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剎,你這話可說錯了,我現在並不恨他們了?”屍剎說道。
“嗯?”鬼剎轉頭向屍剎,白袍子下一陣吵吵:“爲什麼?”
屍剎帶着獰笑說道:“若不是他們自己找來,我去哪裡找像這般煉屍的好材料,你看見那個頭最大的了嗎。”屍剎說着揚起白色大袖朝向莫離,又說道:“這般好材料,當世能有幾個,十五年前我是碰上一個,不過嗎,算了不說了,這次我是不會再放過這個好機會的。”
“哦,原來如此,好,屍體是你的,靈魄是我的。”鬼剎說道。
鬼剎和屍剎兩人自顧自說着,好像莫離等人早已經成爲它們盤中之物了,莫離臨霜哪裡受過這般輕蔑,兩人都準備馬上發動攻擊。鬼剎和屍剎似乎能感覺到他們的意圖,瞬間兩股陰氣將衆人籠罩起來,一股陰寒刺骨,一股陰煞攝魂,這一下,莫離和臨霜算是見識到了厲害,方知自己已經是刀俎上的魚肉了,蕭暮雪和羽靈直接受不住這兩股陰氣,晃了幾晃就要歪倒。衆人中邱宇軒竟是其中一個例外,雖能感到陰氣強大,但是卻並沒覺着難受,所以見蕭暮雪倒去,忙跨上兩步扶住她。羽靈則被明揚扶住,不過明揚和邱宇軒不同,能看得出來,這上前一扶,已經盡了他的全力,明揚將身子墊在羽靈身下,一起倒在地上。
鬼剎和屍剎見邱宇軒好像絲毫沒受陰氣的影響已是大驚,但更讓它們驚訝的是殘劍。但見殘劍身周白氣繚繞,好像蒸騰的水汽,實際上是劍氣和陰氣相抵消形成的,他手握一把斷劍,餘下的劍刃不足三寸,斷刃上方正有新刃形成,而形成新刃的物質,正是從殘劍身上綿綿不斷聚集的劍氣。
鬼剎和屍剎先是萬分驚訝,但很快,鬼剎已經平靜下來說道:“屍剎,看來今天咱們又要空手而歸了。”
屍剎似乎心有不甘,狠狠地說道:“大不了拼上一拼,我就不信這都千年了,咱們還是幹不過它。”
鬼剎說道:“主人馬上就要出來了,拼得兩敗俱傷不值得,況且咱們現在就兩個。”
屍剎恨恨地說道:“算了。”又將白色大袖一擡,指向莫離說道:“早晚我都會將你煉成屍魔的,你給我等着。”
話畢,鬼剎和屍剎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陰氣也隨之消散,此時天色也已經泛白了。
這一過程,衆人一句話也沒說,因爲說什麼都是徒勞。殘劍劍氣不消,直等了好一會確定鬼剎和屍剎走得遠了才收回劍氣,由劍氣形成的劍刃又恢復成劍氣歸於殘劍身上,這些完成後,殘劍一口鮮血嘔出,向地便倒,洛紫蝶離他最近,一把抱住,但也因爲方纔爲了抵禦陰氣耗費了過量的靈力而站足不穩,雙雙倒地,莫離、臨霜和陸平川忙過來攙扶。
邱宇軒這邊,蕭暮雪睜開雙眼見自己站靠在邱宇軒懷中,忙害羞地一把推開邱宇軒,但自己還是立足不穩,又靠倚在邱宇軒身上,這下蕭暮雪不敢亂動也不想亂動了,臉上泛出紅暈來,直到邱宇軒告訴她殘劍受傷嘔血不省人事,她才忙在邱宇軒地攙扶下走過去察看殘劍的傷勢。
明揚那邊,羽靈先醒了過來,見明揚身子墊在自己身下還未醒,臉上是說不出來的表情,冷漠中夾雜着感激,又有幾分傷心無奈。羽靈不等明揚醒來,自己站起身來,慢慢走到莫離等人邊上察看殘劍傷勢。
幾人圍在殘劍身周,只見殘劍原本就有幾分蒼白的臉色這會更白了,雙眼緊閉,嘴邊還殘留着嘔血之後的痕跡,呼吸較平常粗重了很多,手中還緊緊握着那把斷劍。
“臨霜師姐,你快看看殘劍師弟傷得怎麼樣。”洛紫蝶直起上身,讓殘劍倚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臨霜戴上那雙半透明的手套,將手放到殘劍的胸口處,過了好一會臨霜搖了搖頭。
“怎麼樣,臨霜姐姐你怎麼搖頭啊,殘劍師兄不會是沒救了吧。”蕭暮雪着急地說道。
臨霜又搖搖頭說道:“我怎麼可能感覺不出他的體徵呢?”
