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童子小聲的說道:“把棺材放在這裡。然後慢慢地退出去。他們兩個睡着了,別把他們吵醒了。”
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你在救我?”
童子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我當然是在救你了。你把棺材背到原來那地方,就能放下來了。千萬不要出聲,這兩個人兇得很。”
我看了看坐在屋子正中的那兩位。他們哪裡是活人,根本就是魂魄。我看了看屋角的棺材,又看了看我背上這一具。心想:“這裡有三個魂魄,又有三個棺材。估計他們的屍首,就在這棺材當中了。只不過,不知道我揹着的是誰的屍體。”
我按照童子說的,慢慢地走到屋角,然後小心翼翼的蹲下身來。果然,那棺材開始慢慢地從我後背上滑落下來了。我把手背在身後,小心翼翼的扶着它。
一聲悶響,棺材落在了地上。這聲音不是很大,但是在寂靜的屋子裡面,聽起來格外的刺耳。
那童子向我吐了吐舌頭,頗爲緊張的看了看坐着的那兩個人。我蹲在地上,半晌不敢動彈。好在那兩個人似乎並沒有聽到周圍的響動,仍然在安安靜靜的坐着。
我鬆了一口氣,然後慢慢地站了起來。童子已經跳到門外了。向我招手,讓我趕快出去。
我一步步的向外面走,不敢走的太快,以免腳步聲將他們吵醒了。
而我腦子裡面迷惑的很:“我是怎麼把棺材背在背上的?之前我看到的嚴進,只是我的幻覺嗎?這幻覺是誰給我的?坐在這裡的兩隻鬼?可是呂先生又說,這兩隻鬼的陰氣不重,我這麼小心翼翼的做什麼?”
我想到這裡的時候,距離門口已經幾步之遙了。然而,就在這時候。我聽見一陣飄渺的歌聲,從我身上傳出來了。我心中大驚,壞了,是我的手機響了。
我連忙把手伸到褲兜裡面,打算把手機給關了。可是不成想,摁錯了接聽鍵。我聽見揚聲器裡面傳來了李姐的聲音,她先是笑了兩聲,然後說道:“趙大師,你不厚道啊。咱們約好了今晚吃飯,你又跑了。”
這時候我頭皮都發麻了,心想:“我是得逃跑了。”
我也沒有再管手機,而是撒腿向門口跑過去。然而,我剛剛跑到門口的時候,就感覺有什麼東西,一下拴住了我的腳脖子。我撲通一聲,栽倒在地上。然後被到拖回去了。
那童子頗爲緊張的看了我兩眼,然後轉身逃跑了。而電話裡面的李姐餵了兩聲,聽見我沒有答話,也就把電話掛了。
我心想:“我今天被厲鬼抓住,全是因爲你們兩個。現在你們全都沒事人一樣跑了?”
我的手肘在地上用力的撐了一下,把身子翻了過來。我看見那兩隻厲鬼全都醒了,他們正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的腳腕上並沒有纏着什麼東西,但是偏偏就被一股力量拽着,距離他們兩個越來越近了。
我舉起大刀,在地上重重的砍了一下。那股力量似乎被我斬斷了,隨後,我的身子頓住了。
我連滾帶爬的從地上站了起來。轉身就向門口逃去。可是我回頭一看,門口已經不見了。周圍全是黑乎乎的牆壁。這兩隻厲鬼的道行很高。又將我的雙眼矇蔽住了。
我知道門口就在附近,但是這種情況下,我根本沒有辦法尋找。我揮舞着大刀,虛言恐嚇:“你們想要幹什麼?”
其中一個長髮的厲鬼,淡淡的說道:“小兄弟,你不要驚慌,我留住你,只是想要請你幫一個忙。”
聽這長髮鬼的話,客客氣氣,似乎並不打算害我。然而,他對面的那個光頭鬼以更爲和善的語氣說道:“小兄弟,這個人不是要人,你要提防着他。”
我愣了一下:“難道這兩隻鬼並不是一夥的?”
