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雪更冷。
他比紅梅更清豔。
他是自己,只看了一眼,就失了神,丟了心的男人啊。
華雍眼睫微垂,彎下腰來:“王女殿下。”
碧蘭庭回過神。
她原本肆意的姿態一下子變得窘迫了起來。
“臨安君……臨安君不必多禮。”她訕訕的道。
華雍露出一絲笑意來:“王女殿下也是來賞梅的嗎?”
賞梅?
碧蘭庭飛快的擡眸看了一眼眼前人,再看一眼他頭頂那數枝紅豔,彷彿一下子就欣賞到了這紅梅的美麗來。
她們果然還是待在這枝頭,才更顯豔麗風骨吧?
碧蘭庭點頭:“嗯,是啊。”
然而老天顯然並不站在她這一邊。
她這話剛說完,先前被她指使去換個水晶瓶的宮人就捧着花瓶趕了過來。
“殿下,殿下,您看着水晶花瓶如何?配紅梅應當真好看呢。”
碧蘭庭:“……”
她的臉有些熱。
這纔剛剛說過是來賞梅的,轉眼就帶着個花瓶要來個辣手摧花。
她都替自己感到害臊。
碧蘭庭低着頭不知道說什麼,只覺得臨安君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愈發心中緊張起來。
頭頂響起了一聲輕笑。
“原來王女殿下是要來折幾枝紅梅的嗎?”
碧蘭庭連忙擡起頭來,剛想說現在不要了,就聽華雍說道:“此處雪滑,不如讓臨安代勞吧。”
推拒的話語徘徊在脣齒之間,再也說不出口。
她仰起頭,看着他伸出手來夠上面前的一枝花。
因着這樣的動靜,衣袖滑落,露出一截清瘦有力的小臂。
膚如白玉,搭上黑色的梅枝,讓她一時晃花了眼。
等到碧蘭庭回過神來的時候,華雍已經懷抱着數枝紅梅,朝她走來。
“殿下,您的紅梅。”他伸出手。
幽幽冷香隨着他的動作朝着碧蘭庭撲面而來。
看着那骨節修長的手將紅梅遞過來,嗅着這若有似無的幽幽梅香。
碧蘭庭腦海中只閃過了這樣一句話:
有匪君子,如玉如琢。
素手摺枝,暗香盈袖。
……
華雍回到蒹葭宮的時候,阿昭已經在宮裡了。
看到他回來,阿昭迎過來。
華雍手裡被塞上了一個暖爐。
“聽宮人說你去梅園了?這樣冷的天,你該多披一件斗篷的。”
阿昭摸了摸華雍的手,見不是很冰,才鬆了口氣。
華雍卻僵了一下。
他放下手爐,脫下大氅,往內室走去,很認真的洗了洗手,才走了出來。
阿昭驚奇:“怎麼還特意洗了手?”
華雍輕聲說道:“不小心弄髒了手。”
阿昭也沒在意,拉着他聊家常。
華雍突然問道:“陛下,我來朱雀已經兩年,母后膝下只有我一個孩子,可否讓我……”
他話音一頓,突然不說了,只看着阿昭。
他的意思她明白的。
阿昭確實明白。
他想回大夏。
可是……
阿昭皺起眉頭,按照劇情,此時正是大夏內亂的時候。
他一個當年被放逐出去,現在又成了朱雀女帝侍君的棄子王爺,突然回去的話,怕是不會受到什麼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