“我這有一顆藥丸,對於內傷療效奇佳,給他吃吃看吧。”羽靈說着從懷中拿出一個小布包,解開外層的布,裡面是一個做工十分精美的小盒子,打開盒子,一陣清涼撲面而來,一顆綠瑪瑙色的藥丸放於其內,想來是十分珍貴的。
羽靈將藥丸拿出說道:“紫蝶師姐,麻煩你幫我把殘劍師兄的嘴掰開。”洛紫蝶輕輕拖開殘劍的嘴,羽靈將藥丸放到殘劍口中,洛紫蝶輕拖殘劍的下巴數下,直到殘劍將藥丸嚥下。
明揚醒了過來,來到衆人跟前,見殘劍昏迷不醒,又見地上放着的精美小盒子,已知大概。
沒過多久,應該是羽靈的藥起了作用,殘劍呼吸轉爲正常,慢慢睜開了雙眼,見自己頭倚靠在洛紫蝶肩膀上,鼻中嗅到的盡是洛紫蝶秀髮的香氣,他想多倚靠一會,但他沒有這麼做,努力地直起自己的身子,說道:“我沒事,勞大家費心了,我休息一會就能趕路了。”
蕭暮雪高興地說道:“殘劍師兄沒事了,太好了,羽靈師姐,你的藥真是太厲害了。”
羽靈笑了笑,幾人中只有明揚知道,這粒藥丸又哪裡只是像蕭暮雪所說的那麼簡單。
莫離說道:“不急着趕路,任務都結束了,危險也解除了,咱們正要好好休息一下,殘劍師弟你安心歇着就行。”然後又轉頭看向蕭暮雪,說道:“小暮雪,你就在這裡好好看着你殘劍師兄,他有什麼事情就快叫我們。”
蕭暮雪笑着說道:“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看着殘劍師兄的。”
之後莫離安排餘下幾人去周邊尋找食物就地生火做飯,他自己還是和先前一樣,在明揚和邱宇軒的幫助下又蓋了一座簡易的木屋。
蓋好之後莫離輕輕地將殘劍搬到木屋內,還是讓蕭暮雪照看着,自己又出去幫忙生火去了。沒多久陸平川和洛紫蝶尋找食物回來了,獵了一些不知名的動物,數量很多,除了夠衆人這一頓吃食外,還應有不少結餘。
臨霜和羽靈將獵物處理乾淨烤來吃。衆人都是好幾日不曾吃過熱乎的食物了,這一頓吃得都很滿足,殘劍因爲有傷在身,稍稍吃了些就歇息了,剩下的食物臨霜收了起來以待下次吃食。衆人吃過飯後,忽然烏雲上涌,狂風驟起。
“看來這是要下大雪了。”陸平川看看遠方的天空說道。
洛紫蝶說道:“好在莫離師兄蓋起了房子。”
果然天空很快就飄下了雪花,衆人倒不急着躲進屋內避雪,都想欣賞下這西部邊陲的雪天。其實像莫離、臨霜、陸平川、殘劍和洛紫蝶等人,雖然經常結伴出任務,但能像現在這樣悠閒地聚在一起的時間並不多,以往除了執行任務之外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趕路,這次是因爲殘劍受傷較重所以纔能有次機會。
洛紫蝶看着一片落在她衣袖上的雪花對陸平川說道:“平川師兄,你看這雪花好漂亮。”
陸平川湊過頭去看,略帶興奮地說道:“果真很漂亮,我還是第一次這樣仔細地觀察雪花。”
莫離和臨霜也都湊頭去看,正巧兩人頭碰到了一起,莫離手摸着頭笑着,臨霜也是笑了笑,但馬上就是一拳打到莫離肩上,說道:“我先看,你排隊。”說着臨霜將頭湊了過去看洛紫蝶衣袖上的雪花,只是奈何美麗的東西終歸都不會很長久,雪花邊上的棱角已經融掉,只能依稀看出它有六個棱角,至於棱角上的細緻之處,絲毫沒了蹤跡。
雖然雪花還在綿綿不斷地飄落,臨霜卻爲沒能看見洛紫蝶衣袖上的那片雪花而有幾分失落,莫離一眼就看出了臨霜的內心,撿起地上的一根枯枝,枯枝上正有一片完整的雪花,他故作驚訝地叫道:“真是太美麗了,臨霜,你快來看看。”
臨霜忙湊頭去看,也讚歎道:“雪花真的很美麗,之前我竟也沒發現。”
莫離、臨霜、陸平川和洛紫蝶四人在一起像孩子似地欣賞着雪花,邱宇軒在一旁看着覺着他們幼稚,這雪花有什麼好看的嗎,他每年下雪都看得不惜看了,而且他最煩的就是雪後的寒冷,鑽骨頭。
邱宇軒自己覺着無聊,又不想進到木屋內怕打擾到殘劍休息,於是自己在周邊閒逛,往邊上走了很遠,剛巧看見明揚和羽靈二人,他看得出來明揚對羽靈是有想法的,所以就不便前去打擾了,但邱宇軒還是聽到了他們間的幾句對話。
明揚說道:“羽靈師妹,我知道你想幫玉風師兄,可你這麼做。”明揚話到此就打住了,沒說下去。
羽靈冷冷地說道:“怎麼樣都好,這都和你沒有關係。”
明揚又說道:“是和我沒有關係,但你。”
“不用你管。”羽靈沒等明揚話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一扭頭走開了,明揚追了上去。
邱宇軒心想這明揚和羽靈一定是鬧彆扭了,所以也沒多想就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