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裡安靜下來,兩人都沒再開口,空氣中隱約帶着尷尬的氣息。
禛悠悠心情不怎麼好。
想着她當時明明“幫”了他,可他卻忘恩負義,找自己竟是爲了“泄心頭之恨”!
心裡頭實在氣不過,悶悶生着他的氣。
那一邊,公孫牧除了尷尬外,更多的是疑惑。
因爲李莊主的眉眼跟她相似吧,不然他爲何對着他的時候,一而再,再而三想起她來?
剛纔明明只是衝動一抱,可他竟情不自禁想起那時兩人纏綿悱惻的情景來,甚至還生出好些旖旎心思。
對方是男子,他怎麼還能……真真是丟臉!
兩人心思不一,不再開口,直到馬車到了別莊,各自散開忙去了。
禛悠悠的幾批貨物都追了回來,連忙派人清點數量,重新編排好,安排人手送去目的地。
因爲別莊人手不足,她還得去其他地方調過來,一番忙碌下來,已經是兩天後。
這兩天裡,公孫牧除了練功,便是畫她的畫像,不曾出現在她的面前。
禛悠悠對他心裡有氣,忙完後便躲回房間睡大覺,傍晚時分纔出來乘涼。
此時正是六月酷熱時期,即便夜幕降臨,到處仍是熱烘烘的。
她半躺在紅木搖椅上,搖着摺扇,一邊吃着冰鎮西瓜,一邊哼着小曲,愜意不已。
公孫牧走過來的腳步一頓。
猶記得,當年她抱着小白兔的時候,便會這般哼着不着邊的調子,嘴角微微上揚,溫婉中帶着可愛的俏皮……
他恍然回神,踏步走前。
禛悠悠身後的丫頭瞧見了,連忙矮身道:“莊主,公孫幫主來了。”
她驚訝昂首,露出一抹雪白的脖子和一條肉色小疤。
她趕忙站起來,微笑抱拳:“牧幫主,天氣悶熱,可是出來乘涼?”
公孫牧是練武之人,視力極好,一下子瞧見那疤痕。
他抱拳回禮,禮貌回道:“白天悶熱不已,只好晚間再出來走走。在下也是來告別的,我們在這邊叨擾多日,是時候跟李莊主說‘後會有期’了。”
禛悠悠一聽他要離開,心裡不似歡喜,也不似難受,彆扭得很。
“……這麼快?我這兩日忙着送貨出去,實在是招待不週啊!”
公孫牧罷手,微笑:“不,李莊主言重了。府上衆人服侍照顧得很是周到,賓至如歸。”
兩人聊了幾句,她邀請他吃西瓜,親自用長竹籤插了一塊,遞給他。
“這西瓜很甜,早些時候已經冰鎮過,口感十分好。”
公孫牧接過——發現她的手竟比自己小了一大號,修長白皙,指甲在暗處閃着熒亮的光芒。
這李莊主的手怎麼會如此嬌小秀氣?
禛悠悠因爲是在乘涼,只穿着裡衣,脖子和一抹鎖骨若隱若現。
他的眸光禁不住掃了過去——
禛悠悠嚇了一跳,慌忙捂住脖子。
“怎麼了?”
公孫牧有些尷尬,低聲:“李莊主,請恕在下失禮。剛纔看到你脖子處有一道傷疤,似乎已經是好些年的疤痕。不知可否解釋一二?若是有在下能幫得上的地方,請儘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