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霧滿臉可惜地看着那株藤蔓被卜左給當場拍成粉末,多好的打手啊……
卜左還查看了四周,估計沒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眉頭直皺。
這株藤蔓在這裡,按理說應該有它主人的氣息。
然而什麼都沒有。
彷彿它的主人已經隨風飄散了。
太奇怪了。
花霧爲藤蔓默哀了三秒,攏着袖子眺望遠處的城門。
可能是因爲她和陵鴉是召喚關係,所以她也能看見城門那邊飄散的暗元素。
那些暗元素此時正在無聲無息的消失。
希望陵鴉別把自己給撐死了。
說起來……
她都離這麼遠了,陵鴉也沒被迫跟過來,看上去是因爲他的力量增長,限制已經變了。
嘖……
得想別的辦法把他拴在褲腰上。
不然他在外面幹壞事,這筆賬豈不是也要算在她頭上?
身爲女主,豈能背這種鍋!
“雪籬……雪籬?”卜左叫兩聲,眺望城門的少女才聽見一般,“想什麼呢?”
“我在想城裡死了多少人。”
卜左神色一肅:“我們快回去。”
……
……
城裡的情況確實不好,傷亡慘重,此時活下來的人,正到處找自己親人的屍骨。
也有一些人被倒塌的建築壓住了,現在急需救援。
學院的弟子們已經自發去幫忙了,他們以後要成爲魔法師,幫助普通人就是他們的職責。
卜左帶着花霧趕回來,很快和其他魔法師匯合。
卜左要和其他人商議事情,花霧先去找了俞姜。
俞姜正幫着同伴,將一個傷者從廢墟擡出來。
“阿籬,你沒事吧?”
“沒事。”花霧幫她一把,將人送到旁邊臨時搭建起來的棚子裡。
花霧掃一圈四周:“你看見江上晴了嗎?”
俞姜搖頭:“沒有……她之前不是受了傷,有導師單獨帶着她走的,沒和我們在一起。”
俞姜奇怪:“怎麼了,你找她有什麼事嗎?”
“沒事,關心關心。”
“……”
關心?
好端端地,爲什麼突然關心江上晴?阿籬和江上晴好像也不是很熟啊。
花霧找了個機會開溜,先去找了一圈,沒找到江上晴。
死了?
不能吧。
他們這些破壞者的生命力一般也是很頑強的。
花霧確實找不到江上晴,沒有死磕,準備先去找陵鴉。
人嘛,就是要靈活變通。
她繞到扔下陵鴉的地方,結果陵鴉和那個青年都不見了。
“……”
完了。
跑了。
花霧摸出一本巨厚的書,嘩啦啦地翻到某一頁,拿着神木就開始唸咒語。
她咒語還沒念完,平地起風,絲絲縷縷的黑霧從地面滲出來,纏上她的腳踝,迅速爬到她腰間,打斷她念咒。
“你在念什麼鬼咒!”陵鴉氣急敗壞的聲音響起。
花霧合上書:“我還以爲你跑了,這不是準備召喚你嘛。”
陵鴉沒看見書上的內容,但他直覺不是什麼好東西,幸好他及時出現打斷了。
“哼。”他倒是想跑,他也要能跑得掉啊?
她只要一天不許願,他一天完不成她的願望,他就一天得不到自由。
陵鴉氣哼哼地從她身上下去,黑霧逐漸增多,直到一個成人的高度,黑霧慢慢凝成四肢。
四肢被霧氣覆蓋着,慢慢地被吸收掉,有了人的膚色。
五官從霧氣中顯露出來,那是一張還顯稚嫩的少年的臉,但格外漂亮。
眉宇間並無戾氣,更多的是喜悅和傲氣。
陵鴉看着自己的雙手,握緊又鬆開,擡眸看到花霧,剛想說話,嘴角的弧度瞬間拉下,兇巴巴地看着她。
“你看什麼?”
花霧沉默下,提醒他:“你沒穿衣服?”
少年一絲不掛地站在她面前,雖然他很漂亮,身材也不錯,但……
在這廢墟中,着實是有些怪異。
陵鴉看看自己,沒覺得哪裡不對勁:“那怎麼了。”
他之前不也是這個樣子嗎?
花霧吸口氣,視線儘量禮貌地停留在他臉上:“你看大街上哪個不穿衣服的?”
陵鴉想了想,大概覺得花霧說得有道理。
他現在有身體了,就得按照人類的模樣打扮。
於是剛纔隱進他身體裡的霧氣又重新出現。
等那些霧氣消失,陵鴉身上就有了色澤鮮豔的衣裳。
他轉一圈,“好看嗎?”
陵鴉臉上就差寫上‘快誇我’幾個大字。
花霧:“……”
之前她覺得這個邪神可能是因爲新手上任,業務不熟練,導致他性格不太對勁。
但現在看來……
他就是這德性啊!
也不知道劇情裡他經歷了什麼事,大徹大悟成那個樣子。
“好看。”
陵鴉長得好看,鮮豔的衣服也壓不住他的容貌,反而將他襯得更好看。
叛逆的孩子,多誇誇總歸是好的。
陵鴉忘記和花霧的過節,開始研究自己的新身體。
“要是你早點讓我吃人,我也不至於被嘲笑……”陵鴉突然又想起這茬,開始碎碎念,“你以爲你阻止我變強,我以後就不會吞了你嗎?”
他扭過頭,做了一個兇狠的表情:“我告訴你,沒可能,我們邪神的壽命無窮無盡,看誰耗得過誰,你總有死的那一天。”
不許願又怎樣!
她肯定比自己先死!
想到那裡,陵鴉就忍不住笑出聲。
花霧收起自己不多的憐憫心,面無表情道:“回去了。”
“我不。”
花霧一把揪住他衣領,帶着他往城裡走。
“你撒手!你怎麼可以拽我衣領!”
陵鴉雖然有人的身體,然而他格外輕,像一張紙片,花霧單手就能將他拎起來。
陵鴉顯然也沒有當人的自覺,和花霧你來我往過了兩招,最後他直接爬到花霧背上。
要不是他現在體型龐大,他還想爬到花霧腦袋上去蹲着。
“下來。”這個逆子!!
“我不!”
陵鴉許是察覺到花霧還想拽他,雙手立即摟住她脖子,腦袋貼過來。
“我就不下來!”
陵鴉雖然身體很輕,但觸感是真實的,他此時貼着她脖頸,花霧又聞到了夢裡花開的那股花香。
花霧側目看他,陵鴉瞪着烏黑的眸,“看什麼?”
“你身上是什麼香?”
“香?”陵鴉嗅了嗅自己的手腕,“我身上怎麼會有香味!”
說完,他把手腕橫到花霧鼻子前,“哪有什麼香味,哼,你鼻子壞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