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怎麼樣纔會離開?”王千凝起身,換了一雙乾淨的拖鞋——剛剛這個傢伙出來的時候,她一不小心將咖啡全部倒在了自己的拖鞋上,地面一片狼藉。
“爲什麼要離開?”那傢伙很不識好歹地反問。
紅眸中帶了點委屈,似乎在控訴一個奴僕對主子的反抗。
“這是我家,或者,這是我的任務世界,與你無關。”她說着自以爲最絕情的話語,還努力地揮動拖把。
要命,這咖啡在瓷磚上……不會留下什麼暗色的印跡吧?
“不是說了麼,你我的命已經綁在一起,我若不跟着,豈不是很蠢?”他直言,話語中已帶了些許的笑意。
這姑娘裝深沉的時候,嘴角會不自覺地下壓,帶着點點稚氣。
她皺眉,停下了打掃的動作,心中的厭惡更甚,正打算罵人的時候,門鈴突然響了——
叮咚!叮咚!
在王千凝轉身的瞬間,那白髮紅眸的傢伙一下子鑽進了她的吊墜中,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
“怎麼會有人按門鈴的?”她喃喃着,已經有些年沒有人上門拜訪了——和網絡中不一樣,三次元中的王千凝,是個有輕微社交恐懼症的傢伙,可能……還有異性恐懼症。
人類血脈中就存在一種最複雜最直接的情感,那就是恐懼,很多時候,恐懼來自於未知。
開了門,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師父,你……怎麼會有我家的地址的?”
“哦,冒昧地登門拜訪,確實有點不禮貌。地址是李編導告訴我的,她還交給我的一個任務,就是——在空餘時間和你磨合一下,免得節目錄制過程中出現……”
男子一字一句地說着,很慢,也很入人心。
“出現我突然蹦遠的場景?”她接過了話茬,雖然對編導隨意打聽透露嘉賓的個人隱私心存不滿,但念在人家是男主,便也不過多計較了。
“是,小當家似乎對我有一種本能的排斥……是不是我……”李辰景說着,微微低下了頭。
似乎很失落。
她該說點什麼……她該說點什麼?
“不是,這個是我小時候養成的習慣了,我爸告訴我這世上的男孩都是會在一個時候變成怪獸,然後吃人的。”她說着,有些尷尬,“先請進,請進……”
她一度對父親的話深信不疑,避所有男生如洪水猛獸。
現在長大了,有了獨立判斷能力,卻也改不過來了。
“叔叔的教育方式很獨特呢。”李辰景看着地上的一雙女士拖鞋,有些尷尬。
“啊,這邊有鞋套,不好意思啊,因爲平時都沒什麼人來,就沒有準備……”她抓抓後腦勺,心道:果然還是提前準備一點大拖鞋比較好。
“謝謝。”他不做評論,心中卻很舒坦,這姑娘確實對異性沒轍,而且……之前和異性交往也少,甚至沒有一雙備用的拖鞋。
屋內大致算是一塵不染,除了地上的一灘咖啡,別的都算正常,地磚乾淨得能照出人影。
“磨合……那要怎麼磨合?”王千凝三兩下處理完衛生,還給李辰景泡了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