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先生猛地站起身來,然後急匆匆的就在路上走。
豆腐腦老闆高聲叫道:“呂先生,我給你記到賬上了啊。”
呂先生說道:“記上吧。”
我三步並作兩步趕上去,攔住他,說道:“你知道老頭在哪嗎?急什麼?”
呂先生一拍腦門:“我今天這是怎麼了?”他瞪瞪眼,問我:“在哪呢?”
我說道:“昨天晚上很黑,我又是緊張又是害怕,根本沒有記路。”
呂先生嘆了口氣,說道:“趙莽啊趙莽。關係到自己小命的事,你怎麼這麼不當回事呢?”
我們兩個正站在大馬路上發愁。忽然薛倩打着哈欠走出來了。
他對豆腐腦老闆說道:“剛纔我正睡覺呢。聽見你喊了一嗓子“呂先生,我給你記到賬上啦”。好傢伙,直接把我嚇醒了。呂先生又不是第一次欠賬了,你喊那麼大聲幹什麼?就算整條街都知道他打白條,他那張厚臉皮也不怕啊。”
薛倩這話是對着豆腐腦老闆說的,可是明顯的是諷刺呂先生。老闆嘿嘿的笑着,既不反駁。也不符合。
呂先生更加不當回事了。他轉過頭來,問道:“薛倩,你知道有個愛收集假古董的老頭嗎?”
薛倩撓了撓頭:“什麼意思?你們要幹什麼?”
我說道:“這個人梳着個小辮。穿着馬褂。”
薛倩恍然大悟:“你說的是李慕古吧?”
我心中一喜,問道:“你認識他?”
薛倩吐沫橫飛:“這裡誰不知道他?李慕古嘛,我小學的時候就聽說過他的大名了。有一次語文開始,這個“慕”字我不會寫。就在背後比劃了一下,表示梳着小辮。隔壁馬上紙條遞過來了……”
我連忙攔住他:“你作弊的事就不用講了。他的家在哪?能不能帶我們去看看?”
薛倩說道:“可以啊。不過,你們找他幹嘛?千萬別買他的古董,這小子賊能吹。”
呂先生指了指我,似乎有些幸災樂禍:“這小子又惹上髒東西了。那東西好像住在李慕古家。”
薛倩一聽這個,馬上來了精神。他笑嘻嘻的說道:“老趙啊,老趙。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我的心情本來極爲低落。但是看見他們兩個,被他們這麼一鬧,我的心思又活泛起來了。
我苦笑着說:“咱們別說沒用的了,趕快帶着我們找人行不行?”
薛倩點點頭,說道:“行啊,咱們現在就走。”
然後,他伸手向油條攤上抓了幾根油條,高聲喊道:“老闆,把賬記在呂先生那裡啊。”
隨後,他一邊吃着。一邊帶着我們向前走。
實際上,等我們走到一半的時候,我已經記起那條路來了。
薛倩指了指那座很復古的建築,說道:“那裡就是李慕古家。說起來,他的古董雖然是假的。但是這房子蓋得當真不賴。”
我嘀咕了一聲:“我以爲這裡的主人很低調。沒想到似乎是個人就知道。”
薛倩說道:“那些話都是他自己傳出來的。專門糊弄你們這些外鄉人。”
我們三個走到門口。薛倩開始砰砰砰的敲門。
我們等了一會,裡面並沒有動靜。
薛倩忽然指了指大門旁邊,說道:“咦?這不是光緒年間的油燈嗎?李老頭把這玩意當做寶貝似得。怎麼現在仍在大街上了?”
我說道:“這油燈是昨天晚上我拿出來的。不過他怎麼沒有拿進去?真是奇怪。”
薛倩又敲了一會門,裡面還是沒有動靜。
這時候,有人在我們身後說道:“你們不用找了。他不在家。”
我扭頭一看,我們身後站着一個年輕人。正是昨天晚上拉黃包車的那一位。
他顯然也把我認出來了。微笑着問道:“怎麼樣?昨天晚上睡得還安穩吧?”
