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馬講的事實在有些匪夷所思。我緊張的問道:“然後呢?那六個人怎麼樣了?”
小馬說道:“後面的事,就由我堂哥接手了。”
他說到這裡的時候,薛倩說道:“咱們能不能去酒店裡面說?這個地方太冷了。”
小馬畏懼的看了看大門,搖搖頭:“我不敢進去,這幾天都不敢去。”
我疑惑的問道:“爲什麼?”
小馬有些神秘的說道:“後面的事,雖然是我堂哥接手了。但是我畢竟是他的弟弟,所以知道的內部比別人要多得多。”
王書記苦笑一聲:“你知道的當然比別人要多了。馬主任把消息隱藏得很好,連我也只是捕風捉影的聽到了一兩句。”
小馬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說道:“後面的事,我是聽那幾個服務員講的。他們說,我闖進去之後,屋子裡曼其實只有一個人。”
我愣了:“你不是親眼看見,有六個人嗎?”
小馬連連點頭:“是啊,明明是六個人,我也是這樣和我的服務員說的。可是他們衆口一詞糾正我,說裡面只有一個人。我們聽到的聲音,是電視裡面傳出來的。”
我問他:“你信嗎?”
小馬搖搖頭:“我不信。但是我私下問過我堂哥,他肯定是不會騙我的,他親口跟我說,裡面確實是一個人。”
我心裡面已經大概有譜了,於是問道:“裡面的那個人,該不會是章斌吧?”
小馬點了點頭:“沒錯,就是章斌。”
我又問道:“他後來怎麼樣了?”
小馬說道:“我表哥說,我被拖出來之後,章斌就莫名其妙的跳樓了。然後摔死了。”
我若有所思的說道:“看來這小子真的由於冤情啊,只是,不知道和他一塊吃飯的是誰。”
我正在低着頭思索。薛倩幫我打抱不平的問道:“你的酒店死了人,爲什麼要把老趙騙過來?”
小馬哭喪着臉,說道:“我也不想啊。當時章斌摔死了,我堂兄曾經請來了一位高人在這酒店裡面做法。”
我打斷他,問道:“是不是酒店裝修那段時間?”
小馬點點頭:“第二天我們就停業了,對外宣稱是裝修,實際上是做法。做法之後,纔開始真的裝修。當時那位老道士頭髮鬍子全都白了。他不想幹這件事,說老了,不想再攙和這種事了,但是架不住我堂哥求他,最終還是把他給請來了。”
“這白鬍子老道在酒店裡面坐了三天。這三天之內,水米未進,只是不停的唸經。當時我們都想勸他吃點東西,但是他根本顧不上。”
“到了第三天的時候,老道忽然站起來了。一句話也不說,手裡捏着法訣就向樓上跑。一直跑到出事的那個房間,然後一口血噴了進去。”
我吃了一驚,問道:“這老道死了嗎?”
小馬搖搖頭:“死倒沒有死,不過看起來元氣大傷。好像老了好幾歲一樣。後來我們才知道。老道開始的時候以爲是普通的小鬼,所以就答應下來了。等到坐上法之後,才發現對方兇悍無比。但是這時候已經騎虎難下了。最後他用一口血,將對方鎮住了。鎮住之後,他就吩咐我們把這裡整個裝修一遍,儘量華麗一些,不要有一點陰森的感覺。並且囑咐我,那間廁所不要動,給冤鬼們留一個散掉怨氣的口子。”
“我記得他當時說,這口血恐怕最多鎮住厲鬼一年。一年之內,如果怨氣散掉了,那就什麼都好說。如果一年之後,出現什麼異常,那就是他的謀劃失敗了。這棟樓就要趕快拆掉。”
我似乎有點明白了:“昨天是一週年?”
小馬點了點頭。
我又問道:“那個老道士呢?現在在那裡?”
