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手機裡面的短信,不由得有些呆了。
實話實說,大學畢業之後,像我這樣找不到工作,整天賴在同學家的,實在是太少了。同學們雖然不說什麼,但是我自己都不好意思。所以手機三天有兩天是關機的。
大家開始的時候還想着要聯繫我,但是時間長了發現,我的手機從來打不通,漸漸地,也就沒有人找我了。
所以,這時候我看見忽然來了十幾條短信,實在是詫異。
我把短信翻出來,發現號碼很陌生。我打開短信,上面是一串名單。上面羅列着一個個名字。足足有三十多個。
這些名字像是一道閃電一樣,擊中了我。把我的思緒拉回到了十年前。那時候我還在上初中,而這些名字,就是我的初中同學。
我有些奇怪,不知道這一串名單是誰給我發過來的。
我又翻了翻剩下的短信,全是這些名單。除了一串串名字之外,再也沒有別的信息了。
我按照號碼撥了回去,電話卻始終沒有人接聽。
這時候,門口有個聲音說:“老趙,你在發什麼楞呢?”
我擡頭一看,是薛倩。我站起來,問道:“怎麼了?”
薛倩說道:“我媽說了,你剛剛經歷了一場大難,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她做了一桌子的菜,給你壓壓驚。”
我嘀咕道:“我都大難不死很多回了。這麼說的話,我豈不是真的要當皇帝了?”
我走出空亡屋的時候才發現,這時候不過剛剛中午而已。這個時間讓我很高興,因爲這意味着,還要等很久天才會黑。而我也就不用着急着回到這間鬼屋了。
我在路上一邊走,一邊嘗試着撥打那個號碼。但是始終無法接通。
薛倩奇怪的看着我:“你幹嘛呢?”
我說道:“好像是我的初中同學在找我。給我發了很多短信,但是打不通電話。”
薛倩說道:“該不會是要結婚了,找你隨禮吧?”
我想了想,說道:“好像也沒有提結婚的事。不過倒是發了一串名單。”
我把手機遞給薛倩:“你看看。”
薛倩接過手機,看了一會。忽然笑了:“你這同學有意思啊。”
我疑惑的問道:“有意思?怎麼這麼說?”
薛倩指着最早的短信說:“你看,第一條短信,有四十九個人。你再看看第二條,有四十八個人。第三條,有四十六個人。人數越來越少……”
我看了看,確實是這樣。這種感覺,好像有人擬定了一個名單,然後猶猶豫豫的,在逐個把名單上的人劃掉一樣。
我把手機揣在兜裡,說道:“不知道是誰在搗鬼。不過,這個人既然知道我的名字,應該很快就會聯繫我了吧。”
我和薛倩趕到了薛阿姨家。呂先生正坐在飯桌上大吃大喝。我暫時忘記了重陽節的煩惱,先給自己灌了兩杯。
我問呂先生:“你那顆丹藥,到底吃了沒吃?”
呂先生搖搖頭,說道:“這丹藥只有一顆。吃了就沒有了。我現在正在想,能不能把丹方研究出來。”
我問道:“那你研究出來了嗎?”
呂先生搖搖頭:“難,實在是難。”
我問道:“要不然,咱們藉助一下現代的科技,分析一下這顆丹藥的成分,你覺得靠譜嗎?”
