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四章 必死無疑

在我的印象中,呂先生的符咒向來靈驗無比。像今天這樣,貼一張燒一張的情況,實在是見所未見。

呂先生着急,賤菇比他更着急。

我看見賤菇變了臉色,帶着哭腔說道:“道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呂先生擺擺手:“別說話,那隻厲鬼正在和我較量。”

我蹲在呂先生身邊,問道:“那隻厲鬼已經來了?”

呂先生搖了搖頭,說道:“這隻厲鬼很高明,如果他來了。賤菇早就死了。應該是昨天晚上,他在賤菇身上做了什麼記號。所以我的符咒不管用了。”

賤菇哭道:“他踩點了。他在我身上踩點了。”

薛倩說道:“乖乖,這個人咱們惹不起啊。他只是做了一個記號,你的符咒就不行了。如果他親自來了,那得多厲害?”

呂先生冷笑一聲,說道:“你們以爲我沒有辦法了嗎?我有的是辦法。趙莽,薛倩,幫我摁住賤菇的手腳。”

賤菇大驚:“你們要幹什麼?”

呂先生冷笑一聲:“幹什麼?當然是要救你了。”

我和薛倩一個人摁着賤菇的雙手,一個摁着他的雙腳。讓他老老實實地坐在凳子上面,動彈不得。

呂先生端起一隻蠟燭來,舉到自己的面前。我看見他兩個瞳仁裡面都跳躍着火光。臉上的表情顯得很狂熱。

他忽然嘿嘿的笑起來了:“想要和我鬥?那咱們就鬥一鬥。”

這時候,不光賤菇覺得害怕了。連我都覺得呂先生這幅樣子有點可怕。

他從懷裡面取出來了一個布包,從裡面抽出來了一根鋼針。隨後,他把這鋼針插到了賤菇的胸口上。

賤菇像是殺豬的一樣叫了起來。

呂先生冷笑一聲:“你叫什麼?真正疼得時候還沒有來呢。”

隨後,他咬破了中指,把自己的血滴到了鋼針上面。鮮血沿着鋼針慢慢的流到賤菇的胸口上面。

呂先生的血就像是硫酸一樣,在賤菇身上流下了一道傷疤。

賤菇疼得用力掙扎,而我和薛倩則死死地將他按住了。

呂先生手裡面捏着鋼針,不住的移動,而鮮血一點點的滴了上去。

幾分鐘後,賤菇的胸口上面出現了一道符咒。這符咒就像是被人用烙鐵燙上去的一樣,猙獰的要命。

呂先生把鋼針拔了下來,面色也恢復了平靜。淡淡的說道:“行了,可以把他放開了。”

賤菇看着自己的胸口,伸出手去摸了摸那些傷疤。他苦着臉說道:“老道,你這道符是不是抹不掉了?我以後都得帶着這麼個難看的傷疤過日子?”

呂先生冷笑一聲:“你先有命活下來,再想着把符咒抹掉吧。”

屋子裡面終於安靜下來了,想必躲在會議室的警察們也看的驚心動魄。

我小聲的問呂先生:“你在賤菇身上刻了這一道符咒,那隻厲鬼是不是就動不了他了?”

呂先生正要說話,外面忽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我問道:“是誰?”

外面那人說道:“是我,王書記。”

我走過去,一邊開門,一邊說道:“大半夜的,你怎麼來了?”

王書記在外面說道:“我給你們送飯來了。”

眼看我就要把門打開,身後忽然傳來了一聲大喝:“等一下。”

這聲音嚇得我差點倒在地上。我回頭一看,石警官風風火火的跑過來了。

他幾乎是把自己的身子砸在了大門上面。我看見他死死地頂着大門,叫道:“你真是老王?”

王書記有些不快的說道:“廢話,我好心給你們送飯。你倒懷疑我?”

