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先看了一眼自己現在的積分。
五筆增加的積分加起來,一共九十九點積分,幾乎一個滿分了,這顯然讓程煜格外的滿意。
這就跟撿來的積分差不多啊。
接近一百點,那就是七天還多的生命時長。
一共五次積分的增加,程煜默默的盤算着。
首先,五次積分增加,程煜在從VIP休息室裡出來之後,實際與他發生接觸的人,也就是休息室的地勤工作人員,檢票口的兩名檢票員,以及那輛車的司機和整個機組的全體成員。
而VIP休息室的地勤人員,平時是不會進入停機坪的,更加不會出動單獨的車輛,把程煜給送上飛機。
甚至程煜都已經開始登機了,那姑娘還沒有離開,依舊在對程煜做注目禮,這顯然是一個極爲特殊的待遇。
在整個過程中,那輛車的司機都沒有表現出對程煜任何格外的關注,這意味着那三十一點積分,全部來自於那名女性地勤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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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檢票的工作人員,他們也只是在履行自己正常的工作職責,並沒有提供額外的照顧,他們自然也不會爲程煜提供積分。
在登機的過程中,機長和副機長都出現了,這在以往的飛行當中,幾乎是不可能出現的。
在一些小飛機上,由於空姐的數量有限,有時候的確會出現機長站在登機口,恭迎各方乘客的現象。
可像是這種大型飛機,機長其實就很少出現了。
或者說,在機組的正常程序當中,機長和副機長都是沒必要出現在登機口的。
而且,他們甚至都沒有檢查程煜的登機牌,僅僅只是看到他的人就確認了他的身份,這顯然都是提前做了功課的。
在這樣的前提下,機長和副機長都產生了對程煜的特殊照顧的行爲,但是兩人基本沒開口,也沒有太多超越機組成員的行爲,於是,他們倆提供的積分是偏低的,僅僅每人十五點積分而已。
登機之後,是乘務長親自爲程煜引導座位的,這倒是並不出奇,雖然乘務長不會親自引導每一名乘客,但她本身也是有着這樣的工作職責的,這顯然並不會被算作是特殊照顧。
可之後她爲程煜提供的服務當中,就存在特殊照顧的成分了,比方說一般來說,剛登機的時候,機組爲乘客提供的飲料通常只有很少的兩三種。
有些飛機可能會選擇多樣化一些,但多數飛機,都只是一種果汁,一種碳酸飲料以及一種純淨水。
程煜當時的調侃,讓這件事徹底發生了本質的變化,顯然,乘務長爲程煜特別準備了其他的飲品。
至於具體還有什麼,程煜不得而知,可這種行爲當中,就明確的包含有特殊照顧的行爲。
是以,乘務長也爲他賺取了一定的積分。
並且由於乘務長與程煜的接觸時間偏長,所爲程煜做出的準備也比較複雜,雖然比不上那名VIP休息室的地勤人員的行爲那麼多樣化,但依舊獲得了這五批積分裡第二重要的位置。
二十七點積分,程煜覺得自己絕對可以期待一下乘務長到底爲自己準備了那些額外的服務。
至於最後的一筆積分,區區十一點,顯然就來自於整個機組最後一個與程煜發生了直接接觸的人。
而之所以她爲程煜提供的積分是最低的,是因爲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空姐應該做的,也是必須要完成的事情。
畢竟,她也只是爲程煜拿來了一雙拖鞋,並且在程煜換好拖鞋之後,將他的那雙鞋整齊的擺放在座椅下方。
非要說有什麼特別之處,大概就是這名空姐在拿來拖鞋之後,將其拆包放在了程煜的腳邊,自己甚至蹲下身子,試圖去幫程煜脫鞋。
程煜當然不會讓她做這種事,他還沒有這種生活習慣,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爲什麼連穿鞋脫鞋這種事都需要別人伺候。
雖然程煜拒絕了空姐的好意,但空姐的行爲意圖已經流露出來,這就構成了又一次的特殊待遇。
總不可能說空姐會爲每一位頭等艙的客人提供脫鞋穿鞋的服務吧?
