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從屋子裡面走出來,只是看了我一眼而已,忽然勃然大怒,飛起一腳,就向我胸口踢了過來。我早就有了防備,再也不會像上午一樣中招,一個閃身向旁邊躲開了。
而中年男人喝止住她了:“有話好好說,怎麼上來就動手?成什麼樣子?”
那姑娘氣呼呼的看着我,說道:“這人是流氓,今天早上抓着我的手不讓我走。”
中年人看着我,問道:“有這種事?”
那姑娘理直氣壯地說道:“怎麼沒有這種事?看樣子,這流氓沒有得手,不甘心,居然追到咱們家來了。”
我嘆了口氣,說道:“我可不是什麼流氓。我之所以找過來,是因爲昨天晚上,你把我的朋友弄傷了。”
那姑娘鄙夷的看了我一眼,說道:“你神經病吧,我昨晚上根本沒出門。”
我無奈的說道:“我看的清清楚楚,就是你,錯不了。你還告訴我朋友,說你叫如意。”
那姑娘柳眉倒豎,不耐煩的說道:“誰叫如意?什麼亂七八糟的。”
隨後,她又看了看呂先生:“你是他的朋友?看你年紀大點,應該比他懂事。他在這胡說八道,你也不攔着點?”
呂先生擺擺手,說道:“你也不用生氣。我多嘴問一句,你記不記得昨晚上發生了什麼?”
那姑娘說道:“吃飯,睡覺。還能有什麼?”
呂先生點了點頭。他坐在沙發上,沉默了很久。然後站起身來,說道:“打擾了。”隨後,將我拽起來,就要離開。
我有些詫異的跟着呂先生走到門外。我問道:“呂先生,咱們什麼都沒有查出來,怎麼忽然就要走了。”
呂先生嘆了口氣,說道:“什麼都查不出來,有可能是因爲這姑娘根本就沒有問題。”
我問道:“你確定嗎?”
呂先生搖了搖頭,苦笑一聲:“我不確定。也許是你昨天晚上看錯了,也許是她掩飾的太好了,反正咱們現在沒有證據。”
我急道:“那怎麼辦?老薛還在醫院裡面躺着呢。萬一被薛阿姨發現薛倩出事了,你還想安穩的在薛家住着?”
呂先生笑了笑,說道:“趙莽,你不用激我,你不說這話,我也會想辦法救薛倩。”
他沉吟了一會,說道:“咱們不如找一個人,守在樓下蹲點,如果這姑娘再出來禍害別人,咱們可以抓她一個現形,怎麼樣?”
我點了點頭:“好主意。咱們兩個誰留下?”
呂先生笑了笑:“隨便找個人盯着就行。比如石警官?”
我給石警官打了個電話,他在電話那頭一陣猶豫:“我們做警察的,不能隨便跟蹤竊聽別人吧……”
我說道:“這怎麼能是隨便呢?薛倩的魂魄都讓他給偷走了。”
石警官想了一會,說道:“這樣吧,我給你派一個人,這人不是我們警察隊伍裡面的,不過做事很利索,很可靠。”
我說道:“哪裡來的人都沒關係,能夠幫我們的忙就行。”
石警官讓我把地址報了一下,然後告訴我不用管了,對方如果有什麼動靜,會馬上通知我們。
呂先生看見我做完了這一切,滿意的點了點頭,對我說道:“咱們現在沿着昨晚上的路走一遍,看看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我讚道:“呂先生,你這有條不紊的態度,讓我心裡面踏實了不少。”
呂先生順杆爬:“要不然我怎麼是得道高人呢?”