石警官說道:“老王,不是我不相信你,只不過今天特殊,咱們得對一下暗號。”

王書記嘀咕了一句什麼,隨後大門上響起來一陣有節奏的敲擊聲。

我奇道:“你們這暗號挺好玩啊。”

石警官笑了笑,說道:“開始的時候是爲了好玩。到後來就變成規矩了。”

石警官把門打開,向王書記說道:“下一次你送飯之前,先給我們打個電話,誰知道你是不是厲鬼假扮的?”

王書記不滿的說道:“如果我真的要打電話,你怎麼知道那電話是我打的,還是那厲鬼打的?”

王書記把盒飯分給了我們。我們忙了一晚上,也確實有些餓了。

我打開盒飯正要吃。發現裡面黑乎乎的一團,聞起來不像是飯香。我疑惑的把盒飯放到地上,湊在蠟燭邊看了看。

只見飯盒裡面全是燒完了的紙灰,盒蓋上面寫着幾個字:“魂魄我帶走了。”

我大聲叫道:“呂先生,厲鬼來了,咱們中計了。”

呂先生甩手把盒飯扔了,叫道:“刀呢?”

還沒等我把刀遞過去。屋子裡面的蠟燭一瞬間,全都滅掉了。

石警官大着膽子,摸索着把燈打開了。

白色的光芒照亮了屋子,我感覺有些刺眼。

等我的眼睛適應了這些光線的時候,再回頭看賤菇,他已經歪在椅子上面,死掉了。

石警官嘆了口氣:“這些好了,賤菇變死菇了。”

隨後,他看着王書記,有些疑惑的說道:“你到底是人還是鬼?”

呂先生將石警官拉開,說道:“不關王書記的事,是盒飯有問題。”他扭頭問王書記:“你的盒飯在哪買的?”

王書記臉上滿是歉意,他嘆了口氣,說道:“我本來打算直接來這裡找你們。可是走到門口的時候,看見有人在賣盒飯。我心想,你們忙了一晚上了,肯定餓了,正好這裡有賣盒飯的,我就買幾份吧。”

石警官問道:“這人就在門口?”

看樣子,他打算衝出去抓人。

呂先生把石警官攔住了:“不用去了,那隻厲鬼早就走了。”

然後他衝王書記笑了笑,問道:“你是不是沒有看到這個人的臉?”

王書記想了想,說道:“這個人戴着帽子、口罩,一直低着頭。我確實沒有看到他的臉。”

呂先生嘆了口氣,說道:“你當然看不到了,因爲他根本不在那裡。只是用幾件破衣服做的障眼法罷了。他真正的魂魄,分成了十幾分,藏在了盒飯裡面。”

我看了看散落在地上的盒飯,裡面全都是黑色的紙灰。

呂先生坐在椅子上,嘆道:“如果他跟在王書記身後進來,我肯定能察覺到。可是他把魂魄散開,分成十幾分藏在盒飯裡面,這就讓人防不勝防了。”

賤菇已經死了。我們忙活了大半夜,無功而返,再留在警察局也沒有什麼意義了。於是向石警官說了一聲,就向外面走去了。

我們三個人沉默的向薛家走。等走到半路的時候,薛倩忽然說道:“呂先生,你不是已經在賤菇身上畫了一道符咒嗎?怎麼他還是死了?”

呂先生說道:“趙莽做的那個夢不簡單。能把人的肉身、魂魄、思維都偷走的鬼,已經厲害到了極點。這種鬼,打鬥起來可能不怎麼樣,但是他要偷東西,你根本防不住他。所以,不管有沒有那道符。賤菇招惹上了這種人,都必死無疑。”

我疑惑的說道:“既然他必死無疑,你爲什麼還要畫那道符?呂先生,你是不是又使什麼陰招了?”

呂先生忽然站定了腳步,就這樣靜靜的站在大街上,嘴裡面嘟囔着什麼。

我問道:“你在幹嘛?”

呂先生的聲音大了一些。我聽見他在倒計時:“五,四,三,二,一。”

等他數完的時候,遠處傳來了一陣雞叫。

雞叫之後,呂先生臉上露出來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子:“不瞞你們說,我確實在賤菇的身上做了些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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