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到了退而結網之時,初夏的風一陣陣吹來,家長們已經常常去寺廟燒香祈願,就等着這些孩子的奮力一搏。
“同學們,高考馬上就要來了,這幾天不要吃任何會引發過敏的食物,飲食儘量清淡……關鍵是保證睡眠,靠這麼幾天的突擊是沒有用的,那麼,好好休息吧。”王老師在講臺上,她今天的粉底打得特別厚,蒼白得像個喪屍。
“老師,既然這幾天突擊沒用了……能不能給我們唱首歌呀?”
同學中有人這樣起鬨。
王老師在學校教職工歌唱比賽中獲得了第一名的成績,這是大家都清楚的。
“好,那就唱一首《剛好遇見你》。”
那天的陽光剛剛好,窗外的風也剛剛好,心情不喜不怒,每一分每一秒都恰到好處。
凌天嘯看看窗外,看看李言誠,又看看講臺上唱歌的老師——她的青春,究竟……有何意義?
寫過的試卷和輔導書,疊起來比身高還高,用過的筆芯都有幾千支——但她沒有見過普達措的花,沒有看過亞丁的五色海,還沒來得及和高原的人們說一句“扎西德勒”。
“因爲我剛好遇見你
留下足跡才美麗
風吹花落淚如雨
因爲不想分離
因爲剛好遇見你
留下十年的期許
如果再相遇
我想我會記得你……”
高考靜悄悄地來了,高考的前一天下了點雷雨,天氣就不是很悶熱,正好在適宜思考的溫度。
第一天穿紅色,寓意旗開得勝。
第二天穿綠色,一路綠燈。
第三天穿灰色和黃色,走向輝煌。
凌媽媽就是相信這種奇怪的消息的人。
這年的高考特別難,尤其是數學部分,很多人走出考場都哭了。
李言誠的表情也不是太好。
他站在學校的老香樟樹下,看着樹皮的紋理,不知在想些什麼。
突然,有人遞給他一瓶礦泉水。
李言誠回頭看——果然是那小小的姑娘。
“謝謝……你應該考得不錯吧。”他越發地失落。
“一般,卷子有點難,不過大家難度都一樣。”她說着,皺眉擰了半天的瓶蓋,那蓋子像是用502粘在瓶子上了,紋絲不動。
“我來。”他拿過瓶子,一下子擰開了蓋子,遞還給女孩,只是,女孩依舊是一個高馬尾,黑眼圈卻淡了不少,“你……爲什麼要幫我?”
高三時候,沒有人會無條件地幫人,因爲誰都是競爭對手,因爲每個人骨子裡都是精緻的利己主義者。
“爲了算賬——你拿球砸我這事兒沒完,所以,李言誠,我們Z大見吧。”凌天嘯說着,氣鼓鼓地離開了。
啊咧?
爲了算賬?
李言誠看着手中的礦泉水瓶,裡邊的液體映照出一束金燦燦的光。
呵,那,我們Z大見。
十二年寒窗苦讀,迎來的幾張卷子,是那一方教室的句點,也是未來漂泊的開始。
高考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像是短暫的一生。
高考結束的那一晚,班級聚會,一羣人玩得很瘋,凌天嘯也被迫在那裡一杯一杯地喝着果汁……
“哎,大班長,你和我們的小可愛之間,是不是有點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