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晨死死的盯着餘光,想不通餘光爲何會忽然提起這些不相干的事。
他的名字與他遭受的屈辱和傷害,又有什麼關係。
溫溫柔柔的幫葉晨整理好衣領,順便把葉晨衣領上褶皺用手壓平:“陛下的身體不好,臣妾的寢宮剛好適合養病,陛下和阿秀等下就搬進去吧。”
餘光收回手,笑盈盈的看着葉晨那張慘白到發青的臉:“陛下放心,臣妾的手藝很好,不會感染也不會出血,陛下只要好生養着且不讓外人近身,不會被人發現問題的。”
葉晨非常想啐餘光一臉老血,因而並未注意到餘光剛剛的現代化用語。
見到葉晨那怒不可遏的德行,餘光嘴角上提,露出溫柔的笑:“陛下放心,鬍子也不會掉的。”
這個歲數被淨身,影響其實不是太大。
說罷,餘光丟下葉晨,轉身向外間走去。
見阿秀依舊保持之前趴跪姿勢,餘光走到她身邊站定:“本宮的寢殿適宜人修養,故而本宮今日便將寢殿讓給你和陛下,你以後可以隨時隨地見到你的夫君了。”
這女人不是一直在私底下叫葉晨夫君嗎,如今倒是可以叫個夠了。
只是不知等葉晨身上沒有了帝王光環和男性魅力後,他在阿秀心中的地位是否還會像之前那般神聖不可侵犯。
聽到餘光的話,阿秀猛然起身:“小姐,你怎麼可以這麼對陛下。”
餘光笑盈盈的看着阿秀,隨後心情愉悅的點頭:“我可以的。”
沒辦法,她就是有這個本事。
見阿秀還想說話,餘光伸手掂起她的下巴:“放心,你的水銀劑量用的很精準,一時半會兒死不了人的。”
阿秀臉色一變,眼神中滿是驚恐:“小姐在說什麼,奴婢聽不懂。”
餘光溫柔的與阿秀對視:“你聽得懂的,我之所以你留在最後,是因爲你可以陪着你的陛下一起在水銀房裡沉淪到死。”
阿秀的身體止不住顫抖:“小姐,是不是誰跟你說了什麼,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我什麼都沒做。”
餘光的眉眼間滿是溫柔:“阿秀,沒人告訴你,金首飾碰到水銀,是會掉色的麼!”
若是手鐲可以說是平日裡在某處不小心沾染到的,可阿秀的首飾上多多少少都有些斑斑點點。
阿秀好歹也是有品級的麗嬪,怎麼可能會用這些被腐蝕過的首飾。
唯一的解釋,就是這些首飾對阿秀很重要,重要到阿秀需要隨時帶在身上。
譬如用來運送水銀.
心中隱藏的秘密忽然餘光說破,阿秀的聲音中帶着顫抖:“小姐,我沒有,沒有,你一定是誤會了。”
餘光卻用帕子將她的嘴輕輕捂住:“別說話,你本來就醜,說謊只會讓你變得更醜。”
要不怎麼說葉晨恨原主呢,幾個丫鬟中,阿秀是長的最不起眼,也是同原主關係最好的一個。
葉晨沒有動其他人,而是偏偏動了阿秀,這其實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只有最近親的人,才知道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用最殘酷的方式刺傷你。
阿秀被餘光嚇得不敢否認,只能瘋狂的搖頭:“小姐,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餘光從阿秀身上掏出帕子,溫柔的幫阿秀擦拭着臉上的淚水:“陛下厭惡我的事,你比誰都清楚,否則怎麼又怎麼會費盡心思的用水銀慢慢毒死我。好丫頭,你真是陛下的貼心人。”
阿秀哭的幾乎背過氣:“小姐,不是我,當真不是我,是柳青蓮,一定是柳青蓮陷害我。”
餘光輕輕撫摸着阿秀的頭髮:“秀啊,你不覺得你的頭髮越來越少了麼,晚上應該經常做噩夢吧?”
爲了投葉晨所好,阿秀長期給原主屋裡送水銀。
水銀這東西可不會認主,阿秀身上受到的傷害應該不比原主小多少。
看看這臉上的斑塊,都要遮不住了。
這就是真愛麼,看着都覺得感動。
連續被餘光戳穿,阿秀無力的跌坐在地上:“小姐.”
她家小姐一向溫柔嫺雅,什麼時候變的這般尖銳了。
餘光則是自顧自從衣襟中掏出自己的金框眼鏡,隨後對着一旁瑟瑟發抖的劉可君示意:“去開門!”
如今這個時候,需要有一個身份高的妃嬪去開門。
仔細看看,現在也就只有劉可君還能用用了。
劉可君身體抖得如同篩糠:“皇后娘娘.”
劉可君發誓,這絕對是她對皇后對尊重的一次。
此時此刻,什麼爭寵,什麼鬥豔,什麼男人都是狗屁,她現在就想好好活着。
順便做個自我檢討,她一個過盡千帆的花魁,怎麼就被這個藏了殺妻之心的中山狼矇蔽了心思。
劉可君是個真正通透的人,她可不覺得自己與葉晨暉的感情,能超過葉晨暉與原主這對結髮夫妻的。
若是葉晨暉對原主都懷有這麼大的惡意,那等原主死後,她們這些樓子裡出來,只會以色侍人的女人又能討到什麼好。
要知道,天下家世清白,相貌美麗的女子多的是。
等皇后去世,在那些年輕漂亮的女孩子面前,她們這些人又算什麼玩意兒
越想心裡越驚,劉可君怯生生的看了餘光一眼,之後才跌跌撞撞的起身向門口走去。
只一瞬間,她就已經做好了決定。
反正她一直以來做的都是伺候人的活,伺候皇帝或是皇后對她來說並沒有什麼區別。
不對,這兩人還是有區別的。
葉晨暉面甜心毒,遲早會被害了性命。
皇后雖然是個狠人,可暫時還沒傷害她,不如嘗試着靠近一下。
看着劉可君單手捂着肚子,步履蹣跚的去開門,餘光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08有些疑惑的詢問:“宿主,你爲什麼獨獨放過了劉可君,是因爲她有身孕麼!”
真沒想到,他家宿主還有這麼善良的時候。
餘光脣角微提,並沒有回答08的話。
劉可君是個進退有度的人,雖然與柳青蓮兩人聯手爭寵,可她卻很清楚自己曾經的身份是永遠抹不掉的污點。
平日裡從沒做過對原主大不敬的事,頂多算是給了葉晨一個不用在原主處留宿的理由罷了。
爲何要對這樣的人趕盡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