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紅抖抖肩頭說:“我身上怎麼直蘇蘇?”
趙麗影說:“你餓了?”
“不是那種蘇蘇法,就象有蟲子滿身爬!”
“蟲子爬?我問問翟老先生。”
乾紅想說什麼,沒說出來。
趙麗影平躺下,閉上眼睛,在大腦裡呼叫:翟老!
翟老先生馬上回答:“小趙,有什麼事嗎?”
趙麗影說:乾紅說她滿身有蟲子爬,咋回事呢?
翟老先生說:“啊,那是氣在她體內運行。繩哥給她震關的時候,打通了她的任督二脈。夜深人靜,體內的氣,就運行起來——實際上,白天也運行,只因白天嘈雜,她沒感覺到而已。這好啊,我三十年纔打通了任督二脈,她一兩天就打通了,好啊。讓她守着,把氣在任督脈上導引着運行,把分出的氣流收攏到任督二脈上,加大任督脈氣感的強度,慢慢的,就出功了。最好做子午功,做子午功,出功快。”
趙麗影說:知道了,打擾您了,翟老。
翟老先生說:“跟我還用客氣?有事就叫我。”
趙麗影說:再見。
翟老先生說:“再見。”
趙麗影睜開了眼睛,對乾紅學了翟老先生的話。學完,她問乾紅:“你知道什麼叫子午功嗎?”
乾紅說:“知道。在學校我班同學就有練子午功的,就是在中午十一到十二點,和半夜十一到十二點練功。其實我看他們沒有一個那麼守時的,中午練那麼一會兒,聽到食堂開飯的鈴聲一響,拎着飯盆就往食堂裡跑。半夜更是,一個個的鼾聲雷動,還能做功?”
“咱不學他們,咱用心練功,今後練到啥樣咱先不說,你不是應下你師父了嗎?許諾的,就得兌現。”
“那我是一定的。哎,凡,你怎麼知道翟老先生說的這番話?”
“我和趙老先生可以在大腦裡交流。”
乾紅大吃一驚,說“‘通心術’!”
“我不知叫啥,反正我在大腦裡可以和他說話。”
“從什麼時候起的?”
“在醫院裡。”
“他教的你?”
“不是,偶然的。我問他一個學生他姓啥,那學生還不好說的樣子,他就在我大腦裡說話了。”
“會‘通心術’也不得了!我聽說,練好了,能進入人的心裡,能知道他(她)想的是啥。那還得了!”
“我不用知道別人的,知道你的就行了。”
“探聽我的心機幹啥?我還有啥瞞你的?”
“那也不好說,潛意識都是些什麼?”
“沒勁了,還想知道人家潛意識?你知道我現在是什麼潛意識?”
突然有人說:“我知道。你想見我。見我幹啥?”
乾紅和趙麗影看去,見是乾紅的師傅繩哥出現在她倆牀前!
乾紅抓着被子掩着自己,坐了起來,說:“師傅!”
乾紅和趙麗影回到趙麗影媽家住,住在二樓她爸平常住的屋裡。這屋裡是一張大牀,她倆就住在這大牀上,合蓋一個大被子。乾紅這麼一拉被子,把趙麗影拉裸了,趙麗影慌忙去拽被子,乾紅就和她爭起來。
乾紅師傅點搭着她們倆,笑着說:“你看你們倆,象什麼?以後不行有事沒事的呼喚我。”
說完,繩哥一忽兒不見了。
平復了好一會兒,趙麗影說:“剛纔你真的在叫你師傅嗎?”
乾紅重重地點點頭,說:“是。”
“以後你可不行動不動就叫你師傅了!”
“誰想到我沒說出口,就在心裡叫一聲,這老頭兒就來了呢!”
這時,室內傳來一個聲音:“不許叫我老頭兒!”
——是乾紅師傅的聲音!
乾紅和趙麗影四下裡找尋,不見繩哥的蹤跡。
乾紅對着空中大聲說着:“不叫你老頭兒叫啥?你還扮嫩啊?有啥想法咋地?”
繩哥在空中說:“你這頑徒!別忘了應下我的酒!”
乾紅忙不迭地說:“哎哎哎,忘不了啊,你這酒鬼!過兩天,我給你送到山上去。”
繩哥說:“好的,我走了。”
一切歸於平靜。
實際上,乾紅和趙麗影都能感覺到繩哥在與不在。他在,室內的空氣象被壓縮得滿滿的;他走了,屋裡就空空的。
乾紅和趙麗影都躺在被子裡。
“我師父不提,我倒忘了。”
乾紅指着酒的事。
“你忘,我可沒忘。”趙麗影說。
“你沒忘,咋不說?”
“說,倒出空來了嗎?”趙麗影說。
“誰說不是?倒出空來,都想到了。”
“你準備送幾箱?”
“還幾箱呢?他們也不是正規廠家,也沒有什麼大包裝小包裝的,哪來的箱?送給他……一箱幾瓶?”
“一般是六瓶。”
“那就送給他五六三十瓶。”
“不少點兒?”
“少?高勇家當個寶呢!再多了,不得心疼?”
“你想白拿?”
“不白拿,我還給他錢呀?”
趙麗影翻身向乾紅,非常嚴肅地說:“一定給錢,咱不能欠他人情。”
乾紅不知如何應對了:和高勇還用講人情?
趙麗影明白了她的眼神,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你和高勇,還能維持多久?”
乾紅看着趙麗影,伸出手摟了過去,把臉埋在趙麗影的胸前……
張嫂早就回來了,還把她孃家侄女領來了。
小女孩十六歲,從高中一年級下來的。是眼看着高考無望,就半路下來了。
小女孩叫張妮,名字叫得甜,長得也甜:梳個齊眉短髮,漆黑的眉,眼睛水汪汪的,一笑倆酒窩。
張嫂把她侄女領來的時候,是說爲她做個伴,伙食費就從她工錢里扣。趙麗影無所謂地說:“扣啥扣,小女孩能吃多少?就讓她陪着你吧。”
趙麗影心想:自己的爸媽去世之後都害怕,何況是別人了?張嫂肯定是因爲害怕,才把侄女領來的。
趙麗影沒回來之前,張嫂和她侄女張妮,住在大門旁邊的小耳房裡。趙麗影回來,對張嫂說:“你那小屋擠了些,你要是不嫌惡,就住在我媽原來住的那屋。”
張嫂痛快地答應了。第二天就和張妮打掃房間,準備搬過去。
時下,已經過了穀雨,公曆要過五一了,天氣暖了起來。昨天晚上天氣預報報,有一股暖熱氣壓控制着海衛市,天氣一下子就熱起來。誇張的是,說熱,就能看到一兩隻白蝴蝶飛來飛去!
張嫂和張妮就把入冬封閉的窗戶打開了,打掃起來。
趙麗影上班了,乾紅在家,沒啥事,看一會兒電視,也沒啥意思,下邊又在搬家,有些鬧得慌,乾紅就信步走了出來,剛上大道沒幾步,迎面就開來一輛轎車,在她跟前來個緊急剎車,使乾紅吃了一驚!
(巖子說:“乾紅要選擇嗎?”
我說:“是的,她必須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