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數:6059
靈兒:你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應該已經及笄了。那麼,姥姥要告訴你一件很重要的事。但因爲此事攸關生死,看完信後務必要將其銷燬。
而姥姥要告訴你的這件事,是跟一塊放在你娘嫁妝裡的玉佩有關係。這塊玉佩空了頭,所以叫空頭令。你記得一定要找到它,並將它好好保存。姥姥並沒有在清單上寫明,所以你不用擔心會被發現。
空頭令是月國林家的所有物,而姥姥便是月國林家的後人。在幾十年前,齊國國君入侵月國的時候,我的父親便將空頭令和一個小瓷瓶交給了我,並告訴我關於空頭令的秘密,並囑託我一定要好好保護這些東西。
在經歷過追殺和被捕,我最後被你姥爺所救,從此以後隱姓埋名,過上了普通人的生活。但我也害怕,關係我林家和月國的秘密,將會在我這裡消失。慶幸的是,我發現了你肩胛處的梅花胎記,總算鬆了口氣。
姥姥很抱歉,你還這麼小,便要讓你揹負上如此沉重的包袱。但是,身爲林家的後人,姥姥不得不做好防範。
現在,姥姥就告訴你,空頭令的秘密。
我林家在月國開國便存在了。雖然姓林,但其實是皇祖的一支。開國之時,便在巫族的加持下,誓死效忠皇祖,並承諾子孫後代都會守護好月國的寶藏。如有二心之人起了邪念,便會受到詛咒慘死。
你肩胛處的梅花胎記,便是詛咒的表象。一旦你得知了這個秘密,繼承了空頭令,詛咒便也存在了。我的父親沒有告訴我,詛咒到底是怎麼存在的,只是見過起了貪念的爺爺慘死的情形,便沒有起過邪念了。
空頭令是用來尋找寶藏的,只是幾代人以前,就已經失傳瞭如何利用空頭令尋到寶藏。不管是皇上,還是空頭令繼承人,都不知道這件事。所以,姥姥也沒辦法告訴你。或許,是因爲祖上害怕空頭令被濫用吧。
至於那個小瓷瓶,說是用來輔助空頭令的,但具體如何使用,姥姥也不知道。
記住,你是唯一得知此事的人,直到發現和你一樣有梅花胎記的後代。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了,姥姥擔心你會有生命危險。你娘和你大哥都不是空頭令的繼承人,所以你一定不能告訴他們。
好了,事情就是這樣,記得一定要銷燬了這封信。
甄佑靈猛地睜開眼,害怕和恐懼攫住了她的心。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害怕詛咒的出現,還是害怕被別人知道了這個秘密。
滅亡的月國,她是唯一能找到寶藏的人。如果被有心之人利用,她恐怕也在劫難逃。而那個詛咒,姥姥什麼都不知道,只留給了她無限的惶恐和驚懼。
從噩夢中醒來,她嚇得直喘氣。後背已經全部打溼了,冰涼的衣服貼着肌膚,讓她很是難受。可是她不敢自己起牀去更衣,只能忍受着絲絲涼意的入侵。
濮陽熙在甄佑靈驚醒而發抖的瞬間,也跟着醒了過來。聽着她急促的呼吸,感覺着她越來越涼的體溫,他一個翻身起來點了燈。
“娘子,怎麼衣服溼成這樣了?”濮陽熙把燈放在牀邊,走到櫃子旁翻出甄佑靈的裡衣,扶着身體有些虛軟的她起來換下溼衣服。隨後才把燈滅掉,上牀抱住一言不發的妻子。
雖然身體開始變暖,可心裡的涼意卻怎麼也驅不掉。甄佑靈咬着下脣,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
“娘子,你在害怕嗎?”濮陽熙在甄佑靈的耳邊輕輕問道,隨後又趕緊安撫她,“別怕,爲夫在你身邊,爲夫會一直陪着你的。雖然姥姥提到了詛咒,但是我也知道了,娘子不是也好好的嗎?所以,別害怕,沒事的。”
