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幾個商量了一會,沒有商量出頭緒來。我乾笑了一聲,說道:“既然我幫不上什麼忙。那我就先回去了。”
我說這話的時候,心裡面則在盤算着,二姐不會幫大公子,但是八成會幫我,畢竟她曾經說過,如果走投無路了,可以去找她。要不然我先跑刀鬼湖去,先避避風頭,等這裡的事穩定下來了再回來。何必跟着大公子東跑西顛的冒險呢?命只有一條,不能不珍惜。
我剛剛打好了這個算盤。大公子就說到:“你先彆着急回去,在你來這前,我們已經想到了一個辦法,只要你肯幫忙,還是很有勝算的。”
我乾笑了一聲,說道:“原來你們已經想到了辦法,難爲我剛纔絞盡腦汁的幫你們想主意。不過,這辦法是什麼?”
大公子笑道:“這辦法現在還不方便說。等到了明天晚上,你和你師父一塊來,咱們再好好研究研究。”
我有些不快的說道:“明天還得來?”
大公子笑道:“趙莽,你不會對你的性命這麼不在乎吧?”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隨你們的便吧。”
大公子做了個手勢,說道:“天色不早了,請回吧。”
老妖怪把狗皮披在了我的身上,我的身子又發生了變化。我叫道:“老神仙,我一旦走了,這張皮怎麼揭下來?”
老妖怪笑道:“你怕什麼?天亮之後,這張皮自然會掉下來。”
隨後,帶領我過來的那隻狗又跑了過來。我跟在它身後,慢慢的向空亡屋走去了。
等我走到空亡屋附近的時候,又聽見那兩隻厲鬼在說話。其中一個說道:“二哥,你看,那兩隻狗又來了。”
二哥說道:“好好盯着空亡屋吧,你總關心這兩隻狗幹什麼?”
那厲鬼說道:“這兩隻狗總在我眼前晃來晃去的,實在是可惡,下次我一定得把它給抓了。”
我一聽這話,心裡面咯噔一下,看來這張皮是不能再用了。
幾分鐘後,我們兩個跑到了空亡屋裡面。
躺在牀上的那隻狗見我回來了,慢悠悠的走了下來,然後夥同剛纔那隻狗,迅速地跑走了。看樣子,它們也很擔心時辰一到現了原形。
我爬到牀上去,剛剛長舒了一口氣,隨後,天亮了。
我身上的皮毛一點點脫落下來,又變成了狗皮褥子。我長嘆了一聲,感覺又累又困,於是躺在牀上,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了。
我這一覺一直睡到了下午。我睜開眼睛,盯着房樑上的椽子,不想動彈。但是心裡面又記掛着大公子託付我的事,只好爬起來,揉着眼睛向薛倩家走去了。
薛倩和呂先生正在沙發上看電視,看見我來了,笑道:“趙莽,你昨天晚上被女鬼吸乾了陽氣不成?怎麼睡了一上午。”
我嘆了口氣,說道:“女鬼沒有見着,倒是見到了老妖怪。哎,昨天晚上,我被大公子給請去了。”
隨後,我把昨晚上的事講了一遍。
呂先生坐在沙發上,揉着太陽穴說道:“空亡屋的叛徒不是大公子嗎?那倒麻煩了。如果是大公子的話,他的手段咱們都見識過了,心裡面倒還有底。”
薛倩也說道:“這個傢伙一直躲在背後,搞了這麼大的事,卻沒有人知道他是誰。這心機真是不一般啊。”
我說道:“咱們怎麼辦?我的意思是,咱們去鬼湖躲兩天,由着大公子自己折騰去吧。”
呂先生笑道:“趙莽,你的膽子不是挺大嗎?怎麼現在一直打退堂鼓?”
我笑道:“我膽子不大,如果我膽子大的話,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至於我現在爲什麼打退堂鼓,嘿嘿,我只是覺得,咱們忙着對付三生石都對付不過來,誰還有心思摻合空亡屋的內亂?這不是吃飽了撐的嗎?”
