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要:
★“凡凡凡凡,凡,你聽我說!”
★趙麗影懷疑乾紅和葉迪華有點兒事
乾紅拿出手機,翻找孟夷的電話,找到了,就打了過去,孟夷接了電話,乾紅說,“孟夷,我是乾紅。昨天下午來買……”
“我知道,乾姐,你不說今天來籤合同嗎?”
“我來了,你幫姐個忙,把你領的那兩位想法兒攆走。”
“攆走?”
“小點聲!別那麼大嗓門!我跟那人有仇。”
“啊?啊。我,我想辦法。”
孟夷怕她跟前的客戶聽到什麼,趕緊把電話關了。
乾紅也關了電話。
乾紅去年在學校看一本舊雜誌,那上邊有一篇小說,寫的是兩個人總在路東迎面相見,“我”非常討厭見“他”,討厭到有生理反應,時間點兒上躲,躲多次躲不開,只好繞道走路西,沒想到,在路西還是又迎面相遇了——“我”要躲“他”,“他”何嘗不是要躲“我”?趙麗影心裡邊有躲郭雲凱的意思,郭雲凱何嘗不是在躲趙麗影呢?躲來躲去的結果,卻又相遇了。
乾紅“偵測”郭雲凱和趙雅芝的時候,趙麗影各個屋轉轉,看這裡,看那裡。乾紅最後一句話“我跟那人有仇”被趙麗影聽到了,她從靠門邊的大衛生間裡走了出來,問乾紅,“咋地了?”
“沒咋地。”
“那你說跟誰有仇?”
乾紅還想掩飾,忽然,從外邊傳來了郭雲凱的笑聲。趙麗影愣了,她指着外邊。“郭雲凱!”說着,她要衝出去。
乾紅趕緊把她攔住:“凡凡凡凡,凡。你聽我說!”
趙麗影停了下來,但她的胸部快速起伏着。象要馬上爆發似的。
“凡,是郭雲凱和趙雅芝。來這看房來了——他們大約是爲了躲你,要不,郭雲凱不能到這麼遠地方來選房。領他們看房的,就是孟夷,我剛纔給她打電話了,讓她想法把郭雲凱和趙雅芝攆走。”
“用別人幹什麼?照你剛纔的分析,他們是爲了躲我。纔來這裡選房的,那我一出去,他們看着我也住這兒,自然就走了。”
“我怕你這麼衝動,和他吵起來,和他生氣,犯不上。”
“對呀,”趙麗影忽然想到了什麼,“不能讓他知道咱住在哪兒!”
“那倒沒事,”乾紅說。“知道咱住這兒,他能咋地?他敢咋地?”
“咋地都不能咋地,彆扭!”
“那……”
“我們下去。在樓門口等着他倆。”
不容乾紅迴應,趙麗影就拉着乾紅往外邊走,走到門口,趙麗影停了下來,側耳細聽外邊的響動,認爲沒問題了,纔打開門,一閃身,拉着乾紅就走了出去。
兩人乘電梯來到樓下。走出單元門,趙麗影就要立在單元防盜門旁。
趙麗影想一想。“不行,這樣他不就知道咱們住在哪個單元了?走。站在咱車旁邊,他就不知咱住的是一單元,還是二單元了!走!”
乾紅又被她拖到停車位她的車旁,還沒等怎麼站穩,趙麗影又說,“不行,連住幾號樓都不讓他知道!走,上車,往小區大門口開!”
乾紅讓她忙忙叨叨地忙乎懵了,也就跟着她一起走。
到她倆把車開到小區大門附近,轉過臉,停了下來,乾紅才覺得不對味兒,她對趙麗影說,“怎麼,咱們象怕他們似的?有啥短處、把柄在人家手裡捏着咋地?咱們這麼怕他?”
趙麗影坐在車裡眨巴眨巴眼睛,想着說:“不是……咱不是不想讓他們知道咱定的那套房子嗎……”
“我就不明白了……”
乾紅的話還沒等說完,就看到孟夷從樓角拐了過來,走了沒幾步,後邊就開過來一輛轎車,那車開臨孟夷時按了一聲喇叭,孟夷向車裡很有禮貌地搖了搖手。那車就徑直往小區外邊開去。
乾紅和趙麗影把車停在小區大門的西側,那車從東邊開走了。趙麗影在那車要開到跟前時,想推門下車,被幹紅拉住了。
趙麗影問乾紅:“你幹啥?”
“你幹啥?”
“我讓他看見是我們。”
“沒必要了。”乾紅說,“孟夷已經把他搞定了——郭雲凱和趙雅芝不知道咱們住這個小區不是更好嗎?”