呂先生遇到危險的時候,一手挑撥離間玩的爐火純青。現在對方的嫌隙已經明擺着了,可是我卻沒有心思再撩撥了。
我說道:“你們兩個的事,我沒有心思參與。也不想給你們幫忙,你們放我走吧。”
這兩個人居然同時搖了搖頭,然後異口同聲的說道:“小兄弟,你別走,幫我殺了他。”
我心中疑惑,忍不住問道:“你們兩個到底怎麼回事?”
那禿頭伸出手來,似乎要擊打長髮鬼,而那長頭髮的,則淡淡的說道:“你我已經在這裡耗了幾十年了,沒有分出勝負,難道,又要來一次嗎?”
隨後,他也伸出一隻手,遙遙的指着禿頭。這兩隻手並沒有挨近對方,但是我感覺周圍的氣息正在一點一點的膨脹起來。
很快,我感覺有點站不住腳了。我一步步的向後退,一直退到了牆壁上面,我感覺有兩道極爲凌厲的陰氣,正在壓迫着我,甚至讓我無法呼吸。
我心中暗罵:“呂先生不是說,這裡的小鬼氣息很弱嗎?可是這裡明明有兩隻厲害無比的厲鬼。這一次可將我坑苦了。”
我心中雖然埋怨呂先生,但是隱隱約約的也明白。這兩隻厲鬼是死對頭,在這座宅子裡面鬥了幾十年,恐怕要拼的油盡燈枯了。所以他們兩個都在壓制着自己的氣息,儘量和對方耗下去。也正是因爲這樣,才讓呂先生判斷失誤了。
那兩道凌厲的陰氣,一時半會並沒有消退的趨勢。我感覺腦子有點發木,這是缺氧的徵召。我自然而然的,開始按照呂先生教的,慢慢的吐納。
這樣一來,我頓時感覺腦子清明瞭一點。我心想:“呂先生這麼長時間了,只教了我這一手,可是這一手倒不錯啊。”
這時候,我聽見那長髮的厲鬼喜道:“小兄弟,原來你也是道門中人啊。這下好了,我也是道士。”
我喘了口氣,兩隻手在牆壁上慢慢的摸索,尋找門戶,一邊摸,一邊問道:“你也是道士?既然咱們是道友,那你就把我方走吧。”
那長髮厲鬼說道:“我當然是道士。不是道士,會有這麼長的頭髮嗎?”
而他對面的那禿頭忽然說道:“你也好意思稱呼自己是道士?你已經入了魔道了。”他向我喊道:“小兄弟,我是和尚。佛道雖然偶有爭鬥,但是總的來說,咱們都是出家人,算是朋友。這位道長已經變成邪魔了,咱們應該除魔衛道,將他剷除了。”
他們兩個一邊說話,我已經繞着牆壁轉了一圈了。但是始終沒有摸到屋門。
我咧了咧嘴,心想:“今天這事,可是有點棘手啊。”
那一僧一道正在比拼功夫,一邊拼鬥,一邊催促我,趕快將對方殺了。
我漸漸地安下心來,看來這兩個人誰也制不住誰。更沒有時間來殺我。那我就安安靜靜的呆在一邊。等他們兩個鬥得筋疲力竭,然後再逃跑好了。
這兩個人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一樣。他們身上的陰氣慢慢的弱下來了。又變成了最初的那樣,安安靜靜的坐在地上。
那道士說道:“咱們兩個誰也奈何不了誰。再拼下去,只會魂飛魄散。到時候,我護不住這童子,你也完不成任務。”
那和尚不甘示弱,說道:“等你我魂飛魄散之後,那小魔頭就可以爲禍人間了。你想得倒美。”
那道士說道:“既然咱們兩個誰也奈何不了誰。何必再拼鬥呢?我們兩個要麼這樣再號幾十年,要麼一塊魂飛魄散,要麼……”
那和尚像是與他心意相通一樣:“要麼,讓旁邊那位小兄弟替咱們做個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