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漆黑一片,有個小小的身影蹲在角落,白白嫩嫩的小手環抱着雙腳,低垂着腦袋,下顎輕輕靠在大腿上,看起來孤寂又可憐。
聽見門打開的聲音,離越詞瞄了一眼,迅速收回目光,身子微微顫抖,眼淚無聲滑落,染溼了褲子的布料。
呵,終於出來了……
葉暮笙身體筆直地佇立在離越詞面前,白色裡衣貼在身上,溼漉漉的長髮不停地滴水落在地上。
“阿越。”葉暮笙俯視着小小的身影,冷清的面容上沒有一絲波動,聲音卻緩和了幾分。
雖然知道離越詞是裝的,但瞧見他這副模樣還是不由心頭一緊。
“哥哥……”離越詞聽見葉暮笙叫他,緩緩擡起含着水霧的眸子,聲音還有些微顫,委屈極了。
“嗯。”說罷,在離越詞驚訝,忐忑不安的目光中,葉暮笙彎下腰,青絲垂落,抱起了離越詞。
“哥哥……”聞着葉暮笙身上那股沐浴露也沒掩去的清香,離越詞往葉暮笙懷裡縮了縮。
當掌心觸碰到葉暮笙溼潤的衣服,瞥見葉暮笙溼漉漉的髮絲時,離越詞那張可愛的臉蛋上眉梢微微皺起。
穿這麼薄,頭髮和衣服還是溼的,冰塊會不會生病?
突然感覺到葉暮笙正在脫他的鞋子,離越詞回過神,對上葉暮笙認真的神情,心中莫名涌起一絲自責。
脫完鞋子,葉暮笙把離越詞輕輕放在浴缸裡,冷聲道:“脫衣服。”
“哥哥要幫阿越洗澡澡嗎?”離越詞擡眸,眼睫微顫,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小手不安地握在一起,試探道。
“嗯。”葉暮笙應了一聲,見離越詞不動,便自己給離越詞脫衣服。
誰知葉暮笙的手才碰到離越詞的衣領,離越詞卻害羞般垂下腦袋,彆扭地動了動小身板:“阿越,可以……可以自己脫。”
聽見離越詞這樣說,葉暮笙直接收回手,冷眼盯着離越詞,淡淡說道:“嗯,你脫。”
離越詞:“……”
他就是裝一下乖巧懂事,冰塊怎麼不再堅持一下嘛!
見葉暮笙真的沒有要幫自己的意思,離越詞咬了咬脣,點頭垂着腦袋,開始解開自己的揹帶褲。
窗外夜已經深了,浴室裡燭光搖曳,離越詞的小手像是不聽話一樣,很是笨拙,解了幾次也沒有把釦子解開。
解不開離越詞也不求救葉暮笙,試了一次又一次,手上的勁兒更大了,可依舊沒有解開釦子。
扯了扯衣服,離越詞餘光掃了一眼站在旁邊的葉暮笙,心裡開始埋怨了。
哥哥還真的是一個冰塊吶!
看見他一個小孩子始終解不開釦子,都不主動來幫幫他……
葉暮笙凝視着離越詞,不動聲色微微挑起眉梢,桃花眼閃過了五年,但很快便恢復了平靜。
裝吧裝吧……
一個釦子都解不開,拿來有什麼用,扔了算了。
葉暮笙始終不肯幫忙,離越詞只得擡起眼眸,眨了眨眼睛,可憐兮兮望着葉暮笙說道:“哥哥……阿越解不來,哥哥幫幫阿越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