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影心情是複雜的。
他變成如今這樣,是神界的人所爲,所以他一直在想辦法,回到神界,去問問那些人,爲何這麼對自己。
然而現在突然告訴他,神界可能早就不復存在。
那他這些年找通天神殿,想要回去神界去,又有什麼意義?
突然間自己就變成一個笑話。
初箏拍下宣影手背:“不管怎麼樣,我都在。”
宣影一時愣然。
心底翻涌的那些情緒,在這一切風平浪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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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前,寒江城毫無預兆的被大水淹了。
但大水很快就退了。
不僅大水退了,就連這些年他們用作‘祭品’的那些姑娘,都回到寒江城。
河神隨着這些姑娘一起出現,說他要這些姑娘,只是因爲水底下太寂寞,想要熱鬧一點。
姑娘們顯然認同河神的話。
她們不僅在水下過得快樂,而且還容顏永駐。
失蹤十幾年的姑娘,回來還是十幾年前的模樣。
本以爲早就死了閨女突然回來,寒江城的百姓又高興又畏懼。
河神似乎爲了緩解這樣的氣氛,主動替他們修繕好被大水沖垮的房屋,還除掉那些作亂的妖。
百姓們對河神還是懼怕,但懼怕中多了幾分尊敬。
河神爲緩解百姓的懼怕,短短兩個月內,做了不少好事,讓百姓信服、敬仰他。
現在寒江城裡,誰不說一個河神大人好。
而虞蓮如今是河神身邊紅人,河神不出面的時候,虞蓮就全權代理。
連同虞府也水漲船高。
初箏先把宣影安置好,在寒江城外轉悠的時候,遇上同樣轉悠的郎沙。
郎沙看上去有些狼狽,跟個乞丐似的……不,就是個乞丐,就差個破碗和棍子就能申請丐幫就業了。
“初……初箏姑娘!”
郎沙驚喜的看着她,幾步跑過來。
“真的是你……上次……上次我跑到河邊,你就不見了,你沒事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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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箏不鹹不淡的‘嗯’一聲。
郎沙這兩個月過得挺慘,寒江城被河神佔據,他想讓百姓別被他所矇騙,可百姓非但不信,還和河神打小報告。
要不是他跑得快,現在早就被餵魚了。
“這泥鰍之前都在河裡,現在怎麼忽然跑城裡作威作福了?”河裡不夠他折騰,要開始霸佔陸地了嗎?
泥鰍上了岸,還能好好當個泥鰍嗎?
“我也不知道,但我覺得肯定不是什麼好事。”郎沙道:“還有那些回來的女子,我瞧着總覺得有些古怪。”
至於哪裡古怪,郎沙也說不清楚。
他每次進城,不管怎麼裝扮,很快就會被人發現。
現在他已經墮落到扮成乞丐。
這不剛準備進去,就遇上初箏。
初箏決定進城去看看,郎沙問她怎麼進去,初箏莫名其妙:“走進去啊,我又不會飛。”
郎沙:“??”
你確定嗎?
初箏十分確定,她就這麼大搖大擺的進了城,郎沙不敢跟着她,留在了城外。
寒江城百姓對初箏可謂是印象深刻,即便兩個月不見,還是一眼就認出她。
“她……她回來了?!”
“快去稟告河神大人!”
“快走快走。”
百姓避她如避蛇蠍,初箏視若無睹的走近一家店鋪,在店主瑟瑟發抖中,買走一堆東西。
店主:“……”
我不想賣,但是她強買啊!
初箏一路搜刮過去,百姓們是真的害怕,可又不敢不賣……
真金白銀到手上,百姓們還有點懵。
她回來幹什麼的?
送錢嗎?
初箏掃街完畢,慢吞吞的回到她之前住的藥鋪。
寒江城的房屋都被河神用法術修繕過,包括她這間被劈得七零八落的藥鋪。
但此時藥鋪門竟然開着,裡面隱約有人聲傳出來。
初箏退出去看看大門,沒錯,就是這裡……
還有人替我開店?
誰這麼魔鬼!
初箏挑開簾子進去,裡面有不少病人,還有大夫和抓藥的藥童。
初箏進門,吵吵嚷嚷的藥鋪,瞬間安靜下來。
“你們誰啊?”初箏冷冰冰的睨着他們。
看病的病人不由自主的開始發抖。
初箏的‘惡名’他們都知道,有的還見識過。
“她……她怎麼回來了?”
“河神不是到處抓她的嗎?”
“對啊,她還敢回來。”
“怕什麼,咱們現在有河神撐腰。”
百姓們竊竊私語,嘴上說着不怕,可身體卻明明白白的寫着害怕。
就在此時,藥鋪後院有人出來,那人一瞧見初箏,頓時心生警惕:“初箏,你怎麼在這裡!”
原主記憶中有這人,虞蓮的貼身丫鬟。
初箏環着胸:“這是我的藥鋪,你說我爲什麼在這裡。”
丫鬟咬下脣,梗着脖子:“什麼你的店鋪,這藥鋪現在是虞府用來免費給百姓看病的。”
初箏眉眼一冷,語調都像是藏着冰渣子:“虞府這麼厲害。”
搶劫都搶得這麼理直氣壯了!
有個河神撐腰不得了哦!
丫鬟見初箏不說話,再看店鋪裡這麼多人,不知怎麼膽子大了不少:“初箏你這個白眼狼,虞府養你那麼多年,你卻如此忘恩負義,現在還敢來找茬,河神大人不會輕饒你!”
“讓他來。”初箏捏下手腕:“但是,現在請你們出去。”
初箏根本不給丫鬟廢話的機會,三下五除二就把這些人掃地出門。
狗東西!
搶東西搶到我頭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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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過來的不是河神,而是虞蓮。
虞蓮穿着一身水紅色羅裙,走路搖曳生姿,金釵步搖叮噹作響,嫋嫋娉娉。
巴掌大小的臉蛋脣紅齒白,眉眼清美,竟比之前漂亮不少。
氣質如華,舉手投足間,倒真的多了幾分仙氣。
虞蓮直接步入藥鋪,微微擡着下巴,掃一圈藥鋪,隨後目光落在倚在櫃檯後的人身上。
“你還敢回來。”虞蓮輕嘖一聲:“膽子倒是不小。”
“還好。”初箏看都沒看她。
虞蓮皺眉,眼底閃過一縷戾氣:“你沒想到,我沒死吧!”
當時她真的絕望,可是她沒想到,自己非但沒死,還變漂亮了。
現在的寒江城,聽見她的名字,誰不尊敬她?
初箏不鹹不淡的‘哦’一聲:“那你得好好謝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