呂先生微笑着搖了搖頭:“我倒覺得,這件事咱們得管一管。如果真能救了空亡屋,那麼不知道有多少厲鬼會幫我們的忙,到時候要對付三生石,也就容易多了。”
我說道:“既然你打定主意要這麼幹,那我也就不說什麼了。”
薛倩說道:“聽趙莽剛纔的意思,咱們這裡日夜有厲鬼監視。我們怎麼去找大公子?這一去不就把他暴露了嗎?”
呂先生笑了笑,說道:“製作個替身而已,這有何難。趙莽,今天你就不用走了,等到了晚上,我幫你做個替身,咱們一塊去找大公子。”
我長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下好了,不用再躺那什麼狗皮褥子了。”
這天下午,我總算心靜了幾個小時,等到了晚上之後,我和薛倩都問道:“呂先生,你打算怎麼幹?”
呂先生笑道:“其實魂魄最容易騙。稍微用點道術,製造一點障眼法,他們就看不出來了。無論是小鬼還是厲鬼,都差不多。”
薛倩笑道:“你打算一直在這裡說嘴,說到明天早上嗎?”
呂先生笑了笑,說道:“你們給我找點白紙,我先做幾個紙人再說。”
如果是一般的人家,八成沒有白紙。但是薛家就不一樣了。他們家常年鬧鬼,所以香燭紙錢向來是常備的。
薛倩從抽屜裡面拿出來了白紙,呂先生用雙手撕了三個紙人出來。然後讓我們寫上了生辰八字。
等我寫完之後,薛倩奇道:“老趙,你這八字是不是寫錯了?”
我笑了笑,說道:“你忘了?我的八字已經變了。”
薛倩笑了笑,說道:“我倒把這事給忘了。”
呂先生取過紙人看了兩眼,點了點頭,然後把紙人翻過來,在背面畫了一個道符,在道符周圍寫上了東南西北。
隨後,他吩咐薛倩打掃乾淨了一張桌子,然後找來三隻乾淨的碗,把紙人扣在裡面了。
做完了這些之後,他滿意的說道:“這樣就可以了,那些小鬼無法發現咱們了。”
我乾笑了一聲,說道:“呂先生,你是不是哄我們玩呢?三隻碗而已,咱們就發現不了我們了?”
呂先生笑了笑,說道:“天圓地方,你聽說過嗎?這張桌子,和這三隻碗,就是在模仿天地。”
我擺了擺手,說道:“呂先生,你那些觀念早就被證實是錯誤的了。地球是圓的,哪來的天圓地方?”
呂先生恨鐵不成鋼的看了我一眼,說道:“道術意義上的天地,和世人眼中的天地是一回事嗎?”
我乾笑了一聲,說道:“是我想錯了。”
呂先生指着桌子上的三隻碗,說道:“紙人被封在碗裡面。在鬼的眼中,我們的魂魄也就被封在這一方小天地當中了。過一會我們出去之後,會發現漆黑一片。因爲碗裡面沒有燈光,我已經用道符畫明瞭方向。過一會你們跟着符咒所指的位置向前走就行。”
我聽到這裡,猶豫着問道:“你的意思是,我們的紙人被困在碗裡面之後。過一會我們出去亂走,實際上是套着一隻碗在外面亂撞?外面的厲鬼見碗不見人,而我們兩眼一抹黑?”
呂先生笑了笑,說道:“差不多就是這樣。不過厲鬼連碗也看不見,因爲他們以爲這就是天地。”
我說道:“可是咱們總不能閉着眼睛和大公子商量事情吧?”
呂先生笑道:“如果是在這三隻碗裡面。大公子根本看不到咱們。所以等我們趕到亂葬崗的時候,得有人幫我們把碗掀開。那時候,我們自然就會現身了。”
呂先生說到這裡,就吩咐薛阿姨:“等我們走了之後,你用一隻筷子,輪流着敲碗,每一隻碗敲一百零八下,一下也不要多,一下也不要少,敲完之後,就把碗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