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宇軒聽得出來老婆婆對陽子一很有感情,他覺着是這陽子一騙了老婆婆,他也不知說什麼好,突然想到老婆婆話中說這島已經被封住近千年了,不覺奇怪,於是問道:“婆婆,你說這島已經近千年了嗎?那你們怎麼……”
老婆婆說道:“你是想說我和我哥以及這些半魔怎麼還好生生地活着吧。”
“嗯,魔的壽命我不清楚,但人的壽命應該是有限的吧。”邱宇軒說道。
老婆婆笑笑說道:“我看你這小子平日裡一定是經常偷懶沒有好好修習,不然怎麼會什麼都不知道呢?”
邱宇軒摸摸後腦勺,老婆婆說得確實不假,邱宇軒在未出凌洵派之前確實沒怎麼好好修習過。
老婆婆在島上待得久了,也想和人多說說話,於是說道:“好,今天我就給你講講吧,這陽間共有人、妖、鬼、異獸、屍及魔六類靈體。”
“那一般的飛禽走獸還有植物呢?”邱宇軒問道。
老婆婆說道:“這些東西在未修成妖前,靈性很低,所以算不上。”
邱宇軒點點頭。
老婆婆繼續說道:“這人,分爲常人、修道者以及替冥界辦事的鬼差。常人,壽命長者亦不過百年,遵循天道難違輪迴,正常死後靈魂歸於冥界。修道者,就是像你這種,懂得術、咒、訣的人,所修之物爲靈力。修習過程中,靈力會將靈魂變成靈魄,靈魄不同靈魂,在修道者死後,靈魄不會進到冥界而是會消散,之後遊離於天地間,以供後來修道者採用,修道者壽命長短不一,道理上講若是靈魄不散,肉身不壞,壽命就可無限,但靈魄隨時間流轉,凝聚力會越來越弱,這一點要通過不斷地修習才能維持住靈魄的凝聚力,所以壽命長短還是看個人,當然也有例外,就是天生擁有仙骨的人,仙骨本身就有凝聚各種靈物的作用,所以擁有仙骨的人,壽命一般都不會太短,另外若是生活在一個靈氣充盈封閉的環境內,壽命也會增長,這也是爲什麼我能活着的原因。修道者還有一個重要的職責,就是維護天道,所謂天道,也就是讓世間萬物遵循它本該有的秩序,對於不該存在世上的物或者破壞天道的靈體,例如魔,修道者有責任將他們除去。人中除了這兩種之外就是鬼差了,鬼差比較特別,介乎冥界和陽間之間,鬼差不同於鬼官,鬼官爲冥界之物,而鬼差白日裡和常人無異,夜間則受鬼官之命將常人靈魂送往冥界。”
老婆婆一連講了那麼多,見邱宇軒很用心地在聽,喝了口水之後接着講道:“妖,種類比較繁多,在陽間,除人之外的任何物都有可能修煉成妖。無論是有生命的還是無生命的。他們修習之物爲妖元,妖元會凝結成元神,他們的修煉過程相對修道者不僅難度要大得多,而且時間也更加漫長,除此之外若是修煉中發生意外,元神就會破散,但肉身還是活的,只是之後本性會極快地泯滅而變得兇狠殘暴,雖然大部分修道者叫其爲怪,但他們仍屬於妖。妖的壽命較人要長得多,一般不會下於三百年,妖死後元神也會和修道者的靈魄一樣消散,然後遊離於天地間。”
邱宇軒聽到這裡不覺想到了貓妖和鼠怪,果然就如老婆婆說的那樣,不覺點了點頭,突然他想到了鎖靈木中的素素,問道:“婆婆,你先給我講講鬼吧。”
老婆婆說道:“別急,這就講到鬼了,鬼是常人死後靈魂所化,一般常人死後,鬼差會按照指令將靈魂送到冥界,但這一過程發生意外的情況還是很多的,比如會有修道者、妖或魔等爲了某些目的前來阻撓,或者是死者本身不願離開陽間,總之這些未能按規定進到冥界的靈魂就會繼續留在陽間,變爲鬼。他們要想在陽間存活,必須採集天地間的靈氣轉換成鬼氣,採集天地間的靈氣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吸食活人的靈魂或者靈魄,正因此,鬼的存在,多爲塵世間所不容的,當然也有例外,也有一些鬼是靠着其他靈體給他提供的靈氣存活。”
“婆婆,你說世上有沒有沒有記憶的鬼呢?”邱宇軒問道。
老婆婆說道:“沒有記憶的鬼,那可能是到過冥界喝過孟婆湯了,然後又因爲某些原因回到了陽間。”
邱宇軒聽老婆婆的回答和自己師叔的回答基本一樣,又問道:“那這樣的鬼以後會怎樣?”
