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阮星結婚,季言沒來。
一是他並不想看她穿着嫁衣嫁給別人的樣子。
二是他生病了。
自那日阮星跟着林彥立離開,他便病了。
知青點的知青們,看着季言臥牀,都默默嘆氣。
心想:季言現在這個樣子,是喜歡阮星的吧。
但醒悟得太晚了,若是早些對阮星態度好一些,他們青梅竹馬的感情,也興許不會走到這一步。
·
昨晚。
季言做了一個夢。
夢裡,他和阮星結婚了,生活很幸福。
國家的環境也好了,他跟着她爸爸經商。
他們有一個可愛的女兒,很像阮星小時候,因此很是得他喜歡。
阮星卻總是因爲女兒吃醋,但也能看得出來,她也很疼愛他們的女兒。
夢境美好的讓季言不願醒來。
可夢終究是夢,他也終究是會醒的。
醒過來之後,他躺在知青點的牀上,有些恍惚。
過了一會兒,他想起來,今天是阮星和林彥立婚後第一天了。
夢裡,他們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夢外,她卻已經嫁作他人婦。
想到這一點,季言便覺得自己的心口疼的快要受不了了。
可他努力過,讓她不要這樣,卻沒能改變她的想法。
而他,在夢中見過她愛他的樣子,當然也知道她現在是不愛了。
她從小便是這樣,喜歡一個東西的時候,就全心全意的喜歡,不喜歡一個東西的時候,就會丟掉。
他是瞭解她的。
她雖然嬌氣,卻有自己的傲骨。
他之前爲什麼想着,磨一磨她的脾氣呢?
現在……他們結束了。
季言對這個結果不滿意,但也改變不了。
於是,他便想着,去看看她現在過得怎麼樣子吧。
去看看林家人對她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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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下沒有特別的原因,白天並沒有關門的習慣。
因此季言來到林家門口,一眼便看見了站在林家院子裡的阮星。
她正對着……她的丈夫撒嬌。
儘管面上做着生氣的表情,但季言卻知道,此時此刻,她是開心的。
季言有些恍惚,就想着,她開心就好,開心就應該是幸福的。
她如果幸福,他就在一旁看着。
如果不幸福,他們就算不在一起,但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哥哥的角色,他還是當得的,他會爲她討回公道。
他也可以帶她走,阮叔和他爸從小捧在手心裡長大的人兒,不能讓人欺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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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彥立原本在專心逗着阮星,但余光中忽然出現一個人身影。
他因爲職業習慣,下意識的就看了過去。
然後,就看見了季言。
他們算起來,只見過一面。
但林彥立卻把這人記得很清楚。
看這人蒼白的臉色,應當是在病中。
病中出現在這裡……還能是爲了什麼?
舊情難忘。
林彥立抿脣,收回落在季言身上的視線,告訴自己,他們已經結束了。
季言發現林彥立注意到他之後,便轉身離開了。
看到了阮星和林彥立的相處,也聽到了林母親熱叫着阮星‘星星’的聲音,他今天來這裡的目的便已經達到了。
季言在回去的路上,遇見了專門來找他了江筱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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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筱玲今天很高興。
她高興的原因,主要有兩點。
第一點是——她今早照例去巡視物資,結果發現,物資變多了!
重生以來,她只遇見過物資變少的情況,這種物資變多的,她還是第一次遇見!
因此,可喜可賀。
第二點——自然是昨天阮星結婚了,她和季言就徹底結束了。
而她就可以完全沒有心理負擔的接近季言啦。
人的心情一好,做事情就會比較有幹勁。
於是,這天江筱玲一大早便準備去知青點找季言,結果在路上遇見季言。
江筱玲現實一愣,隨即想到季言過來的方向——那是林家的方向。
季言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這裡,因此他極有可能是去找阮星了。
江筱玲的心微微不舒服,說不上爲什麼。
不過,她好歹記得自己的目的呢,接近他!
“季言……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季言聽到有人叫他,下意識的往聲音的方向看了一眼。
見是江筱玲便收回了視線,腳步未停的繼續往知青點的方向走去,“我沒事。”
“怎麼可能沒事?你不是感冒了?”
臉色這麼差,還有可能發燒了,這樣想着,江筱玲想要去摸一摸季言的額頭。
這樣想,她也就這樣做了。
面對突然向他伸過來的手,季言偏頭躲開。
做完這個動作,他不贊同的看着江筱玲,語氣也有些兇,“你做什麼?”
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麼。
江筱玲被兇得愣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我看你臉色不好,想看看你有沒有發燒。”
這還是季言第一次用這樣的語氣和她說話。
“我沒事,你別碰我。”季言說完,繼續往前走。
江筱玲咬了下脣跟上,“我有特效藥,可以給你。”
“我不用。”
他這是心病。
見到阮星現在的樣子之後,季言也覺得自己快好了。
“可——”
“你能不能別跟着我。”季言打斷江筱玲,他現在只想自己待着。
江筱玲見狀,只好停在原地,看着季言離開。
這一次和季言的接觸,在江筱玲看來,並不順利完美。
季言對她的態度並不好,讓她有些想退縮。
但她轉念一想,季言可是之後的大佬,要是真的那麼好接觸,那他之後身邊肯定圍滿了人了。
大人物不好接觸是正常的!
江筱玲這樣告訴自己,然後決定以後每天至少去找季言一次。
·
阮星自然是不知道江筱玲和季言之間發生的事情的。
就算知道,她也並不關心。
她此時正讓林彥立教她做揹簍。
她看林彥立做起來很輕鬆的樣子,便想學。
想着自己學會了,再自由發揮一下,給自己做一個好看的揹簍出來。
但是很顯然,想象是豐滿的,現實卻很骨感。
明明是林彥立手把手教的,爲什麼他編出來的就是規規矩矩的,而她自己做的就是歪歪扭扭的。
阮星看着手中的醜東西,嫌棄道:“它太難看了,救不活了,它怎麼可以這樣難看啊。”
林彥立已經在給一個大揹簍結尾了,聽見阮星這樣說,有些失笑,“是它太不懂事了,不會長,污染了我們軟軟的眼睛了。”
聽林彥立這樣說,阮星那雙漂亮的桃花眸明顯一亮,“你會說話就多說一點!我給你漲零花錢!”
“好,那我先謝謝阮阮了。”
說這話的時候,林彥立手中的揹簍已經做好了,他伸手將阮星手中的殘次品拿過來,“我幫你收拾它。”
於是,阮星就看着在自己手中怎麼都不聽話,都‘長’不乖的醜東西,到林彥立手中之後,慢慢變成‘五官端正’的樣子了。
所以,這是她手藝的問題吧?
意識到了這一點,但阮星拒絕承認。
她撐着下巴,看着林彥立線條清晰的側臉,轉移話題,“你爲什麼突然叫我阮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