這麼盤算下來,程煜大概明白了。
看來,這種“無法衡量具體價值的額外進項”的積分獲取,是按照提供特殊待遇的人頭計算的。
如果真的如同程煜分析的這樣,那倒是一個極好的消息,畢竟,如果是按照特殊待遇事件來計算積分的獲取,那麼程煜拼死了一天也不太可能製造那麼一兩起,而且就會像是蹭吃蹭喝那樣,一直蹭到自己身邊認識的人恨不得都躲着自己。
想當初,程煜剛得到神摳系統的時候,那真是叫一個鐵公雞一毛不拔啊,恨不得吃了人家一頓飯再從人家身上弄點兒現金才符合摳神本色。
現在想想,這種行爲真的很扯淡,如果不是因爲程煜家裡的背景強大,人家認爲程煜不太可能是真摳門。換成一個沒錢沒背景的人那麼幹,身邊早就被清空了。
所謂赤地千里,所到之處方圓五里之內幾無人煙都不爲過。
所以,真讓程煜開始高調行事,走哪兒都恨不得能享受點兒特權,要是按照次數來,程煜還真不敢輕易嘗試。
那絕對會讓人對他敬而遠之的,一個招搖張揚到走到哪裡都需要前呼後擁,恨不得淨水潑街黃土墊道的傢伙,你又不是皇上,人家不跟你玩還不行麼?
可要是按照人數,那就好辦多了。
比方說,程煜要去一趟程廣年的公司,且不說程煜本來就是公司的太子爺,光是程煜現在擁有前錦那麼多股份,在程氏集團的話語權就不會低,誰都看得出來,前錦說是杜小雨董事長,徐東CEO,可實際上,真要是程煜說一句什麼,那絕對不會有任何人反對。
大家都不是傻子,程廣年不可能真的去跟杜氏合作,然後卻把合作的公司的話語權交給別人。
哪怕現在知道程杜兩家聯姻的人並不算多,可大家從股東的結構配比上也知道,在前錦的問題上,即便看上去程氏和杜氏的股份是對等的,但對前錦控制力更強的,絕對是程煜。
前錦未來的業務,本來就是程氏集團接下去發展的主要方向之一,在這樣的前提下,前錦的實際掌控者,份量就不言而喻了。
而如果程氏集團的股東們知道程煜和杜小雨已經是夫妻關係了,只怕這種感官會更加強烈。
在這樣的前提下,哪怕程廣年再如何低調,股東們也知道該對程廣年的獨子是一個什麼態度。
而如果程煜和程廣年的性格相反,他張揚高調,那些股東,以及公司的管理者們,肯定會逢迎直上,哪怕程廣年讓他們收斂點,他們也依舊會先讓程煜滿意。
一個程氏集團,光是總部就有數百人,程煜隱晦的提示一下他們,高調一點,張揚一點,這些人絕對會做出夾道歡迎這種事的。
到時候,程煜只需要再表現的謙遜一些,看到每個人都儘量跟他們發生一些單獨的接觸,哪怕這種形式主義的玩意兒,只能讓每個人爲他提供一個最基礎的積分,那也能收穫過百份的積分了。
即便是按照摳門的最低積分發放,那也得有三點啊,一百多份,怎麼也得三五百點。
一個禮拜,兒子去老子的集團有個兩次不多吧?這就直奔着一千點去了。
而程煜和杜小雨的婚事,很快也就要宣佈了,基本上就是過完農曆年的事。
到時候,程煜猛然間又成爲了杜氏集團的駙馬東牀,加上程煜本身還是杜氏的股東,前錦就更是成爲了程煜的家庭作坊,杜氏的人只會把他捧得更高。
畢竟程煜本身對杜氏就是有着極大的貢獻的。
杜氏,上上下下,可也是幾百號人的總部。
程煜高調行事,絕不錦衣夜行,每週去杜氏一兩次也不嫌多吧?
