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幾個看見呂先生消失在門外,都有些忐忑,不知道該不該走出去。
這時候,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了。我這纔想起來,呂先生不在的時候,我就是這羣人的主心骨了。
我看了看他們,重重的嘆了口氣,心想:“不知道門後面有什麼,也不知道呂先生爲什麼消失了。不過,在這裡亂猜沒有用,我只能親自去看看了。”
我慢慢的伸出右腳,跨過了那扇門。沒有疼痛,也沒有任何異樣,我的腳踩在了地面上。
我回頭看了看薛倩幾個人,他們都一臉震驚的看着我。
我暗笑了一聲:“難道這幾個人被我的勇氣嚇住了嗎?”
我把另一隻腳也跨出去了,然後站在了門外。我看見呂先生正站在距離我不遠的地方,正在東張西望着。
我看了看那扇門。門裡面空空蕩蕩的,並沒有薛倩幾個人的影子。
不過,幾秒鐘之後,裡面伸出來了一隻腳,隨後,是一隻胳膊。最後,薛倩走出來了。
我們三個人在外面等了一會。三個警察,連帶着侯三都出來了。
薛倩摸了摸自己的身體,懊悔的說道:“我怎麼還是魂魄?看樣子肉身並沒有回來啊。”
呂先生嘆了口氣,說道:“我猜咱們跨進大門裡面的時候,身體被留在了外面。”
薛倩東張西望,說道:“在哪呢?既然肉身在外面,我怎麼看不到?”
呂先生乾笑了一聲:“磨眼村的人又不蠢,他們早把我們的肉身帶走了。我們還是老老實實地逃命吧。”
外面的世界正是深夜,很適合我們這種魂魄逃竄。呂先生小聲的教了石警官幾個人兩句,簡單了說了一下怎麼壓低自己的呼吸。
雖然一時間這些小鬼無法達到一定境界,但是總也有利於他們隱藏自己的位置。
我們站在坑邊猶豫了好一陣,終於大着膽子向村子走去了。這一路上,我們神色堅毅,像是敢死隊的隊員一樣。
我們曾經多次在晚上的時候偷偷溜出來,在村子裡面亂轉。對於這些村民的生活習慣,我是瞭解一二的。我知道晚上比白天要安全,這些村民在晚上的時候喜歡睡覺。
可是今夜,似乎有些不同。
表面上看起來,這裡靜悄悄的,但是我總覺得村子裡面有些躁動,和以往有些不同。
過了一會,薛倩說道:“那邊似乎有燈光。”
我們湊了過去,藏在牆角,慢慢的向那邊望。
那個地方是十幾座茅草屋圍起來的一個廣場。廣場上燃燒着火把,將那邊照的燈火通明。
村子裡面的老幼都坐在廣場當中,他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像是在開大會一樣。
我看見二叔走出來,對村民說道:“我把財運都取出來了。諸位鄉親,你們有想要投胎轉世的。可以把財運取走。現在就離開村子。”
我看見有小鬼擡過來一口口的大箱子,很快把廣場佔滿了。
這其中有村民說道:“財運一直是由黑龍看守着的。難道說,你已經下去過一趟了?”
這村民的話我卻能明白,所謂的黑龍,應該指的是那隻大蟒蛇。我心想:“看來財運真的是在大坑裡面放着的?”
沒想到,二叔卻笑了笑,衝那村民說道:“財運這東西,怎麼能讓黑龍看着呢,它早晚得把箱子打爛。這些財運,一直放在一個穩妥的地方,你們並不知情。”
村民們都嚷嚷起來:“原來你一直在騙我們。”
二叔笑道:“我並非不相信你們。只不過,萬一讓人知道了財運的位置,半夜的時候去偷,那咱們豈不是損失慘重?”
村民們叫道:“我們雖然不是親兄弟,但是好歹都是同門。這一門的規矩你是知道的。只求長生,不求富貴。你就是把金山銀山放在我們面前,我們也不動心。區區一點財運而已,何必藏着呢?”