甄佑靈愣了一下,意識到從他們看了那封信到現在,已經兩天了,她並沒有出現任何怪異的症狀。但是,這並不能讓她安下心來,她還是會胡思亂想,擔憂詛咒會突如其來。
濮陽熙輕輕吻了甄佑靈的額頭,“娘子,爲夫答應你,不論遇到什麼事,都不會放下你一個人的。如果有一天,你離開了我,我會跟隨你的腳步,一起離開的。”
甄佑靈的眼淚毫無預兆地就往外掉了出來,她轉過身緊緊抱着濮陽熙,“熙哥哥,我好害怕,我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纔好。”
濮陽熙抱着她,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安撫她,“沒關係,你還有我,我們一起想辦法吧。”
甄佑靈吸吸鼻子,嗯了一聲後,窩在濮陽熙懷裡痛哭流涕。最後連自己怎麼睡着的都不知道,只知道第二天早上醒來後,眼睛乾澀的難受,不過心裡卻輕鬆了許多。
“娘子,感覺好些了沒?”濮陽熙得知甄佑靈醒來,端了一碗蔘湯和粥就回屋去了。
甄佑靈點點頭,“嗯,我已經好多了。”想到自己昨晚的失態,她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熙哥哥,我……”
濮陽熙揚揚脣,“我知道,別想太多了。先把蔘湯喝了吧,粥還有些燙,等涼一下再吃。”他把蔘湯端給甄佑靈,自己坐在牀邊慢慢地攪動着粥。
等甄佑靈喝了蔘湯吃了粥,濮陽熙扶着她去院子裡走了一會兒。入夏的太陽已經開始散發着炙熱的溫度,但是甄佑靈卻覺得曬得很舒服,讓她冰涼了好幾天的身體又暖又舒服。
“娘子,明天我們就要啓程回京城了,你的身體吃得消嗎?”濮陽熙想到來時她的樣子,不免多了些擔心。加上這段時間身心俱疲,他怕她堅持不下來。
甄佑靈心裡明白,事情還有很多,他們沒有那麼多時間可以耽擱。吐了口氣,在心裡給自己打氣,“熙哥哥,你放心吧,我沒事。雖然會難受一些,也不是不能忍受。畢竟,我來的時候,也忍過來了呀。”
濮陽熙看着她,驀地無奈地笑道,“那是誰一到柳州就邪風入體了呀,還在牀上躺了三四天。”
甄佑靈瞪着他,不高興地噘着嘴,“那……那是因爲我第一次這麼趕路嘛,有過經驗了肯定就會好很多了。”
“真的?”濮陽熙明顯不相信。
“真的,我的身體我最清楚。”甄佑靈信心滿滿地保證着。然而,事實證明了,她高估了自己的身體。回到京城後,她果然又燒起來了。幸好郎奕早有準備,給她施了針,又灌了藥,沒兩天就好了。
姥姥的信算是給了甄佑靈很大的提示,只是要怎麼做來,她還是毫無頭緒。本來還想跟濮陽熙商量一下,結果剛回來,他就被皇帝叫去了宮裡。等她病一好,濮陽熙就很爲難地告訴她,說他必須要出門一趟,會盡快趕回來的。
甄佑靈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驚呆了。他們還要找到空頭翡和寶藏之間的聯繫,他就這樣離開了,她一個人能行嗎?皇帝只給了他們三個月的時間,現在已經過去半個月了啊。
可是皇帝的命令,他們除了接受,什麼都做不了。甄佑靈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濮陽熙帶着玉墨等人,騎着馬奔馳而去。
春桃和秋堇每天都會給她傳消息,雖然趙敏莉還沒有露出馬腳,但已經有意無意地開始爲難起鍾君琦了。想到自己一點頭緒都沒有,乾脆先去給趙敏莉一個下馬威吧。最近積攢的疲憊和怒氣不少,總得找個人發泄一下吧。
到了將軍府,明明應該叫她一聲母親的,趙敏莉卻只能向甄佑靈行跪禮。甄佑靈此時也沒爲難她,笑容滿面地讓衆人起身,扶着甄老夫人,牽着鍾君琦就去了壽喜堂。
