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過去了,越城幸運地守住了,因此本打算離開的葉家班又留了下來,而謝意身上的傷口也癒合一些,能在別人的攙扶下慢慢行走了。
這日天氣十分不錯,謝意坐在椅子上曬着太陽,聽見遠處傳來了的腳步聲時,轉頭望去,包着白布繃帶的臉龐露出了淺笑。
“暮哥哥,回來了?”
快步走了過來,見謝意起身朝自己張開了手臂,葉暮笙輕輕笑了笑,垂眸依偎進謝意的懷中,點頭應道:“嗯。”
“暮哥哥去做什麼?怎麼一大早就走了?”謝意詢問道,可視線裡一片漆黑,只是感覺葉暮笙今日的衣衫有些奇怪,並不知道此時此刻穿在葉暮笙身上的不是長衫,而是軍裝。
褪去了長衫的葉暮笙散去了幾分清雅,配上那青綠色的軍裝,整個都變得莊重而冷峻,沉着而內斂。
只可惜,這些謝意都無法瞧見。
“沒什麼,就是大哥走不開,我出去幫戲班裡買了些東西。”葉暮笙冷清的嗓音聽上去平靜淡然,可卻像是怕謝意發現了什麼似的,微微咬住脣瓣,動作溫柔地將謝意按在椅子上。
“這樣呀,辛苦暮哥哥了。”乖乖坐在椅子上,謝意使勁抓着葉暮笙的手指,清亮的嗓音透着絲絲苦澀,但很快又變得輕快平靜了起來。
雖然很遺憾不能與暮哥哥一起出去做事。
但他變成這幅廢人的模樣,暮哥哥估計也和他一樣難受。
因此不能露出消極的情緒讓暮哥哥擔心……
想到這裡,謝意勾起了脣角,就算宛如星辰的眼睛被白布遮蓋住了,陽光散落處,那微微上翹的脣角,依舊好似春風拂過,讓人感覺到溫和舒適。
只是桃花眼中倒映着謝意的笑靨,目光觸及到謝意衣領未遮住的傷痕,還有那渾身的繃帶,葉暮笙也在笑,可眼眶不知不覺的紅了。
他被謝意困住,是因爲謝意悄悄給他下了迷藥。
那日鬥不過土匪,除去人數的劣勢,還因爲他前幾日都被迫承受着謝意的索取,渾身疼的很,沒什麼力氣跟土匪鬥。
可這不代表他唱戲以外,沒其他能力。
畢竟都活那麼多世了,就算沒內力沒靈力,可身手至少還在。
因此爲了得到槍支,滅了土匪,他跑去參軍了。
指尖落在謝意的臉龐,輕輕擦過那染透布料血跡,餘光掃了眼沾在指腹上的淡淡緋紅,葉暮笙慢慢斂去眸底的悲傷,眼底劃過了一抹冷意。
今日其實他根本不是去買東西了,而是跟着長官上山滅匪了。
然後……
他就故意失手錯殺了幾名土匪,其中就包括土匪的頭目大當家。
拉着葉暮笙坐了會兒,謝意突然想到了什麼,將葉暮笙纖細的手指輕輕放在脣瓣,輕輕用臉頰蹭了蹭,喚道:“暮哥哥,可願唱一曲兒?我想聽你唱戲了。”
“好。”感受着貼着指尖的柔軟溫熱,葉暮笙笑了笑,說道:“你想聽什麼,我都給你唱。謝意,你可願作我餘生唯一的聽衆?”
朝陽只在清晨升起,
星光只爲夜空閃爍。
從此以後。
他的曲兒也只爲眼前的這一人詠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