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葉暮笙在那裡一本正經地瞎說，目光又觸及那漂亮的魚尾時，忘塵脣角忍不住微微扯了扯，但很快就恢復了淡定自若的模樣。
沒有完全變成人類，大概是因爲這隻魚的修行還不夠吧……
不過那尾巴挺漂亮的……
漂亮……
等等，阿彌陀佛，他在想些什麼！
敏感地察覺到了忘塵的身子一顫，又迅速閉上眼睛，不再理會自己了，葉暮笙挑起眉梢撐着下顎，輕輕搖晃着如鮮花般漂亮的魚尾。
又不理會他了……
閉目養神的忘塵隱約聽見了水波的聲音，沉默了片刻，暗自嘆了聲氣，再次出聲說道：“施主，好好歇息，別玩水了。”
“可是我怕我睡覺的時候，你丟下我走了……”
感覺到那悅耳的聲音帶着絲絲不安，忘塵緩緩掀開眼皮，對上葉暮笙的視線，認真道：“施主請放心，在施主還沒有恢復之前，小僧不會離開的。”
出家人慈悲爲懷，這魚妖初爲人形，並未作惡，他自然不能坐視不管……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我恢復了，小師父你就要拋下我走了……”忘塵明明是想安撫葉暮笙，可聽見忘塵這麼說，葉暮笙臉上的孤獨悲傷愈發濃烈。
忘塵清澈的眸子微微眯了眯，目光直視這葉暮笙看了幾秒，就在葉暮笙以爲他會說些什麼時候，忘塵卻直接閉上了眼睛，用沉默來回答了葉暮笙想問題。
他正在趕回寺廟的途中，如今已經耽擱了一些時間，魚妖恢復了他自然不能再逗留了。
可也談不上什麼拋棄……
畢竟他是出家人，與這隻魚妖萍水相逢……
看見忘塵的反應，葉暮笙輕輕咬了咬脣瓣，越說語氣越淒涼：“唔……好吧，小師父你也有你自己的事情要做，不可能一直守着我的，那等我恢復了你就走吧……”
面對這種清純的小和尚，裝可憐最有用了。
雖然裝可憐，忘塵也不一定會真的一直留下陪着他，但是他可以纏着忘塵。
聽見水波流動的聲音越來越小，漸漸周圍已經沒有水聲，沒了說話，只能聽見隱隱約約傳來的蟲鳴聲。
“……”聽見葉暮笙這麼說，忘塵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晚飯瑟瑟天色也越來越暗，身影漸漸與夜色融爲了一體，卻沒有說什麼了。
確定忘塵答應了，不會離開，再加上維持人形耗費的靈力多一些，葉暮笙便變回來錦鯉的模樣，靜靜飄在岸邊，暗自運轉着內力功法。
次日早晨，萬籟俱寂，隨着天邊的地平線泛起的一絲絲亮光，小心翼翼地浸潤着淺藍色的天幕，忘塵漸漸拉開了眼簾。
瞬間近在眼前的一雙漂亮眸子，就這樣映入了忘塵清澈的眸子。
早就感應到了身邊的氣息，忘塵也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一臉平靜地盯着變成人形，墨發披肩散落在地上，眉目精緻，一臉專注盯着自己的某魚妖。
這隻魚妖，怎麼一大早就這樣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