那就也是數百到一千點積分。
即便程煜稍微“低調”一些,兩邊一週一次去開個會——其實作爲前錦的股東,以及杜氏集團的股東,每週去兩大集團述職,乃至於董事會旁聽,那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這樣兩邊每週都去開一次會,稍微動點兒小手腳,肯定會有大量的人來奉承程煜。
這足以讓程煜撈到不少積分,卻又不至於顯得太過分,哪怕程廣年和杜長風並不喜歡他這種高調的處理方式,只怕也不會太過苛責。
但是這一切都要基於程煜估算的不錯的基礎上。
程煜稍稍定了定神,思索了一下自己大概需要向系統提出一些什麼樣的問題,才能避免系統不予回答,卻又能夠爲自己提供最大的信息。
然後,他就準備動用對話功能,跟系統討教一番了。
剛打算用意念點擊腦中光屏上那個小喇叭的圖案,程煜的耳邊突然響起了一個柔美的女聲。
“程先生您好,飛機即將起飛了,您的安全帶還沒有繫好。”
程煜猛然一睜眼,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名空姐,他微微一笑,說:“啊,不好意思,剛纔在想事情,忘記了。”
說着,他直起身體,左右找着安全帶的兩頭。
左邊的很順利的找到了,但右邊靠走道這邊的,卻是看了半天也沒找到。
程煜準備站起身來找,空姐卻對他說:“程先生,您坐着吧,飛機已經開始滑行了,我看到安全帶了,我來幫您找。”
說罷,空姐掰着座椅和扶手的邊緣,將小手伸了進去,然後將卡在裡邊的安全帶抽了出來。
程煜剛準備接過來,卻不防空姐拿起了他左手邊的那條安全帶,俯下身子,簡直就要觸碰到他的去幫他將安全帶的兩頭對上。
這就是不到一秒鐘之內發生的事情,程煜反應速度再快也沒能阻止。
空姐幫程煜繫好了安全帶之後,還特意幫他拉了拉帶子,調整了一下安全帶的長度,確保能固定住程煜。
“好了,程先生。很抱歉打擾您思考問題了。”說罷,空姐直起身體,朝着她自己的工作座位走去。
可能是看到這一幕,走道另一邊的一名乘客突然喊了一句:“空姐啊,我的安全帶也找不到了,要不你也來幫我找一下吧?”
那名空姐腳步都沒停,徑直走向自己的工作座位,坐好之後給自己繫上安全帶。
程煜的腦中,叮的響起一聲,+13。
這也能收穫十三個積分?
尼瑪,積分太好賺了吧?
程煜眼神發亮,簡直覺得自己從今而後賺取積分就算是易如反掌了。
之前那名說自己也找不到安全帶的乘客有些不滿意了,由於程煜和他都處於頭等艙的頭排,本就跟空姐們的工作座位非常近,因此這名乘客也是探出頭,就輕易的撩開了操作間的布簾。
“你們這也太厚此薄彼了吧?我是沒他年輕沒他帥,可好歹我們是一樣的票啊。爲什麼他安全帶找不到你們就有人去幫他找,我找不到你們就不管?”
乘務長坐在工作座位上微微一笑,說:“先生,請您還是繫好安全帶吧。我們剛纔已經看到您解開安全帶並且將其故意塞進座椅縫隙裡去的行爲了。”
乘客翻了翻白眼,又扭臉看了程煜一眼,見程煜乾脆都已經閉上了眼睛,他只得悻悻的自己抽出了安全帶,給自己繫好。
乘務長捂嘴微微一笑,又重新將布簾拉好。
很快,飛機拔地而起,直衝雲霄。
程煜終於用意念點擊了腦中光屏上的小喇叭圖案,這段時間,他已經很久都沒有主動找系統聊過天了,積累的對話時長也已經相當多。
最近一次使用對話功能,還是剛接受李大力的任務的時候,距今已經十八九天了。
點擊了小喇叭之後,系統還和從前一樣,跳出了一個對話框,上邊顯示共有二十七分五十三秒的對話時長,並詢問程煜是否立刻開始對話。
程煜當然選擇了確認。
系統的聲音如約出現。
“宿主,你好,請問有什麼需要麼?”