呂先生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他說道:“煉丹講究的是陰陽五行,和現代的什麼科學。不是一個道理。”
我們開始的時候還談論這些正事。幾分鐘後,觥籌交錯,就再也沒有人提到這些煩惱了。
我一直喝到下午的時候,醉醺醺的開始向回走。
薛倩執意要送我回去。我看見他走路打晃,比我醉的還要厲害,連忙把他推回去了。
午後的陽光暖洋洋的照在我的身上。我眯縫着眼,懶洋洋的在馬路上走着。
忽然,我兜裡的手機又響了。
我掏出來,掃了一眼。發現又是一串名單。我數了數,這一次,名單上只剩下二十個人了。
本來我打算把手機揣在兜裡,接着在街上逛一會的。忽然我覺得剛纔的名單似乎有些不尋常。
我又掏出手機來,看了一遍。
忽然,我發現這次名單上沒有我的名字了。我的腦袋嗡的一下,像是有人給我一個重擊一樣。
我晃了晃腦袋,強迫自己把那種不安的感覺從心裡面驅逐出去了。
正在這時候,忽然有人揪住我的脖子,喊道:“兄弟,你撞到我了,怎麼?都不帶道歉的嗎?”
我回頭,看見一個赤着上身的男人。他身上刺着大團的紋身。從鎖骨到肚臍,從肩膀到手腕。青色的一片。
我喝的迷迷糊糊,看不清楚上面是什麼花紋,只覺得他的紋身罩在身上,像是穿了一件襯衫一樣。
那男人見我不說話,一腳將我踹翻在地。然後用力的毆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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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擱在別的時候,我一腳就將他踹翻了,畢竟是和厲鬼較量過的人,對付這種小流氓,不算什麼。
然而,今天我實在是醉的厲害,手腳發軟,用不上力氣。
我躺在地上,看見街上有很多來來往往的行人。他們神情冷漠的看着我,然後又轉身走了。
我張了張嘴,向他們求饒。但是一個理會我的都沒有。
我感覺那個男人的力氣很大,而且他很兇狠,似乎馬上就要把我打死了。我的心中,忽然涌起一種絕望的感覺。
我想活,於是我在地上苦苦掙扎。過了一會,我感覺男人的力氣漸漸的小了。我慢慢的伸出手,終於,將男人的腦袋抱住了。然後用力的向地上砸。
我砸了兩下,忽然聽見一陣嗚嗚的聲音,像是什麼動物在求饒。
我睜開眼睛。發現我躺在地上,懷裡抱着一隻髒兮兮的黑狗。而黑狗的腦袋已經被我砸得流出血來了。
我鬆開手,黑狗畏懼的看着我,然後一轉身,逃走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臉,一陣生疼。上面有十幾道傷痕,已經流出血來了。
我從地上慢慢的爬了起來,旁邊一個清潔工,像是看怪物一樣看着我:“小夥子,你沒事吧?”
我指了指臉上的傷痕:“你看我像沒事嗎?”
清潔工嘀咕了一句:“真是神經病,跑到大街上和狗打架。”
這時候,我的酒已經醒了一大半:“不是有一個紋身的男人在揍我嗎?怎麼變成了黑狗?”
我鬼使神差的回頭看了看,就在我剛纔打架的地方,我看見有一截燒了一半的香。以及一個帶着血指印的小人。
這兩樣東西扔在角落裡面,毫不起眼。但是我卻一眼發現了。我蹲在地上,想着:“難道有人在用什麼邪術不成?”
我正蹲在地上發呆,剛纔的清潔工又回來了。他向我喊道:“小夥子。你打過疫苗了嗎?被狗咬了不打疫苗,回頭哭都沒地方哭。”
我點點頭,謝過了清潔工。隨手招了一輛出租車,直奔醫院去了。
我在醫院折騰了很久,總算打完了針。再回到空亡屋的時候,雖然天還沒有黑,但是我已經累得睜不開眼睛了。
我躺在破牀上。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忽然聽見有個聲音叫我:“趙莽,趙莽,你怎麼還在睡覺呢?”
我疑惑的睜開眼睛,發現這時候天已經黑了。破桌子上的蠟燭正在燃燒着。
我看見一個人正站在我牀邊。他長得很面熟,但是我死活想不起來他是誰了。
我疑惑的看着他,問道:“你找我做什麼?”
他拽住我的胳膊向外面拖,說道:“咱們班聚會呢,怎麼叫了你這麼久,你也不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