王妃駕臨,就算手邊有再重要的事,她也只能放下來。趙敏莉狠狠地瞪了甄佑靈的背影一眼,誰知道甄佑靈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一般,轉頭看個正着,嚇得她趕緊低下頭。甄佑靈也沒說什麼,只是脣角露出一抹諷笑。
陪着甄老夫人聊了一會兒,等她老人家累了回屋歇息。這才又問了蘭雲關於鍾君琦身體的事,這纔看着趙敏莉。
“想來也該叫一聲母親的,只是……考慮到夫人的年齡,以及本王妃的身份,實在有些不妥。還請夫人見諒。”甄佑靈柔柔地說着,讓趙敏莉有氣也只能忍着。
“王妃說笑了,妾身不過一介平民,豈敢承受王妃的尊稱,實在是折煞妾身了。”趙敏莉也不是吃素的,三兩句就說得好像是甄佑靈不尊老一般。
甄佑靈也不惱,依舊是笑得和煦,“本王妃的親生母親已經過世多年,加上宮裡稱呼的‘母妃’,娘或者母親這樣的稱呼,確實有些生疏了。便讓本王妃回府練習一二,下次一定請王爺同本王妃一同向夫人請安。”
鍾君琦本來還有些生氣的,聽了甄佑靈的話,差點笑出聲來。這是拿着宮裡的后妃和王爺的名號,明目張膽地欺負人家啊。
趙敏莉臉色微變,她既不是甄佑靈的生母,也不是宮裡的什麼人。若是讓別人知道了她敢這樣對王妃不敬,別說宮裡的人會找她麻煩了,就是易王殿下也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想到自己三番五次在甄佑靈手裡栽跟頭,趙敏莉心裡很是不服氣。可是,誰讓自己還沒有對抗人家的資本,她也只能暫時忍氣吞聲。
“王妃萬萬不可呀,妾身不過虛長一輩,實在是不敢擔此尊稱。還請王妃看在妾身初入將軍府,不懂規矩的份上,饒過妾身吧。”趙敏莉咬牙切齒地低頭認錯,卻還必須要露出笑臉。
甄佑靈很是遺憾地看着趙敏莉,本來還想繼續撒撒氣的,但是若做得太過就不好了。她露出更歡快的笑容,“瞧夫人緊張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本王妃在欺負你呢。”
鍾君琦坐在一旁忍得好辛苦,不過也確實讓她解氣不少。從趙敏莉進門以後,她就三不五時把自己叫去她的院子,故意罰她站,還東拉西扯地跟她說些有的沒的。現在看她被戲弄,心情那叫一個大好啊。
趙敏莉感覺自己的笑已經快撐不下去了,正想找藉口告辭的時候,就聽到甄佑靈偏着頭,很關切地問道。
“對了,夫人,你進門後,承擔着爲我將軍府開枝散葉的重任。不如,讓蘭雲給你把把脈,看夫人的身體是否需要調理,如何啊?”甄佑靈笑眯眯地跟趙敏莉說着,疑問的話語卻是堅定的語氣,不容拒絕。
趙敏莉的脣角扯動了一下,趕緊拒絕,誰知道這個女人會不會對她下毒手,“多謝王妃的美意,只是妾身前幾日纔去醫館把過脈,大夫說妾身的身體不錯,不用特別擔心。”
甄佑靈有些懊惱地看着她,“哎呀,這外面的大夫怎麼比得上蘭雲呀,那些大夫並不精通婦科。但是咱們蘭雲,可是在宮裡專門接受的婦科方面的培養,醫術自然是頂好的。本王妃一心希望咱們將軍府能人丁興旺,沒想到夫人卻這麼直接地拒絕了本王妃的好意,真是令人傷心呀。”
鍾君琦也有些黯然地握着甄佑靈的手,“王妃,可能是因爲蘭雲現在在我身邊,所以母親信不過吧。都是媳婦的錯,竟然不能讓母親信任。”
趙敏莉的眼皮跳動得厲害,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若是還敢拒絕,那就是不是好歹了。深吸一口氣,她強扯出笑容,“既然蘭雲精通婦科,那妾身自當是希望能得到更好的診斷。妾身不知此事,所以才拒絕了,還請王妃原諒。”
甄佑靈聽了這話,立刻露出笑容,“既然如此,那擇日不如撞日,就現在吧。”她轉頭對鍾君琦身後的春桃說道,“桃兒,去吧蘭雲叫來,就說要給夫人把脈,調理身子。”春桃得了令,馬上就離開了。