“系統啊系統,你太不老實了。”
“哦?宿主何出此言?”
程煜在意念中翻了個白眼,他必須先給系統定個罪,只有這樣,才能把系統拖進程煜所需要的對話環境當中。
多次的試探下來,程煜發現,如果他能成功的讓系統覺得自己在某些信息的處理上是有問題的,那麼接下去的談判過程也就會變得順利的多。
哪怕有些問題,系統按照規則是可以不去回答的,但往往系統也會進行部分的透露。
因此,程煜現在每次開啓對話功能之前,都會盡可能的找點兒系統的毛病,即便這對於一個人來說不算什麼毛病,可對於一個具有嚴密的邏輯導向的系統,毛病不分大小,有問題就是有問題。
對神摳系統而言,一個是與否的邏輯錯誤,跟毀滅地球乃至毀滅宇宙的邏輯錯誤,本質上是沒有任何區別的。
而這一招,程煜使用的可謂得心應手,在系統面前屢試不爽。
“你還好意思問我何出此言?我之前升入高級階段,也就是升入現在的七級的時候,我問過你一個問題你還記得麼?”
系統的聲音變得有些不屑,它說:“宿主哪次的問題也不少,系統也並非萬能的,在沒有明確的指向時,不可能知道宿主所說的是哪一個問題。”
程煜再度在腦中翻了翻白眼,心道這個系統越來越皮了啊,聲音裡的情緒怎麼感覺越來越多了?現在居然還會出現不屑的口吻,你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看了?
而且,這種懟人方式的反駁,在程煜最初接觸到系統的時候,是不存在的。
那會兒的系統,完全就是一臺沒有生命沒有情緒的機器,就跟銀行櫃員機上,插卡之後的各種提示音一樣,毫無感情可言。
可現在,系統動不動就能來點兒懟懟懟的話。
剛纔這句話,簡直讓程煜無言以對啊,可不是麼?程煜每次跟系統對話的時候都特別珍惜每一個機會,基本上是想到哪兒問到哪兒,就恨不得像是查戶口似的把系統查個底兒掉纔好,可不是很多問題麼?
調整了一下情緒,程煜忍着氣說:“你少跟我裝傻啊,你一臺電腦終端,還能不知道我的指向?
你不是跟我的思維都連接在一起了麼?
不過算了,本宿主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計較。
你說要明確指向是吧?
好,我就告訴你。
在升級的時候,我躺在浴缸裡,問你,升入高級階段之後,系統的規則是否有什麼地方發生了變化。
你當時怎麼回答的,你還記得麼?”
系統稍事沉默,回答說:“這個問題,當時宿主並不是用這樣的方式詢問的,宿主問的是升入高級階段後,跟中級階段在規則方面並沒有發生任何改變,對麼?是以我當時的回答是基本如此。”
“你少跟我這兒模棱兩可的玩文字遊戲啊,我當時追問了,什麼叫基本如此。變了就變了,沒變就沒變,然後你說的是啥?你說除了在任務發佈方面可能會變得更容易被觸發之外,並不會有其他的改變。”
“是的,我的確是這樣回答的。”
“可是!”程煜腦中的語調變得激昂起來,彰顯着他的憤怒:“規則明明發生了變化,你怎麼能說沒有?”
“並沒有規則上的變化啊。”
“少跟我來這套!今天我一共得到了六筆積分獎勵,這六筆都不是根據我摳門來實現的,而是來自於一個新的註釋。‘無法衡量具體價值的額外進項’,這玩意也能增加積分了,這還不是規則上的改變?”
面對程煜來勢洶洶的質問,系統再度略微的沉默了片刻。
隨後,系統說道:“宿主現在的情緒可以平復了麼?”
“平復你大爺!老子都已經問的那麼明白了,規則是不是沒變,你居然敢騙我。喂,系統,你給我滾出來,欺騙宿主,這是不是違背規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