小馬說道:“那個老道幫我們解決了酒店的髒東西,就徹底退出江湖了。後來,就離開了這裡,我再也找不到他了。”
他說到這裡,嘆了口氣:“昨天是一週年,我本來不應該開門的。但是生意剛剛有起色,我就打算賭一把,試試再說。正巧這時候堂哥給我打了個電話,他爲人很細心,還幫我記着去年的事呢。就建議我把呂先生和趙兄弟請過來……”
我一聽這話,立即和王書記對視了一眼,心想:那天晚上我們的推斷果然沒有錯,這全是馬主任背後策劃的。
王書記和小馬勾肩搭背,半開玩笑的說道:“小馬。你這麼幹可是不厚道啊。你想讓呂先生和趙兄弟過來。那就應該誠心誠意的請人家,怎麼能騙人呢?你就不怕他們二位一生氣,使個什麼法術,把你這裡的風水壞了嗎?”
小馬滿面羞愧,說道:“我那時候還不確定會不會出事,所以想請他們兩位來鎮鎮場子,有鬼抓鬼,沒有鬼捧捧場也好。而且,我擔心他們像當年的老道士一樣,不肯跟我來,那我不就完了嗎?哎,昨天什麼事也沒有發生,我還以爲冤鬼走了呢。直到王書記你來找我,我才知道,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王書記嘆了口氣,說道:“你呀,這事辦的。”
然後王書記看了看我:“趙兄弟,這件事該怎麼辦。看你了。你如果不樂意,咱們馬上就走。”
他說這話的時候,卻不斷的給小馬使眼色。小馬連連賠笑,哄着我留下來。
我掏出懷裡那張紙看了看,說道:“算了,進去看看也好。章斌已經纏上我了,這時候再推也推不掉了。”
小馬喜上眉梢,歡天喜地的就要給我開門。
薛倩卻攔住我了,他說道:“老趙,你好好想想。當年的老道士雖然老了,但是應該比你有本事。你確定能解決裡面的小鬼嗎?”
我被他這麼一說,也猶豫了:“要不然,咱們回去?”
薛倩卻又拽住我:“回去幹嘛?你連重陽節都闖過來了,還擔心幾隻小鬼嗎?走吧,龍潭虎穴咱們哥倆也要闖一闖。”
他一邊說着這話,一邊把我身上的大刀解下來了。然後拽着我,不由分說走到了酒店裡面。
這時候天已經黑了,酒店裡到處黑乎乎的。我們找了一會,總算找到了開關。
小馬緊張的搓着手,說道:“趙兄弟,你先進去。我們就在外面等你。”
我有些啞然:“你不進來?”
他乾笑着說道:“我膽子不行,我不敢進去。”
我暗罵了一聲,只能和薛倩作伴,憑着記憶,向昨天的包間走過去。
當電梯門打開的那一刻,我感覺自己站在了陰間的入口。我謹慎的從電梯裡面走出來,向走廊裡面望了望。
走廊很正常,裝修的很豪華,和昨天沒有什麼區別。
薛倩嘖嘖有聲:“老趙,了不得啊。昨天你就是在這裡吃的飯?居然不叫上我?”
我擺擺手,說道:“我現在哪有心情和你算計這個。再說了,你不是身體不舒服嗎?”
薛倩笑道:“早知道這地方這麼高檔,我就是不舒服也得來啊。不過,現在整個樓道里面就只有咱們兩個。好像有點陰森啊。”
我站在燈下,故意陰森的說道:“誰說這裡只有咱們兩個?也許,就在你身後,站着什麼人呢。”
我這話剛出口,忽然,身後傳來了砰砰砰的聲音,像是有人在敲門。
我嚇得寒毛都豎起來了。猛地向前一竄,奪過了薛倩手裡的大刀。與此同時,薛倩緊張的把屍牙塞進嘴裡了。
我循着聲音向那個方向看了看。是一間廁所。有人在廁所裡面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