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紅去“摩爾餐廳”算賬。算完,把賬單連同“摩爾餐廳”的開戶銀行、賬號用手機發給了趙麗影,並附上一句話:“姐,你在哪兒?”
趙麗影收到短信之後,回覆了乾紅:“我在我媽家。賬單收到,我立即轉過去。”
乾紅一看趙麗影在她媽家,郭雲凱就還守在醫院裡,挪不了窩兒,監視他也沒用。
乾紅送走畢立海,在長途汽車站內電子屏的“運行時間表”上看到有兩班發往南方的汽車是晚上五點的。但這兩個目的地,白天也有車往那邊發,而且是下午一點的。根據運程時間推算,一點發車的,是明天下午三點到。而五點發車的是,是明天晚上七點到。
俗話說“歸心似箭”,回去的時間點是否安全不說,誰回家不着急?早四個小時,怎麼也比晚四個小時強。趙雅芝卻反其道而行之,乘晚四個小時的,你說她不另有目的?
乾紅算計着,趙麗影可能在吃中午飯的時候,去替換郭雲凱,一般是十二點左右。十二點以後,郭雲凱可能有動作。乾紅就急急忙忙地騎着電動車回家了。
到了家,高勇早來了,正在車庫裡“修車”。
他在下邊“修”,她爸就在上邊練。
按理說,鈑金的敲擊,那有個節奏?高勇偏偏敲出個節奏來,乾紅她爸也就按着高勇敲出的節奏來練。他們倆誰也看不到誰,要是看到了,保準“撲哧”一聲笑了。
乾紅樓下聽聽,樓上看看,心中不免一熱。心想,我這當閨女的,都沒這麼上心,他卻能這樣一絲不苟,實在難能可貴。就下到車庫裡對高勇喊着說:“哎,小勇!歇一會兒吧!”
冷不丁的有個人聲,嚇高勇一跳,他停止了敲擊,回頭一看,是乾紅,就說:“紅姐,你咋回來了呢?”
乾紅雙臂交叉在胸前,笑吟吟的說:“我回來,你還挺意外?”
高勇挺不好意思的樣子說:“不是,你不在班上嗎。聽我叔說,昨天你半夜纔回來,今天又早早地送你同學去了。”
乾紅心想,昨天我回來,根本沒說什麼,今早說的也不多,那我爸、或者我二孃對高勇學的就更有限了。但,把高勇這兩句話串聯起來聽,就有毛病了:昨天半夜纔回來,今天又早早地送你同學去了——昨天半夜你跟誰在一起?是不是跟你那個同學呀?太容易往一起想了,高勇卻沒那麼想,這樣的男人,不多。
乾紅就逗高勇說:“你吃醋了?”
高勇不解,說:“吃醋?吃啥醋?”
乾紅說:“昨天我和我的同學周旋了大半夜,還是男同學,你不想點啥?”
高勇憨憨地一笑,說:“想啥?有啥可想的?你要有啥事,就打電話告訴我了,還用我想?”
乾紅心想,這個高勇哎!瞭解我很透嘛!沒怎麼相處,他卻能瞭解我到這個份兒上,真出乎我的意料!
乾紅又說:“如果我給你打電話,你接了電話後,怎麼樣?把手裡的工具往地上一摔,走人了?”
高勇說:“不會。我叔的腿還沒好呢,沒好,我就不能走。”
乾紅在心裡喊着:高勇!我愛死你了!嘴上說:“高勇,你過來!”
高勇看乾紅那個樣子,第六感就知道乾紅要幹什麼,高勇就伸出他那髒嘰嘰手給乾紅看,說:“我這多埋汰。”
乾紅哪顧得上那個?就撲了過去,一把摟住了高勇,用脣堵住了高勇想說話的嘴,就吻了起來。
開始,高勇乍撒兩隻手,不敢合攏,怕弄髒了乾紅衣服。隨着吻的加深,就摟住了乾紅……
最終,乾紅還是分開了高勇的手,說:“不行,小勇,哪天的,我給你。今天不行,我一會兒就得走,”
高勇說:“幹啥去?”
乾紅說:“我得看看趙姐的男人是不是又要和那小**約會了!”
高勇雲裡霧裡的,問:“約會?趙姐?哪那麼一個趙姐?”
乾紅說:“就是我們經理她……嗨,說起來話長了,哪天的,咱倆躺在牀上,我從頭到尾學給你!可他媽的花花兒了!”
乾紅分開高勇,整理着她的衣服。
高勇想起了什麼,說:“紅姐,你一會兒去哪兒?”
乾紅說:“去市裡啊。”
高勇說:“正好,我把定位儀、接收器都買回來了。你上市裡找一家做皮活兒的裁縫家,把這接收器縫在布賴邇的項圈上。咱這邊沒那樣的裁縫。我給瓊斯縫的那家,在老汽車站那兒。今早我去哪兒,關門了。是週日開門晚,還是不幹了,我就不知道了。一會你再看看去。”
乾紅說:“怎麼還用找專門裁縫?”
高勇說:“得,狗項圈皮子厚,不是專門的縫紉機,針扎不透。”
乾紅說:“那拿給我吧,我去看看。”
高勇就和乾紅走出了地下室車庫,來到一樓大廳。高勇從大廳門旁的一張小方桌上,拿起一個男士的手包,打開,從裡邊取出一個紅色的項圈,和一個象一般手機上的鋰電池大小、薄厚的黑色的小方塊。高勇拿着那小方塊,對乾紅說:“這就是那接收器,電源我已經打開了,你讓裁縫用一塊皮子,把接收器縫在項圈上就行。接收器是防水的,不怕雨水。它的另一頭兒,定位儀,在這裡,你看。”
高勇拿出兩個煙盒加起來大小儀器。和在高勇家看的那個差不多,外形上有點不同,內裡差不多,也是有個紅色的指針。高勇打開一個開關,那紅指針就瘋狂地擺動起來。
乾紅問:“咋動的這麼快!”
高勇說:“接收器就在它跟前嗎,它不快?”
乾紅問:“咋縫啊?”
高勇給乾紅比劃着,讓乾紅咋縫,縫到那兒。
乾紅拿起那個紅色項圈:“這是在哪兒整的?”
高勇說:“是瓊斯的,瓊斯以前的一個。”
乾紅說:“要瓊斯的幹啥?布賴邇不是有嗎?”
高勇說:“這個給布賴邇吧,它倆正好‘情侶項圈’。這項圈瓊斯也戴過,那上邊有瓊斯的味道,布賴邇帶上它,就不想別的狗了?”
乾紅說:“真的嗎?”
高勇說:“真的,和人一樣,自打我穿上你給我的皮衣後,我再看到別的女人,就啥也不想了。”
本來是一句玩笑話,乾紅卻登時把臉子板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