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餘光不說話，子瑜的語速越來越快：“你不必否認，昨日鬧出這麼多動靜，爲的就是讓所有人都注意到你一直與我們在一起，既然你利用了我們，那至少也讓我們知道你做了什麼。”
他們需要有心理準備。
趙天霸詫異的看着子瑜，有些不明白子瑜的意思。
師父在說什麼，好像阿姐做了什麼壞事一樣。
餘光的聲音輕飄飄傳過來：“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聰明，一眼就能看透我的意圖。”
子瑜抿着嘴，嘴角不經意的抽了抽，他有一種錯覺，餘光接下來要說的話，絕對不會是他想聽的。
果然，就聽餘光發出一聲輕笑：“你若是真的聰明，就不會問這個問題了。
你有沒有想過，若我昨晚跑去殺人，你這麼一問，就將自己陷入險境。
倘若我殺的人是個位高權重的王爺，爲了防止秘密泄露，我很可能會殺你滅口。”
餘光的話說的輕飄飄，可話中鄙視意味濃到讓子瑜無法忽略。
子瑜費了極大的力氣，才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些：“你昨晚到底幹什麼去了。”
餘光的聲音中帶着笑意：“殺人啊，我剛剛都說了，我幹掉了一個王爺，信不信隨你。”
她可沒騙人。
子瑜的聲音中帶着隱忍的憤怒：“你能不能不要再說笑了。”
他說的可是正經事。
餘光笑的依舊溫柔：“你是不相信，還是不願意相信。說來也是，我這話一說你便沒了退路。
萬一我說的是事實，你就算去報官，最終也會受到牽連，所以說，你是真的不聰明，爲什麼要自作聰明的問我呢。”
爲什麼她身邊的人都多多少少有些智力障礙，真是太奇怪了！
子瑜原本就知道餘光嘴裡說不出好話，被噴了這一通後，除了憋屈外，居然莫名出現一種果然被罵的輕鬆感。
他低着頭，好半天才說出一句：“你真的算了，你還是別說了！”
他其實沒那麼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知道子瑜慫了，餘光嘴角緩緩提起：既然慫成這樣，爲什麼還要硬着頭皮問呢！
趙天霸則握緊了手中的繮繩和馬鞭，不知在想些什麼。
發現趙天霸許久不曾說話，子瑜用手肘撞了撞他：“你姐是同你開玩笑的，莫要往心裡去。”
天霸還是個孩子，也不知會不會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
趙天霸擡起眼皮看了看子瑜，似乎很想說些什麼，可最終卻還是閉上嘴。
要尊師重道，否則阿姐會不高興的。
子瑜：“.”他剛纔似乎在趙天霸眼中看到一絲鄙視，這應該是錯覺吧。
馬車清晨出城，期間並沒遇到追兵，到是讓他們平安到達一條小河邊。
餘光照例抓了幾隻肥大的兔子回來，讓趙天霸剝皮烹製。
她自己則是坐在一旁的樹蔭下閉眼假寐。
見餘光似乎睡着了，趙天霸將手中的兔肉交給子瑜，自己暗戳戳的走到餘光身邊：“阿姐真的殺了王爺嗎？”
他剛剛就知道阿姐說的是真的，只是子瑜那人嘴巴不緊，他不敢插話。
餘光睜開眼笑盈盈的看着趙天霸：“若是真的，你待如何。”
見餘光承認了這事，趙天霸表情越發凝重：“那些人在哪，我去幫阿姐把他們燒了。”
阿孃死後，他一直獨自生活，阿姐是他生命中唯一的溫暖，他絕不會讓阿姐出事。
至於那個所謂的王爺，與他有什麼關係。
那人身份再高，又不認他當爹，他也佔不到半點便宜，怎麼能與阿姐比。
現在唯一的問題是
趙天霸的視線落在面色凝重的子瑜身上，他要拿這個老師怎麼辦！
正想着，便聽餘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思考清楚，因爲有些事只要做了，就沒有回頭路可走。”
趙天霸詫異的看向餘光：“阿姐！”
阿姐是不是知道他想做什麼了？
餘光臉上的笑容淡了些：“沒人會干擾你的選擇，你也有權去做自己覺得對的事。
但你記得，只要做出了選擇，即使含着眼淚，也要堅信自己做的都是正確的，否則你整個人都會崩潰。
再有就是，你做出的選擇都是你自己的事，將來莫要用你是想爲別人付出的話轉移自己的負罪感。
因爲你做決定時並沒有爭得別人明確的同意，那就必須獨自承擔所有結果。”
殺人很簡單，難得是在今後的歲月中不被噩夢所困擾。
趙天霸低下頭悶悶嗯了一聲：“我知道了阿姐，我會想清楚再動手的。”
08：“.”這小狼崽子該不會是想要不要幹掉子瑜吧。
身邊跟着一個隨時想要弄死自己的人，也不知道子瑜的心理陰影有多大。
似乎感受到了來自趙天霸的視線壓迫，子瑜警惕的擡頭：“我沒偷吃，只是嚐嚐鹹淡。”
這對姐弟簡直就是魔頭降世，他堂堂狀元，居然被當做苦力使喚，簡直就沒有天理。
餘光笑盈盈的看着趙天霸：“你不會打算讓子瑜做飯吧。”
除了讀書，子瑜簡直就是一個實打實的廢柴。
趙天霸臉上閃過同樣的嫌棄：“阿姐你等等，我現在就去烤兔子。”
他纔不吃子瑜做的東西。
看見趙天霸過來，子瑜趕忙將手中的兔子送過去，原本還想抱怨兩句兔子不好烤，卻在看到餘光的身影動了動而迅速閉嘴。
雖說小的可以隨便訓斥，可若是惹來大的，那倒黴的就是他了。
趙天霸接過兔子，果然發現其中一隻的肚子糊了一大片。
發現趙天霸似乎想要同餘光告狀，子瑜趕忙提高音量：“火烤的東西，糊一塊是正常的。”
他又不是故意的，況且誰會讓讀書人做飯，這本身就是種羞辱。
趙天霸原本就因爲之前對子瑜的殺意而心懷愧疚，此時並不敢與子瑜對視，只是低着頭悶悶的“嗯”了一聲。
子瑜又不是個懂得見好就收的人，發現趙天霸態度的變化後，直覺就是趙天霸理虧詞窮了。
處於興奮狀態的他登時來了精神，對着趙天霸便是一通強勢輸出，意圖將趙天霸噴的懷疑人生。
正當他說的停不下來時，餘光忽然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