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恐懼中,攸安壓抑的情緒總算是爆發了出來,剛纔一直啞聲的嘴裡總算是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
再睜開眼,看到自己所處的已經不是那個夢魘一般的酒吧,而是鋪着潔白山羊毛地毯的大客廳裡。
環看了一眼四周,攸安有些懵圈,找了個舒適的姿勢躺着,接收起了原身的記憶:
原身名叫林婉。
林婉從有記憶起就生活在寧城的一所孤兒院裡,院裡有很多小夥伴,還有最疼愛他們的大姐姐吳美姿。
明明,吳美姿只比自己大兩歲,但是,從小到大,都把自己護在身後,就連高考之後,考上了還算不錯的大學,可是,爲了孤兒院裡的弟弟妹妹們,吳美姿還是選擇了出來掙錢。
一直到林婉高三寒假到京都來看望在外打工兩年沒回去的吳美姿時,才意外得知對方竟然身患絕症,需要換肝。
林婉記得,在她知道吳美姿生病了那天,京都繁華的街頭,她哭得很狼狽,可是,熙熙攘攘的人羣沒有一人爲她駐足。
一直到她哭得快抽不上氣的時候,一個高大的身影逆着光走到了林婉的面前,遞過來一張潔白的手巾。
傍晚六點的陽光下,林婉長睫毛上的淚水變得晶瑩剔透,擡起眸子,那個劍眉星目的男人就那樣走進了林婉的心裡。
後來,在聽到對方以每年一千萬的價格包養自己的時候,她毫不猶豫地答應了,簽下了那份包養協議,在對方的安排下轉學到了京都,按着對方的喜好去生活。
滿心滿眼都在期盼着能夠找到合適的肝源幫吳美姿治好病,然後,一輩子待在傅司辰的身邊……
只是,可惜了,所有人都知道林婉只是傅思辰白月光初戀的替身。
那些人一次又一次地欺辱着林婉,後者卻爲了心中僅存的光,咬牙堅持着。
只是,一切,都終結在了那個夢魘般的酒吧裡。
就在酒吧嗑着後腦勺之後,她的靈魂從身體裡飄了出來,看着別人給自己和吳美姿蓋上了白布,看到了那羣害死自己二人的二代們還在酒吧裡醉生夢死。
只有她林婉,活着的時候窩囊,死了,也只剩窩囊。
等到她死了,她才知道,她只不過是一本追妻火葬場小說裡的炮灰配角。
因爲長相和男主傅司辰的白月光前女友相似,被對方以一千萬一年的價格給包養了。
只是,傅司辰那狗東西不講道理,說好的包養,但是,直到她死了,她都還沒拿到說好的報酬。
所以,遇到炮灰逆襲系統的時候,林婉果斷獻出了自己的魂力,想要挽救自己和吳美姿的性命,讓那些曾經傷害過他們的人,都受到報應。
這次攸安穿越過來的時間點,正巧就是原身剛被傅司辰包養半年的時候,
看了看身上傅司辰最愛的白裙子,攸安蒼白的巴掌小臉上露出了苦澀的笑容:這個時候的原身,已經愛上了傅司辰那個從光裡走出來拯救她和吳美姿的男人。
可惜了,一切,都只是少女幻想出來的美好。
“林小姐,先生晚上會回來吃飯,今晚給他煲什麼湯,我好讓廚房準備食材。”
就在攸安接收着原身記憶的時候,身後傳來了傅家保姆周阿姨的聲音。
頭髮一絲不苟地盤在腦後,四十來歲的臉上滿是精明,此刻,穿着一身靛藍色的制服,安靜地站在門口,對着攸安問道。
攸安想了一下,記憶中,這個時間點的原身已經愛上了傅司辰,爲了讓對方也愛上自己,甘願爲對方洗手作羹湯,每天在緊張的學業中,都不忘給男主傅司辰煲湯。
現在,傅家保姆周阿姨與其說是在詢問林婉,倒不如說是提醒她。
“哦……”
想起了這些,攸安蒼白的小臉上露出了清淺的笑,對着傅家保姆周阿姨開口道:“先生最近睡眠不好,天麻豬腦湯安神補腦,你去給他燉一個吧。”
臉上笑眯眯,但是,攸安的心裡卻嘀咕着:狗男人,玩什麼替身,腦子有屎?
既然這樣,多吃一點豬腦補補豬腦子。
“林小姐,這湯不是應該你去燉的嗎?”
門口隱隱帶着幾絲傲氣站着周阿姨聽到林婉的話,頓時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我去燉?究竟是我是傅家的保姆,還是你是傅家的保姆?”
聽到周阿姨的話,攸安就忍不住出聲嗆道。
周阿姨看到一向軟綿的林婉蒼白的小臉上竟然有了慍怒的紅色,心裡略微有些受驚,但是,更多的卻還是不忿:“林小姐,我是傅家的保姆,但是,林小姐你不是一直都想燉湯討好先生的嗎?這要是不燉,先生晚上沒湯喝,惱了你可咋辦?”
語氣雖然恭敬,但是,臉上的表情卻滿是奚落,像是在無聲地告訴攸安:我好歹還是一個保姆,你一個被包養的金絲雀,有什麼資格和我較真?
“周阿姨,你剛剛是在鄙視我,瞧不起我這個撫平了你們先生被傷得千瘡百孔的心的大恩人?”
薄削的嘴脣微微一抿,攸安的嘴角噙着幾抹嘲諷,看向周阿姨問道。
“大恩人?”
聽到攸安對自己的評價,周阿姨差點沒繃住笑了出來。
得虧多年在傅家莊園當管家的良好素養,讓她給生生忍了下來,對攸安敲打着:“林小姐,這做人,最主要的,就是認清自己的地位,要是自己明明就是垃圾,卻還覺得自己很重要,那就要讓人笑話了。”
“周阿姨,我想,用不了多久,你就會知道誰纔是垃圾的!”
臉上的嘲諷愈甚,攸安放完狠話之後,就轉身上了二樓傅司辰給原身安排的房間。
從抽屜裡翻出了之前和傅司辰簽下的協議之後,拿着手機錢包就直接下了樓。
第一次被攸安甩了臉色的周阿姨臉上全是震驚:那個自從進到傅家莊園就一直在討好先生討好自己這些下人的軟綿鄉下妹剛剛是在對自己發脾氣?
她怎麼敢?
難道,她就不怕自己在先生的面前說她的壞話,讓先生永遠都不會喜歡上她?
等她看到攸安又轉身下樓來的時候,心裡忍不住嘚瑟着:哼,無依無靠的小賤種,也配和自己這個傅家莊園的管家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