昨天晚上我一路跟着薛倩,滿腦子想的都是千萬不要被人發現,倒沒有在沿途留下記號,所以在白天尋找的時候,費了一番功夫。畢竟有些建築物在晚上的時候很顯眼,一旦到了大白天,被日光一照,隱藏的部分顯露出來,就有些不一樣了。
好在槐城並不大,我走錯了幾次路之後,就找到了正確的那一條,我和呂先生在小路上走了一會,就看見荒郊中的那一叢花了。這上面的花只剩下的一朵,可是開得很鮮豔。
我指着這朵花說道:“昨天晚上,薛倩和如意就是從這裡經過。當時薛倩摘下了一朵花,然後送給了那女子。”
呂先生笑了笑:“我還真不知道,薛倩還會這一手。”
我們沿着路走了一會,就找到了昨晚上那間小屋。這小屋已經廢棄很久了,裡面除了一張破桌子,和兩張破椅子之外,別無他物。
唯有地上的那一朵花,讓這陳舊、晦暗的屋子,多了一抹亮色。
我坐在椅子上,問呂先生:“有什麼發現嗎?”
呂先生搖了搖頭:“看不出來。”我們兩個在外面轉了一整天,一無所獲,傍晚的時候,一身疲憊的回到了醫院。
我坐在病牀旁邊看了看薛倩,他還是老樣子,沒有什麼起色,不過好在病情也沒有惡化。
天黑之後,石警官給我打了個電話,說那姑娘始終沒有出門,這時候已經洗完澡,換了衣服,今晚估計不會再出去了。
我聽了這話,先是感到石警官找的這個人果然靠譜,信息詳細可靠。緊接着又覺得,這小子是不是太猥瑣了?連姑娘洗澡換衣服他都知道了?
我對是警官說:“如果這姑娘沒問題,可不能再讓這人盯梢了,我怎麼感覺他是採花大盜呢?”
石警官笑了笑:“你放心吧,我們是有紀律的。”
我和呂先生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瞎轉。我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想起來昨天晚上,那姑娘也是這樣盯着月亮發呆。
我問道:“咱們現在怎麼辦?”
呂先生忽然擺了擺手:“別說話,有妖氣。”
我頓時緊張起來了:“妖氣?在哪?”
忽然,呂先生狠狠地在我的屁股上踹了一腳。我心中又驚又怒,身子卻不由自主的向前踉蹌了七八步。隨後,撞在了一個姑娘身上。
那姑娘嚇了一跳,尖叫一聲,倒在地上,包裡面的東西散落了一地,鞋都掉了一隻。
我心中大罵呂先生,又極爲尷尬的向那姑娘道歉。然後也沒敢看她的臉色,彎着腰幫着她撿東西。
這時候,那姑娘極爲哀怨的說了句:“你倒是先把我扶起來啊。”
我臉上發燒,連忙伸手去扶她,嘴裡面不住的說道:“對不住,對不住。剛纔有人踹了我一腳,我不是故意要撞你的。”
說完這話,我向身後看了看,打算把呂先生揪出來以證清白,可是呂先生早就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
我嘆了口氣,幫着姑娘收拾好了東西。這時候我發現,她的膝蓋已經磕破了。
那姑娘幽怨的看了我一眼,說道:“我還以爲是搶劫的呢,嚇死我了。”
我尷尬的說道:“搶劫的應該直接拿了包就跑,應該不會把人推倒。”
姑娘說道:“那可不一定,萬一是想要劫色……”
她說到這裡,忽然滿臉通紅,閉住了口。
我心想:“劫色也未必要在這大馬上……”
這時候,那姑娘指了指膝蓋:“我的腿都這樣了,你說怎麼辦?”
我咧了咧嘴,心想:“這估計是訛上我了。”我嘆了口氣,說道:“你要多少錢?我賠。”
姑娘想了想,說道:“多少錢,一會再說。你先把我送回家吧。”
我心裡面有些不情願,我正在幫着薛倩找魂呢,忙的要命,哪有時間把你送回家?我正要提議幫她打輛車,忽然我愣住了“送回家?怎麼又是送回家?”
我小心翼翼的說道:“冒昧的問一句,你叫什麼?”
那姑娘自然而然的回答道:“我叫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