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花葉涵不解的問:“爲什麼他死了,你還要繼續代替他活着!”
“因爲……”陸生的手指在一起不斷的揉搓,他沉默了半天,還是沒有說出個原因。
“是因爲韓國棟早已經跟販毒集團勾結在一起了吧。”我突然出聲道。
陸生詫異的看了我一眼,隨即瞭然道:“我倒是忘了,那天在酒店裡你們也在。”
我聽後一驚,按說張禪的易容術應該天衣無縫,那天陸生不可能有所察覺,唯一的突破口就是他見過了葉涵,僅憑葉涵就能判斷出這一切,陸生的敏銳可見一斑。
“難道……韓國棟他真的……”花葉涵不敢置信的瞪大了雙眼,似乎難以相信平日裡正氣凜然的韓國棟竟然會有那樣的一面。
當然,如果我不是親眼看見,我也不會相信。
無論是從履歷還是性格上來講,韓國棟都不像是那種人。
當然,我也沒有真正的見過他,從我見到他第一面起,韓國棟就已經是陸生來扮演的了。
“是的。”陸生面色沉重的說:“國棟他走上這條路,其實也怪我……”
“如果當初不是我執意要推他上去,他可能也不會變成那個樣子……權勢真的是一件可怕的東西,可以讓人徹徹底底的變成另一種模樣……”
陸生聲音嘶啞的感慨着,從他斷斷續續的陳述中,我可以大概的得知這些年韓國棟的經歷。
在他剛當上刑警隊長的時候,他着實辦了好幾件漂漂亮亮的案子,他那時剛正不阿,別人不敢辦的案子他敢辦,別人不敢抓的人他敢抓,可也是因爲如此,雖然他的政績很漂亮,但也得罪了不少人,被打壓的很厲害。
陸生看到他這種情況,雖然心中焦急,但是也毫無辦法。
普通人的力量,在面對這麼龐大的壓力時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
可是這種情況僅僅持續了不到兩年的時間,陸生就發現,沒有人再敢欺壓韓國棟了。
後來陸生才知道,韓國棟那時已經跟毒販子搭上了線,而且用那邊給的錢在警方那裡找到了屬於自己的保護傘,他再也不是那個無依無靠僅僅憑着一腔熱血打天下的鐵血漢子,而是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一個他以前最討厭的那種人。
陸生知道他開始行賄拉關係的時候,曾經去
問過他,但當時陸生也沒有想到韓國棟會跟毒販狼狽爲奸,僅僅是以爲他從其他地方撈了點灰色收入。
畢竟除了交好毒販這種極端的手段,還有其他的很多更安全的方式來撈外快。
在陸生一開始質問的時候,韓國棟還不承認,後來問的多了,韓國棟才說:“我們最終都會變成自己最厭惡的那個人,不是麼?”
聽到這裡,我默默的搖了搖頭,心說這只不過是軟弱的人給自己找的藉口罷了。
由於以前韓國棟表現出來的形象太過鐵血和正直,人們怎麼也沒辦法將他和毒販勾結的小人聯繫起來。
直到很久以後,警局幾次因爲抓捕行動的失敗,甚至有同僚因此而犧牲之後,纔有人將懷疑的目光投向他。
找到陸生的人,正是沈家賢。
他代表着特調局而來,而且已經掌握了大量真憑實據,每一樣都可以證實韓國棟所犯下的累累罪行!
在鐵證如山面前,陸生也不得不相信,多年陪伴自己一起長大的好友,已經早就不是當年的模樣。
痛不欲生的陸生面對沈家賢提出的要求,徹底猶豫了。
沈家賢要陸生去扮演韓國棟的形象,以期利用韓國棟的身份,將這個盤踞在雲流多年,作惡多端的毒瘤一舉端掉,可是這件事情的前提,是先要抓捕韓國棟,對他進行審判。
聽到這裡,我第一次動容!
加入特調局半年多了,我頭一次聽說特調局有審判的職能!
這不太對吧,明顯應該是法院的活啊,是不是有些逾越了。
陸生顯然還是希望好友可以戴罪立功,至少可以爲他爭取減刑的機會。於是他帶上沈家賢一起去找韓國棟攤牌,可是沒想到,表面上痛哭流涕的懺悔,一口答應下來的韓國棟,竟然轉身就向他們射擊!
在反擊的過程中,沈家賢錯手將韓國棟殺死,陸生在這種情況下,也只能用韓國棟的身份繼續活動,而死亡的韓國棟,被當做陸生來處理。
聽到沈家賢錯手殺死韓國棟時,我眉毛輕輕挑了挑,按照沈家賢嫉惡如仇又手段狠辣的性子,他真的不一定是錯手。
後來的事情我們就差不多都知道了,陸生的那個線人也早就被毒販收買,傳遞了很多錯誤信息,他與韓國棟也相熟,害死警局同僚的事件,他也有參與。
所以在利用那個線人反陰了毒販一次後,沈家賢也出手終結了他罪惡的生命。
聽到這裡,我不由爲那個黑矮子不值,他明顯就是被曹先生當做替罪羊拉出來的,沒想到竟然爲此搭上了自己的性命,被曹先生的惡鬼降活活給啃光了四肢!
後來在酒店中那次,由於我們的行動,打亂了陸生他們的部署,也讓韓國棟的身份在毒販子那裡失去了信任,所以陸生也就順勢將身份隱藏了起來。
我和花葉涵對視了一眼,都有點不好意思,我抱歉的摸摸後腦勺,歉意的說:“那個,我們也沒想到……”
“沒關係。”陸生溫和的笑了笑,說:“我還得謝謝你們,我早就心力交瘁的不想幹了,你們正好成全了我。”
我咧了咧嘴,想笑又覺得不太合適,面容一時間很是怪異。
“不過說回來。”陸生的面色一正,說:“還是你們有效率,只用了幾天就查出了販毒集團的大本營,若不是你們,沈家賢也查不到薛明那條線,這個大毒梟還不知道要隱藏多久。”
原來沈家賢是跟蹤我們纔到了那裡的……
我這才知道,看來他的跟蹤手段還真是高明,否則也不會連張禪都察覺不到。
又跟陸生聊了幾句,我們便起身告辭,畢竟我們雖然事出有因,但的確是打擾到了人家,我還把人家老婆催眠了,我也不太好意思在他家裡面多待。
陸生起身送我們,剛剛走到門口,我忽然身形一震,我注意到了一個問題。
“那個,陸哥啊。”我嬉笑着回頭問:“您這幾天一直都在家裡憋着?”
陸生愣了愣,說:“對啊。”
“那您待着多悶啊,反正這事兒也差不多結了,您就出去逛逛唄。”
陸生被我說的有點愣神,他反應了片刻才微笑着點了點頭。
我同樣對他露出一個微笑,轉頭離去。
剛剛回過頭,我的微笑便漸漸消失。
如果他一直在家的話,他怎麼會知道我們找到了薛明呢?我可不認爲沈家賢或者特調局的其他人會給他通風報信……
我晃了晃頭,心說可能是警局的其他知情人給他遞的消息吧,算了,別總是疑神疑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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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