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式化，只要是玩過電腦的人幾乎都知道這個詞的含義。
格式化……
阿妄竟然被格式化了麼，所以他的眉眼才那麼冰冷，所以他即使眼神多次掃過這邊，眸光也只停留在身邊的霍爾身上，一絲兒餘光也不給她麼。
一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霍爾拉着陸一瀾就往中央控制室走。
她被拽着，眼神卻不由自主的瞥向和核心儲存室，看向了阿妄。
那個背後幾近被插滿了細管子的人此刻才擡起頭，雙眸相接，陸一瀾的眼裡頓時有了幾分不一樣的神采，可是很快，那個看見她的人就瞥過了頭，沒再給她一個神色。
陸一瀾心裡有些淒涼的跟着霍爾進了中央控制室，所以沒有看見，她心心念唸的人瞥頭漠視她之後，額角竟然爆起了青筋。
……
之後，陸一瀾被安排暫住在輪迴公司裡。
霍爾派了一個小機器人來照看她，陸一瀾知道，這個所謂的照看其實跟看管其實也差不多。
“陸小姐。”
這機器人一副十二三歲小女孩的樣子，說起話來搖頭晃腦，極其真實，所以陸一瀾對她的態度一直都挺不錯的。
“怎麼了？”
“您一個人在這裡發呆，是在想阿妄智腦的事情嗎？”
怎麼從誰嘴裡都能聽到這個名字，陸一瀾扶着欄杆的手僵了一下，“你怎麼知道的？”
“您跟阿妄智腦的事情，全公司都知道啊。”
“未來世界裡從來都沒發生過這種愛情故事呢，一個ai因爲一個人有了情感。”小機器人一副我好驚奇好羨慕的樣子，“如果不是因爲智腦情感太多，做出了違背公司的事情，他也不會被格式化。”
“……”
對於阿妄被格式化的事情，陸一瀾向來說話，不做品評。
小機器人看她的樣子，心裡笑開，“陸小姐，聽說之前霍爾首席已經帶您去見過被格式化之後的阿妄智腦了，您還喜歡他嗎？”
“問這個幹什麼……”
“想問問您願不願意永遠陪着他啊。”
“！”
陸一瀾總管知道霍爾把她丟這裡住着是爲什麼了，是來給她拋餌的，永遠陪着阿妄……這對她來說，誘惑力的確極大。
其實想想，她和阿妄在一起，中間其實也沒有什麼生離死別，也不太轟動，多數時候都是細水長流，溫情肆意。
可是就是這麼一個淡淡的人，卻在悄然之間刻入了她的骨血。
霍爾派來的小機器人告訴陸一瀾，在輪迴公司工作，達到sss級之後，會有機會跟公司簽訂永久合約成爲其旗下的員工，公司裡有個叫智腦監督員的職位，只要能到sss級，拿下這個職位，她就能永遠守着阿妄。
繼續留在這裡也看不到阿妄了，陸一瀾索性聽完這些事兒就讓小機器人聯繫了霍爾，直接開始履行合約。
“陸小姐是個聰明人。”
昏迷之前，陸一瀾只聽到了這句話。
她蠻想起坐嘲諷的，要她真是個聰明人，早就把霍爾咬死了，怎麼會一步一步跳進她的包圍圈裡去。
*
陸一瀾走了，小機器人慢慢的靠近了霍爾，露出了一個謙卑的表情，“首席，這種輪迴裡的錯誤，何不直接抹殺——”
“你不懂。”霍爾搖搖頭，“她是智腦阿妄唯一的軟肋了，我們要控制阿妄讓他心甘情願的爲我們幹活，這個籌碼可不能少。”
“可是——阿妄不是被格式化了嗎？”
“唔，他要是真這麼容易就被格式化了，也就不是我們耗費千年時光研究出來的東西了。”
“只是在他虛弱時控制了他而已。”
“智腦雖猛，但是我們有陸小姐在手邊，亦不用害怕。”
想着，霍爾又笑了起來，“一手把她送入輪迴，不僅得到了一個驚才豔豔的員工，還能制住一匹餓狼，連我也不由得想給自己鼓掌了。”
他話音剛落，一邊的小機器人就排起了手，金屬碰撞的聲音讓人頗爲悅耳，霍爾一掃手，這邊房間就關閉了。
他帶着這個消息去了見阿妄。
“智腦，你好好待在覈心控制室，我還能讓你過段時間見一次她，要是你再生出點什麼壞心思，嘖……”
阿妄點下了自己的頭。
霍爾看他那樣，心裡沒了興趣，惡狼已經變成了頹狼一匹，也不用多費心了。
他走後，阿妄就擡起了頭繼續工作。
他面色無虞，但是點在虛擬屏幕上的指尖，繃的很。
狼啊，它不管是變成了什麼樣子，依舊是昂首可生啖人血肉的狼。
（未來篇·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