二叔長嘆了一聲:“預言一步步的實現了。長生也要到頭了。鄉親們,咱們的好日子恐怕不能再繼續下去了。你們誰想要拿一點財運,然後投胎轉世,去一個好人家。現在就來吧。”
有兩個老頭從人羣中走了出來。一人揹着一隻箱子,遠遠地走了。
二叔皺了皺沒有,又問道:“還有嗎?”
村民們都說道:“每隔幾十年,你就要把大家召集過來一次,信誓旦旦的說,預言要實現了。可是哪次有下文了?你把咱們的師兄弟哄得紛紛去投胎,村子裡面的人越來越少,你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二叔嘆了口氣,很是委屈的說道:“我爲了你們着想,你們反而怪我?”
衆村民都冷笑着不說話。
這時候,我身邊的石警官拽了拽我,說道:“咱們在那邊。”
我向他指的方向看了看,發現那邊的地上坐着幾個人。而這些人用的,正是我們這夥人的身體。
我看見自己的肉身坐在地上,做出極爲古怪的表情來,感覺又是陌生,又是恐怖。
這時候,有村民說道:“聽說前兩天,你在那三個道士身上得到了幾樣寶貝,拿出來給我們瞧瞧吧。”
我有些擔心的看着呂先生:“你的神水被他們偷走了?”
呂先生微笑着搖了搖頭:“我藏得很妥當。除非他們把我開膛破肚,不然的話找不到。”
果然,二叔並沒有拿出神水來。他倒是把我的大刀捧出來了。只不過,他的臉上並沒有高興地神色,只是淡淡的說道:“這把刀並非你們想象的那麼神奇。刀中的靈氣已經被抽走了。具體什麼原因,我一時半會還弄不清楚。”
呂先生看了看大刀,臉上露出來古怪的笑容。隨後,他向我們說道:“行了,時候不早了,咱們走吧。”
我們幾個人跟在呂先生身後,悄悄地穿過村子。廣場上的村民還在爭論着,誰也沒有注意到我們。
我們沉默的走出了幾里路,遠遠地已經能看到磨盤村了。
侯三長舒了一口氣,說道:“走到這裡就安全了。磨盤村的人自視甚高,不會輕易來我們的地方。”
呂先生笑道:“等他們發現母珠丟失,就算自視再高也得趕過來了。咱們還是趕快走吧。”
在路上的時候,我問呂先生:“二叔爲什麼要分發財運,鼓勵村民離開?他所說的預言是什麼?”
呂先生笑道:“你問我,我又問誰去?咱們只管做咱們的事,等子珠到手之後,一切自然真相大白。”
這時候,我們已經走到磨盤村的外面了。再向前近百步,就是那一片祖墳。而祖墳中的絲竹聲,正伴隨着夜風飄過來。
呂先生說道:“如果沒有這棵母珠,一切都好辦。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我們帶着這樣東西,路途遙遠,沒有辦法回到槐城。”
我問道:“那可怎麼辦?”
呂先生說道:“咱們得去村子裡面。借一副活人擡得棺材。再借幾頂死人坐的轎子,這樣就能回去了。”
隨後,他嘴裡面嘀咕道:“咱們從磨眼村逃回來的消息,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必須得改變一樣樣貌。變成誰比較合適呢?”
旁邊的侯三說道:“千萬不能變成陌生人。因爲一旦有陌生人來了,村子裡面的活人死人都會注意到他們,想着辦法的查查他們是做什麼的,身上有多少財運。我們幾個根本經不起查,一查就露餡了。”
呂先生皺着眉頭說道:“依你說,咱們怎麼辦?”
侯三指了指祖墳中間的大宅子:“咱們偷偷地溜過去,變成他們中間的人。這樣一來,偷樑換柱,就不會有人發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