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葉姑娘,待會兒阿凜來了,你可別告訴他我跟你說過這些。”鄭嚴嘆了一口氣,“今天他找我過來,是讓我來寬慰你的。”
“寬慰?”陸一瀾疑問,“寬慰什麼?”
“某人怕你擔驚受怕,就讓我來告訴你,劉美人中毒身亡這件事情他已經掌握了重要的線索,只要在父皇那裡求到恩典,這件事情他一定能查個水落石出的。”
“還有,他說讓你……”
“我知道。”陸一瀾打斷了鄭嚴,“我知道他一定能查個水落石出的。”
鄭嚴:……
“我現在忽然知道爲什麼他會這樣心悅你了。”鄭嚴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把摺扇,輕輕搖了起來,“你能信任他。”
“相愛,有什麼信任不了的?”
鄭嚴被這話壓了一頭,默默的抿了口茶,“既然你心寬,那我就不慰了。”
偏殿這裡很快安靜了下來,兩人足足在這裡坐了一個多時辰,才聽到外面有人通傳,盛凜來了。
然。
盛凜不是自己走來的,是被兩個人,叉來的。
陸一瀾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她站在盛凜面前的時候,男人忽然笑了起來,伸出手拉住了她,輕聲說了句,“有我。”然後,他就暈了過去。
後來,鄭嚴派馬車把兩人送回了御史府。
路上,日炎一邊駕車,一邊抹眼淚。
他其實有點恨陸一瀾,她沒出現之前,大人一直都好好地,很正常,雖然有點愛在翰林院裡蹭時辰,但是終歸是安全的。
可是等這個女人一出現之後,大人就像是瘋了一樣,一次一次打破了自己的禁忌,這次,甚至——
陸一瀾瞅見日炎一直盯着她,就問了句,“你們在御花園裡發生了什麼?盛凜膝蓋上怎麼都是血?”
“呵。”車軲轆轉動,日炎笑了句,“葉姑娘,大人都是爲了你。”
“上午時候,屬下和大人一起去了御花園,陛下正在和歌姬飲酒,大人一去說要請命徹查,陛下一開始並沒應允。”
“後來,旁邊的歌姬說,百姓想告御前狀都是要過釘板牀的,既然大人也想告御狀,不如也效仿效仿。”
“後來陛下也說是。”
可是皇宮裡怎麼可能會有釘板牀這種東西?
後來,還是盛凜當即打碎了一個瓷花瓶,直挺挺的在皇帝面前跪了大半個時辰,血流了一地,滲進土裡,皇帝看了礙眼,才許了他徹查此事。
馬車裡,男人靠在軟榻上,精緻的面上一片蒼白,連脣,也慘白慘白的。
他膝蓋上一片血紅,陸一瀾想了下,輕輕的扯開了盛凜的褲子,一片血肉模糊,在肉裡,甚至還嵌着某些大小不一的瓷器渣子。
臉頰忽然有水珠滑落,陸一瀾摸了一下臉,她竟然哭了。
馬車顛簸了一下,軟塌上的盛凜一睜開眼,就看見哭了的陸一瀾,他頓時有些錯亂,“阿然,你怎麼了?”
“別哭。”
“到底怎麼了?”盛凜感覺心尖兒都疼了。
陸一瀾看着他,問:“今日,你是怎麼求來的恩典?”
盛凜聽到這兒,算是明白了,他笑着說,“腿不疼。”
“真不疼?”
男人聽罷,無奈的嘆了口氣,伸手指着自己的臉,“好吧,疼,那你親親我,我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