老婆婆想了想說道:“一般的鬼,最後都會由鬼差抓回冥界,多受些苦難之後再入輪迴,但像你所說的這種鬼,應該已經被冥界除名,永遠無法再入輪迴,最後的結果恐怕就是煙消雲散。”
“如果能給她找到一個能夠吸收天地間靈氣的載體,然後再加上我的血液,是不是就能讓她轉生然後再入輪迴呢?”邱宇軒將自己師叔的想法講給老婆婆。
老婆婆笑着說道:“這方法或許可行,但要想找到你說的這種載體,難度恐怕不比直接到冥界添上她的名字簡單。”
“到冥界添上她的名字,還有這方法嗎?”邱宇軒聽見除了他師叔說的方法之外還有其他方法很興奮。
老婆婆搖搖頭說道:“這法子你還是不要去想了,沒有意義的。”
邱宇軒聽出老婆婆不願繼續再就這問題說下去,於是也不勉強,但他在心中卻暗暗記住了這個方法。
老婆婆看邱宇軒不再追問,於是說道:“接下來我給你講講異獸,這種靈體爲天地所生,常在深山大澤這些人跡罕至的地方,它們有着獸性,也有着屬於自己特異的能力,其他幾種靈體常會馴服它們爲自己所用。”
邱宇軒聽到這裡首先想到的就是在長白山山洞內碰到的俑屍鬼蛇,於是說道:“我之前倒是見過一隻異獸,好像叫什麼俑屍鬼蛇的。”
“俑屍鬼蛇,那是異獸中的下品,我這裡正有一隻上品的異獸,給你看看吧。”老婆婆說着在桌子上方抖了抖袖子,一個碗口大小的灰黑色毛球掉在了桌上。
“這小東西也是異獸,還是上品?”邱宇軒心想異獸不得都是又大又威武的東西,而眼前的這玩意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老婆婆點點頭,她似乎很是憐愛桌子上的這個小毛球,伸出一隻手指輕輕撫摸它身上的絨毛,這毛球似乎正在睡覺,被老婆婆一碰,毛球向着一邊一滾,老婆婆再一碰,它又向着另一個方向滾去。
邱宇軒見這毛球滾動起來挺好玩,也要伸手去摸摸看,正當邱宇軒的手就要碰到這毛球時,這毛球一下站了起來,邱宇軒這纔看清這毛球的真面目,它看起來有點像貓,但它長且豎起的絨毛讓它看起來又不那麼像貓,不過它的可愛可一點也不比小貓遜色,讓人一看,就忍不住想要抱起來用臉去摩擦它。此時它正睜大了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望着邱宇軒,那眼神,就好像是在看着闊別許久了的老朋友。它就這樣看了邱宇軒一會,然後好像很失望似得閉上眼睛又蜷作成一個毛球。
邱宇軒覺着這小玩意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正納悶着,老婆婆開口說道:“因爲你頭上仙骨的緣故,它剛纔一定是將你當成是陽子一了,它最初的主人其實就是陽子一,陽子一怕我在島上會無聊,臨行前將它送給我讓它陪伴我的。”老婆婆說着又忍不住用手輕輕摸了摸這毛球。
老婆婆的解釋讓邱宇軒頓時明白了,不過他對這毛球會是異獸還是心存疑慮,於是問道:“這東西那麼小,能有什麼能耐?”