我嘆了口氣:“你看我這副樣子。像是沒出事嗎?李慕古呢?他跑哪去了?”
年輕人笑了笑,說道:“我猜也出事了。今天早上我來他這裡打掃衛生。老爺子把我趕了出來。然後叫了一輛出租車。急匆匆的走了。嘖嘖嘖,建國以後的新鮮東西他從來不碰,今天可是滑稽的很了。”
我問道:“他去哪了?”
年輕人神秘的笑了笑:“其餘的人不知道。我心裡面卻清楚。畢竟我在他這裡打工也有不短的時間了。老爺子這是去找他兒子了。他臨走的時候失魂落魄的,說他的屋子不對勁。”
說到這裡,年輕人壓低了聲音說道:“李老爺子的兒子是做那個的。你們懂嗎?就是地下活,盜墓的。”
我不由得說道:“原來還真是盜墓的,我一直以爲他是吹牛呢。”
年輕人接着說道:“盜墓的那些人,命都硬,而且神神鬼鬼的,懂一點。老爺子八成是撞見什麼洞悉了。找兒子救命去了。”
說到這裡,他看了我一眼:“你昨晚上不是在這裡過夜了嗎?有沒有撞見什麼東西?”
年親人一臉好奇,我卻懶得和他講故事。我指了指大門,說道:“你能進去嗎?”
年輕人搖搖頭:“我不能。”
薛倩看了看圍牆說道:“也不是很高啊。咱們直接翻過去。有什麼不對勁。看看就知道了。”
年輕人連忙攔住我們:“你們可別這麼幹。”
我問道:“怎麼了?”
年輕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李老爺子臨走的時候囑咐我了,讓我幫他看着家。錢都付了,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們進去吧?”
呂先生擺了擺手,說道:“翻牆就算了。小夥子,你知道李慕古的兒子在哪嗎?”
年輕人搖了搖頭:“他乾的是違法犯罪的勾當,那能隨便讓人知道嗎?”
呂先生想了想,說道:“等李慕古回來之後,你能不能告訴我們一聲?我們有事找他。”
年輕人點點頭,說道:“行啊。沒問題。我和老爺子是鄰居,他只要回家肯定先告訴我。”
薛倩問道:“咱們不進去了?”
呂先生吸了吸鼻子,說道:“不用進去了。應該不是什麼厲害角色,不然的話,我現在就能感覺到。”
隨後,他揮揮手,帶着我們就要離開。
我說道:“呂先生,咱們現在怎麼辦?”
呂先生說道:“簡單得很,守株待兔。等到晚上,他肯定還會再出現的。到時候,咱們就將他擒住。”
我在呂先生身後說道:“他可是衝着盲龍來的。你確定他是個小角色?”
呂先生的身子猛地頓了一下,然後他說道:“你說的有道理。畢竟人命關天。咱們謹慎一點好。”
這時候,拉車的年輕人已經回自己家了。呂先生看了看左右無人,然後低呼一聲:“你們兩個在這裡等我。別亂走。”
隨後,他想上猛地一縱。伸長了胳膊,搭在牆頭上。嘿的一聲,靠着胳膊的力量,將身子提了起來。隨後,他踩了一下牆面,身子在半空中橫了起來,擦着牆頭翻了過去。
我聽見一聲輕響。呂先生已經到牆裡面去了。
這一手乾淨利落。直接把我和薛倩看呆了。
我說道:“以前只看見呂先生捉鬼。沒想到,他這一手功夫也不錯啊。”
薛倩點點頭,說道:“確實不錯。老趙,如果你能僥倖活下來,可得跟着呂先生好好學。”
我無奈的看着他:“你就是我的損友,天天盼着我死。”
薛倩笑道:“這你就不懂了。小孩起賤名,好養活。富貴人家把小孩的名字貼的大街小巷都是,就是爲了讓千人喊,萬人叫。這樣孩子才長得健壯,百病不生。這叫說破無毒。我整天把你的生死掛在嘴邊,這是給你積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