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筱哪能不知道南鳳的打算。
她在看見南鳳動作的前一秒,就有了防備,她擡手擋開那隻按在自己肩頭上的手。
然後趕緊往旁邊挪了挪,南鳳的腳瞬間就落空了。
誒嘿,沒踢着。
沈庭舟盯着她那纖細的腰肢,清潤的眼底掠過一絲淡淡的笑意。
這小蠻腰……
不知道在牀上的時候,還能不能使出勁來。
南鳳看見南筱這次也同樣閃躲的迅速,眼眸微眯了一下。
南筱在讓南鳳繼續生氣和自己的身體受到傷害之間,選擇了後者。
畢竟,她可不是那種能讓自己吃了虧的人。
那麼,她就要承受一國南鳳的怒火了。
南鳳抄起桌上的瓷杯茶器就朝她扔了過去,邊扔邊罵。
“你個混賬王八羔子,整日待在那勾欄瓦舍當中和小倌們廝混,不學無術,不能替朕分憂,爲國解勞也就算了,前些日還鬧着要娶一個花樓頭牌,全京城都鬧得沸沸揚揚的,如今,你又惦記上朕的人了,你這狗膽可夠大的啊!”
南鳳說到最後都有些咬牙切齒了。
而南筱,自然是很輕鬆的就躲過她扔過來的這些東西。
她聽着這南鳳的責罵,心裡有種莫名的怪異感,但很快便消失了。
原主大概是整個皇室當中,最愚笨的蠢材了。
南鳳膝下的五位皇女,個個都是驚才豔豔,才華斐然,優秀到讓大臣們都很糾結,究竟該擁護誰爲皇太女的程度。
而在皇宮裡,就連那些被嬌養着的皇子們也是都是飽讀詩書的,琴棋書畫,更是樣樣精通。
唯獨只有原主,大字不識幾個,小小的身板連弓都拉不起來,自小就受到了很多同齡人的嘲笑。
她每次一進宮,都會被南鳳數落不務正事,有損皇家顏面。
就像現在這樣,但打是不會打的,畢竟名義上,她只能算得上是原主的姨母,原主的母親還沒死呢,她頂多是對原主口頭教育了一番。
以至於原主對這位南鳳有些心存畏懼,見面甚至連姨母都不敢叫一聲,只敢稱呼她爲陛下。
原主每一次聽完南鳳的訓斥後,心裡都很愧疚,認爲自己是真的是給皇室丟人了,正當她想下定決心改變之時。
逍遙王這個寵女狂魔就趕過來寬慰女兒。
她說,什麼才華不才華的那都是虛的,腦子是拿來休息的,不是拿來記那些枯燥乏味的文字的。
至於騎射,練不練也都無所謂,反正在王府有侍衛們的保護,自己還辛苦練這個幹嘛?
人嘛,就應該好好的活在當下,享受富貴安逸的生活。
原主本身就是個鹹魚躺平的性子,被逍遙王這麼一勸,什麼愧疚歉意頓時都通通消失乾淨了。
到了第二日,她又繼續展開她的日常,開始逛花樓。
如此循環往復,原主心裡每當燃起想要上進的小火苗時,逍遙王就會及時出現,然後笑着將這抹微弱的小火苗給踩滅了。
這兩姐妹完全不同的兩套教育方法,在原主的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一個,是希望原主能從歷練當中成長。
一個,則是把原主當成是溫室裡的花朵來培養,讓她經受不起外面的一點風霜。
而原主的結局也證明了,逍遙王的教育方法出現了很大的問題。
南鳳一甩袖子,怒道:“來人,給朕拖下去,杖責二十。”
女侍衛領命立即上前擒拿住南筱,想要將人給拖下去。
“你們都給我住手!”
有人突然大喝一聲阻止,聲音嬌媚。
南筱看過去,認出這人就是逍遙王,她此刻身着一襲白色圓領袍,腰肢纖細,簡直就是中年版的原主。
用這裡的話說,她不像個女人,倒像是個男人。
逍遙王是原主的母親,極其寵愛原主。
記憶裡,原主被當場捉姦,並沒有立即處死,而是被關押在牢獄之中,也是多虧了這位寵愛女兒的逍遙王,在南鳳面前苦苦求情。
南鳳這纔將原主暫時關押起來,聽候發落,可原主還沒等來這最終結果,就被人下毒藥給毒死了。
其實,原主是頗受寵愛的,尤其是逍遙王和南鳳,都十分的疼愛她,爲了她着想。
南筱在剛剛與南鳳經過了一系列“友好”的交流過後,她就發現了一個問題。
或許從一開始,南鳳就沒打算殺原主。
拎刀砍人的時候哪怕她沒有躲,那刀也會恰巧的偏離一點點,砍不中她。
至於扔東西,那就更不用說了,她感覺,南鳳在扔的時候就已經在暗示她會往哪個方向扔。
原主在南璃國有這樣一張護身符,卻不好好的利用,對任何人都沒有一點防備之心,這才遭了算計慘死。
南鳳呵斥道:“皇妹,你別胡鬧,她會變成今日這副模樣,全都是你給嬌慣的!”
逍遙王不說話,只默默地背過身去,然後從袖子裡掏出一塊薑片來,熟練的往兩眼睛上一抹。
正好看到這一幕的南筱微微挑眉,雙眸一亮。
把眼淚給逼出來,居然還有這種方法呢。
恰巧全都看到的衆人:“……”
喂喂喂,我們可都看到了啊喂!
“皇姐,不可啊……”
逍遙王立即轉過身,然後“撲通”一聲雙膝跪地,聽着那聲音就十分的有誠意。
她頓了頓,跪着往前挪動,張開雙手一下子就抱住了南鳳的兩隻大長腿,眼含着熱淚。
“皇姐,不可啊……”
啥也沒看到的南鳳見狀,又是一臉的生無可戀,“你先起來。”
“我不!你不饒了筱兒,我就不起來!”
逍遙王哭的梨花帶雨的:“皇姐,筱兒自小都是嬌生慣養着長大的,她從小到大別說連一頓打沒捱過,她就連一點重活臣妹也沒讓她幹過,這二十板子下去……萬一有個好歹,那她整個人不是就廢了嗎?!”
南筱:“……”
倒也沒那麼嚴重,她沒有那麼廢物。
南鳳也很無語:“就挨幾板子而已,頂多躺在牀上休養一個半月。”
“一個半月?”逍遙王大驚失色,“都在牀上躺一個半月了,那她這不是廢了,而是癱了!筱兒她都癱了呀皇姐!”
南鳳:“……”
南筱:“……”
她哪癱了?
特麼的她不是好好的站在這的麼?
打幾板子就能癱了?
這逍遙王的腦回路真是清奇啊。
不,應該說,她爲了救自己都已經開始裝傻了。
南筱輕眨了眨眼,卻恰巧對上男子一直打量她的目光。
沈庭舟見她看過來,友好的衝她彎了彎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