向下塌陷,從中間斷裂開,他這次蹦高跳下來後,腳踩在那個斜面上滑倒,直接一屁股坐在木板中間的那個缺口上。
縱然這裡是城中唯一的醫館,可這裡的設施還是比較落後的。
病人躺着的病牀上,連牀鋪都用不起,只能用兩張木板拼湊在一起了事。
索伊被兩邊斷裂的木板給夾的死死的,屁股根本無法挪動一步,兩隻裸露在外腳丫子也顯得無能爲力。
索伊:“……”
他、他屁股好疼。
醫館內其他人驚詫的目光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有的人甚至還在偷偷的憋笑。
索伊擡手捂臉,他都想挖個墳墓把自己給埋了。
噢,這糟糕的一天。
他現在只希望阿南能晚點回來,起碼得是在他成功從這裡出來後。
可結果卻是——
“小心肝兒。”
清越動聽的嗓音由外及內。
索伊:“!!!”
阿南,你不要過來啊!!
南筱手上牽着白色的光繩,後頭拴着幾條狗……哦不,是幾名神官。
只是,眼前的這一幕……
也讓見過許多大風大浪的南筱愣住了。
還有這姿勢……
不笑都對不起她長得的這張嘴了。
“噗嗤——”
她起初是顧及着自家小心肝兒的顏面很小聲的笑,那時不時發出來的氣音就知道她憋笑憋得有多辛苦了。
索伊用雙手捂住臉,“阿南,你先別笑了,快把我拉出來吧,太丟人了……”
“哈哈哈——”
南筱這下是徹底憋不住了,蹲在地上大笑起來,邊笑邊捂臉,笑的一抽一抽的。
等笑完了之後,她再去扶人。
索伊臉上屈辱的表情終於是消失,瞥見周圍那一張張笑臉,他頓時就炸毛了。
“看什麼看?摔跤有什麼好看的?!”
衆人都對他那雙黑色眼睛有些畏懼,只得訕訕離開。
“阿南……”索伊只覺得有一肚子的委屈無人訴說,結果一轉身就看見南筱站在窗口前,雙肩不停的顫抖着。
光從背面看你會以爲她是在哭,可你要從正面看的話,她其實是笑到根本就停不下來。
索伊也知道她肯定是在笑自己,又是氣惱又是委屈的,一張俊臉漲的通紅。
他雙手緊握成拳,原地跺了跺腳。
索伊將怒火通通發泄在那張牀上。
哪怕是完好的牀板也被他掰成許許多多的不平整的碎塊。
然後,留下一些金幣,瀟灑走人了。
索伊:“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