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蛭,又名螞蟥,無論是在淡水中,還是在海水裡,總能看見它的身影。
它的頭部有吸盤,旦附着在人的皮膚上,不易讓人察覺,而且還有麻醉的作用,就能立馬鑽入宿主的皮肉當中吸食大量的血液。
這是一種比蚊子還要恐怖的生物,蚊子起碼還能察覺然後一掌拍死。
水蛭有壞處,自然也有好處,譬如,藥用價值很高,可以入藥。
南筱就曾將其整個乾燥後入藥,可治療跌打損傷和消腫解毒之類的病症。
而科學研究也證明,水蛭體內的水蛭素有抗凝固和破淤血的功效,不然它也不可能大量的吸血。
幾乎是在這東西被端上來的瞬間,她就知道這些人要用這東西幹什麼了。
只見幾個女僕將瓶子裡的水蛭都放到她們手上和耳朵上,女僕顯然是做過多回了,動作很是麻利幹練。
王后的手還放在那些內臟當中沒有拿出來,手上和耳朵上的幾隻水蛭就已經吸附住她的皮膚,然後通過吸食血液令自己的身體不斷的膨脹擴大。
這也使得她的手臂和臉頰因爲失血而變得蒼白起來。
這種能讓病態的美白方法,正是她們所追求的。
王后又對着在場唯一的“鄉巴佬”炫耀起來。
“辛苦勞作的農民的,只有他們的膚色纔會是那種非常低劣骯髒的黑色,像我們貴族就不同了,我們享受着榮華富貴,所以我們的膚色比牛奶還要白皙。”
“……”
南筱對此不作任何評論,她只是趁着衆人不注意的時候,把手伸向安娜公主的耳朵後面,用指甲撬下那隻水蛭頭部的吸盤,然後扔到地上。
而她乾淨瑩白的指尖上也沾染了一些黏糊糊的液體,令人極其的不適。
安娜公主沒有注意到她的手,看向她的眼神裡充滿了感激。
她不懂大人複雜的想法,於她來說,這種長相不好看的蟲子就是危險恐怖的,儘管它沒有讓她感覺到生理上疼痛。
南筱看着眼前面容嬌俏可愛的小女孩,衝她眨了一下眼睛。
安娜公主害羞地垂下頭去。
南筱被萌到了,心也軟得一塌糊塗。
她突然小聲詢問:“你想不想離開這,然後跟我一塊去光明神殿?”
安娜在聽到‘光明神殿’四個字的時候,眼神裡透着嚮往的神情,但是又有些惶恐不安。
“母后……她不會答應的。”
她在皇宮裡,因爲膽子小,不愛說話,非常的不討人喜歡,遠比不了她姐姐受人歡迎。
母后有時高興了,可能會施捨般看她一眼,有時候不高興了,就會重重的打罵她,尤其是在得知父王在外面養的情婦又變多時。
她無數次央求侍女帶她逃跑,可侍女都無動於衷,她也曾嘗試過自己逃走,可每一次都會母后給抓回來,然後遭受更加嚴重的毒打。
安娜公主的嗓音低若蚊蠅,似是完全不敢大聲說話。
她的聲音甚至低到南筱根本就聽不清楚她說的話是什麼了,但也的確是能感受到她此時此刻低落的情緒。
南筱擡手想揉揉她的腦袋,但意識到自己的手還髒着,就放了下來。
【這臭蟲子髒死了,宿主,要是我能給你擦乾淨就好了。】
小白已經從悲傷的情緒當中情緒跳脫出來了,搖着手帕一臉遺憾的開口。
南筱倒覺得沒有什麼,她看了眼自己的指尖,忽而有那麼一瞬間,一個咒語浮現在她腦海當中,她照着默唸了出來。
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她的指尖上已經泛起一點點白光了。
南筱知道,這就是光系魔法當中的淨化術。
她用來清洗污漬實在是有些暴殄天物了,在原主被趕去黑暗之地之後,就曾用過這種方法對抗過魔物。
或許,她該找個時間好好地瞭解這個世界的魔法體系了。
“聖女殿下,讓您久等,我們可以走了。”
艾米換上寬鬆的白袍從樓梯上下來,儀態端方的給南筱行禮賠罪。
不得不說,這人在人前真是一點錯處都挑不出來,可人後就不一定了。
南筱注意到,和她一塊下樓的還有國王以及那些男士。
普斯也在其中之列,他臉色陰鬱,很顯然,意料之內的計劃沒有達成,他很不高興。
可貴族總有方法替自己排憂解勞。
如今,他坐在椅子上,手裡正拿着一根香蕉,往狹窄的沙發底下扔,跟在他身邊的小侏儒立即就跟個猴子似的鑽進裡面去撿那個根香蕉,乖乖地用雙手捧到他的面前。
但換來的卻不是他的獎賞。
普斯將那根香蕉狠狠地砸在小侏儒腦袋上,故意往他身上撒氣。
“你太慢了!”
黏糊糊的香蕉果肉粘在小侏儒的臉上以及頭髮上,但小侏儒的臉上露出一個討好般的笑容,然後主動端着果盤遞到普斯的面前。
普斯可不懂什麼叫仁慈,一手抓起那些水果就朝小侏儒的腦袋上砸去,有好幾次,小侏儒都被砸倒在地上。
可小侏儒總會立刻就從地上爬起來,湊到普斯的面前讓他能繼續愉快的砸。
普斯砸的越狠,小侏儒臉上的笑容就越歡快,甚至都開始鼓掌喝彩,彷彿感覺不到疼一般。
其他男士身邊也有小侏儒圍着,只不過,他們都是在摸寵物一樣去摸小侏儒的腦袋,倒是沒有年輕氣盛的普斯那麼殘忍。
不過,他們即使是看到了,也未曾出言阻止。
因爲,在他們看來,這也只不過是很平常的事情而已。
這個世界裡有矮人族,也就是侏儒,他們沒能擁有正常的身高,但他們卻很靈心手巧。
有人說,他們的手是頂級工匠纔有的巧手,能打造出這個世界上最精美絕倫的物品。
而這些小侏儒很明顯就是出自矮人族的,但不知道是因爲什麼原因,被人販子給拐賣到皇室宮廷裡邊,成爲這些貴族們的玩物。
令人窒息的貴族,無論男人還是女人。
南筱指尖裡的一縷小光點被彈射出去,那張椅子的兩條腿瞬間斷裂開來,普斯整個身體傾斜朝一側摔倒,腦袋重重地磕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