趙麗影才把推開的門,又關上了。
郭雲凱的車就從面前開了過去。現在是下午,夕照的太陽晃着郭雲凱他們倆,他們看不清這邊車裡的人。
待郭雲凱的車開了出去,乾紅按了兩聲喇叭,孟夷知道是乾紅在叫她,就扭身向這邊小跑來,到了跟前,躬身眯着眼向車裡望了望,看到了乾紅,指一下她,繞過車頭,打開副駕駛的門坐了進來。
“你眼近視?”乾紅問孟夷。
“近視,二百的。我能不戴鏡子儘量不戴。”
“我看你往車裡看,眯着眼嗎,我今天把房主拉來了,合同得她來籤。”
孟夷迴轉身衝向趙麗影。乾紅介紹,“這是趙姐。這是小孟。”
孟夷伸過手來,和趙麗影握了一下手,“趙姐。”
趙麗影說:“其實,這買房的錢本該屬於她的,她硬跟我爭,老爺子的遺囑寫得清清楚楚的,怎麼好違拗他的意願呢?”
乾紅一聽,這都哪兒跟哪兒呀?“老爺子”,哪兒那麼個“老爺子”啊?乾紅轉過頭去分辯,趙麗影制止了她,“你別說了小紅,在人家小孟面前,你說你要跟我爭起來,你好意思嗎?讓人家傳出去,那成啥了?”
乾紅聽了出來,趙麗影是在警示她,不讓她掙,再掙露了她倆的關係。
孟夷卻不明白了,這是爭遺產,還是讓遺產呢?“老爺子”是他倆的什麼人?是她倆的父親?不對。一個姓幹,一個姓趙的,怎麼是同父呢?啊,對了,她們是同父異母……也不對,同父異母,應該是一個姓。那是,同母異父?同母異父都是掙遺產的,哪有讓遺產的?
逐漸地把孟夷繞到趙麗影的幾句話裡,拔不出來了。
——趙麗影都想好了,這一處的房證就署乾紅的名,但乾紅肯定要和她爭,她就當衆、至少是當着售樓小姐讓乾紅啞口無言,沒有爭辯的餘地。你要爭辯,就把咱倆的關係當衆攤開。
——效果奇好,不僅使乾紅張口結舌,也使孟夷五迷三道的!
孟夷一眼一眼地看乾紅,把乾紅看得心裡一愣愣的。乾紅只好把這話岔過去,她問孟夷,“把那倆人攆走了?”
“攆走了。”
“你咋說的?”
“嗨,讓客戶買房子難;讓他不買,容易。”
乾紅看孟夷不想說,也就不問了。你要求人家辦的事,人家給你辦了,就行了唄,你還問人家怎麼辦的幹啥?乾紅就說:“那走吧,籤合同去。”
合同很快就簽好了,由於是現房,入住率超過百分之五十,就可以拿着這合同去辦房證了。只是由於是五一小長假,就得等上班再去辦。
這樣,簽完合同,乾紅和趙麗影在孟夷的陪伴下又回到四號樓,又進了她們的房間。
讓乾紅猜中了。趙麗影要把中間的那個門堵住,把兩個屋的間壁牆打通,形成一個大屋,另一個小屋就留着,用作練功房。
乾紅知道趙麗影說的練功房,是練什麼功。
乾紅自不必說,她師傅在她沒出院時就叮囑她練子午功。
趙麗影也要練。
“點青化熟”,不用練,那是繩哥賦予她的。
“通心術”,她要練下去,真要練到能進入人的心裡,知道別人想的啥,那該有多好!她迫切想知道乾紅都想些啥,能不能捨她而去。
越珍惜越是起疑心,就象你有一盆花,打了一個大骨朵,你珍惜得不行又不行的,每天幾次地去看花骨朵開沒開,看久了,還沒開,你就會想,這花骨朵能不能不開了呀?能不能受病了呀?
趙麗影懷疑乾紅和葉迪華有點兒事。
乾紅向趙麗影介紹葉迪華的時候,捏了葉迪華的肩一下,乾紅和葉迪華以爲趙麗影看不見,趙麗影其實早看在眼裡。
我們知道,這是乾紅不讓葉迪華說出網絡小說《叩關三界》的事,趙麗影不知道箇中原因,以爲有重大的秘密瞞着她呢。
葉迪華更是,說乾紅總“趙姐”“趙姐”地說,把她耳朵都聽出繭子來了,至於嗎?乾紅是那樣的人嗎?多咱看到乾紅喋喋不休地說一個人?人把話說過頭了,必有私密隱藏着。
她們倆是什麼關係呢?怎麼突然就冒出一個老鄉呢?乾紅還極力把她往張妮和關雎裡推,乾紅意欲何爲?要是能練出“通心術”能看出乾紅的心,那就太好了。省得這麼熬心!
(嬙子說:“猜忌上了。”
我說:“那是肯定的。越在意的人,越容易犯猜忌的病。”
巖子說:“難道沒有起碼的信任嗎?”
我說:“你說的‘起碼的信任’,那是得有個定力的。什麼人什麼時候能產生這樣的定力不好說。但,意亂情迷的時候,肯定不會產生這種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