老婆婆微微一笑,淡淡說道:“它的能耐,你以後慢慢看就好了。”
老婆婆的話讓邱宇軒感到莫名其妙。
老婆婆繼續說道:“明天你們離開這座島的時候,將它也帶去吧。”
“您讓我將它帶走?那誰來陪您。”邱宇軒想不到老婆婆會讓他連這異獸也帶去,不禁問道。
老婆婆有點淒涼地一笑說道:“我以後都不需要誰來陪了。”
邱宇軒聽得更加摸不着頭腦。
老婆婆繼續說道:“不要多想了,時間不早了,我給你講完屍和魔你就休息吧。所謂屍,是人死後留下的軀殼生成的,沒了靈魂或靈魄的軀殼若想成爲屍,也不是一件易事,除了這人自身死時有極大的怨念或者有極大的心願未了之外,這軀殼還需要吸足天地間的靈氣纔有可能成爲屍,除此之外,煉屍也是將人死後的軀殼變爲屍的一種方法,但這煉屍的法門世間懂得的還真沒幾個。屍若要在塵間存活,必須吸食活物的精血,所以,屍的存在也和鬼一樣,多爲世間所不容,而且,但凡成了屍,離着魔也不遠了。屍和其他靈體不同,他們在戰鬥中所依憑的完全是身體的強度和力量。”
邱宇軒聽老婆婆講到屍,讓他不覺想到了屍剎,於是問道:“婆婆,您可聽說過鬼剎屍剎嗎。”
“鬼剎、屍剎,從來沒聽說過。”老婆婆回道。
邱宇軒本希望從老婆婆這裡探聽到些關於鬼剎屍剎的信息,以便於今後制定出策略來對付它們,聽老婆婆說道不曾聽說,不覺有些失望。
老婆婆看出邱宇軒的失望,正色說道:“你不必失望,依憑你的仙骨,只要努力修行,將來一定會有所成的。我之所以今晚上給你講那麼多,主要還是因爲你擁有的仙骨,曾是陽子一的,我不希望你墮了陽子一的盛名。”
邱宇軒聽了老婆婆的話,不覺臉上發熱心中暗自慚愧,他想得出來千年前陽子一的名字肯定是天下皆知,而如今自己擁有着和他一樣的仙骨,至今卻不過是個再尋常不過的修道者。
老婆婆的語氣又變得緩和,說道:“你也不要多想了,我繼續給你講魔。魔的本體是人、妖、鬼或者屍,這些靈體之所以會變成魔,是因爲每個靈體體內都有一個魔,只是這個魔開始不夠強大,它會被我們的本性壓制着,然而當我們心中有了執念,這魔就會慢慢成長,當它長到一定程度時,它就會控制我們,這時也就入了魔道,只要入了魔道,非死不能回頭。入了魔道之後,入魔者入魔前的修爲會轉化成魔氣,同時,新的魔氣也會源源不斷的生成,所以同等修爲之人,入魔者要比未入魔者強大很多。魔因爲執念而成魔,所以他們就會因爲執念而不顧一切,如此一來塵世的規則秩序一定會被打亂,天道也就無法執行,也因此魔是完全不被天道所容的,修道者有維護塵世規則秩序,執行天道的責任,所以魔和修道者是完全對立的。”
因爲連着數日在海上漂泊的緣故,邱宇軒聽着聽着就有點支持不下去了,到後來老婆婆講的他已經有幾分聽不進去了。老婆婆自然看出邱宇軒的睏意,也理解他的疲倦,於是講完最後幾句說道:“你快找個地方休息吧,明天或許會更累。”
邱宇軒應了一聲“是”,但他記掛躺在裡屋的蕭暮雪,於是說道:“我休息前可不可以看一下暮雪師妹。”
“你放心地去睡吧,我會照顧好她的。”老婆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