趙敏莉沒想到甄佑靈這麼急切,想推辭的話在嘴裡繞了兩圈,最後還是吞了下去,“妾身多謝王妃的關心。”
甄佑靈擺擺手,“雖然本王妃嫁人了,但將軍府畢竟是孃家。孃家人丁興旺了,本王妃才能過得安心呀。”
“勞王妃如此操心了。”趙敏莉笑得勉強。她現在只想上去把甄佑靈那層虛僞的外表扒下來,讓別人看看她內心的黑暗。
蘭雲很快就揹着藥箱過來了,見到甄佑靈後,趕緊上前跪安,“奴婢見過王妃。”
甄佑靈揮揮手,“起來吧。想必叫你來的目的,桃兒已經告訴你了。本王妃也是覺得趁着還在府裡,親耳聽到會更安心一些。去吧,給夫人把把脈,好好診斷一下。”
“奴婢明白。”蘭雲起身後走到趙敏莉身邊,坐在她下首的座位上,麻利地拿出脈枕,微微笑着跟趙敏莉說道,“夫人,奴婢逾越了。請伸出你的右手,讓奴婢爲你把脈。”
趙敏莉現在騎虎難下,只能伸出自己的手放在脈枕上,讓蘭雲給她診斷。好一會兒,蘭雲又讓她伸出另一隻手,表情很嚴肅地感覺着。等把完脈,蘭雲收拾了脈枕,面無表情地看不出是好是壞。
“蘭雲,夫人的情況怎麼樣?”甄佑靈出聲問道。
蘭雲笑了笑,“夫人的身體很不錯,但還是有些氣血虧損。奴婢會寫一張方子,按照奴婢的方子吃上幾副,就會有很大的改善。”
“氣血虧損啊,那應該問題不大。”鍾君琦摸着下巴點點頭。
蘭雲拿出紙筆,行雲流水地寫了一張藥方交給趙敏莉,“夫人,裡面的藥材都是補氣血的,對你的身體很有幫助。”
趙敏莉接過藥方,假意地道謝,“勞煩蘭雲姑娘費心了。”等她回去以後,一定要把這張藥方撕成碎片。
甄佑靈像是知道趙敏莉心中所想,看着秋堇說,“堇兒,夫人的身體事關重大,抓藥煎藥這些事,你就代勞了吧。另外,這關係到將軍府的子孫,你務必要小心伺候夫人用藥,聽到沒?”
秋堇福福身,看着趙敏莉說道,“奴婢明白。”隨後走過去,“夫人,請將藥方交給奴婢吧,奴婢一定會按時將藥送過去的。”
甄佑靈發話,趙敏莉即便不願意,也只能把藥方交給秋堇。但嘴上還是虛與道,“讓秋堇姑娘來照顧妾身,妾身實在是惶恐呀。不過是抓藥熬藥的事,還是交給妾身的婢女吧,妾身也會按時喝藥的。”掙扎着,她不能讓甄佑靈得逞。
“既然夫人都這麼說了,那就這麼辦吧。”甄佑靈給了秋堇一個眼神,“堇兒,既然夫人都發話了,你就把藥方交給她的婢女吧。”秋堇也沒開口,恭敬地把藥方遞了出去,然後才聽到甄佑靈說話,“希望下次本王妃過來的時候,能從蘭雲那裡得到更好的消息。”
趙敏莉心中一哽,這根本切斷了她不打算抓藥喝藥的後路。當然她可以用喝了藥沒療效的藉口,但是甄佑靈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她,還會讓那個蘭雲繼續給她診斷開藥。
“王妃費心了,妾身會好好調理愛惜自己的身體的。”趙敏莉說完這話,看了看外面,起身說道,“妾身還有要事要處理,請王妃允許妾身先告辭。”
目的已經達到,甄佑靈也沒多爲難趙敏莉,“既然如此,夫人就先去忙吧。叨擾良久,本王妃實在過意不去啊。”話雖如此,臉上卻一點過意不去的表情都沒有。
趙敏莉的額角抽抽了兩下,說了兩句後,便匆匆離開了。等趙敏莉離開了,甄佑靈跟鍾君琦對視一眼,也跟着離開了壽喜堂。
去了堯鬆苑,鍾君琦遣退了下人,兩人坐在涼亭裡喝茶。
“我以爲你們還要幾日纔會從柳州回來呢。”鍾君琦看着甄佑靈笑道,“有沒有查到什麼呀?”
聽到這話,甄佑靈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姥姥留給她的那封信,眼神閃了閃,露出無奈的表情,“姥姥的禮物,就是一個小瓷瓶。結果還沒告訴我,那個小瓷瓶是幹啥的。”這是實話,只是保留了其他的真相。
鍾君琦挑眉,不覺莞爾,“姥姥這是給你打啞謎呢,是不是還留了什麼線索,打算考考你,看你能不能找到真相。”
甄佑靈聳聳肩,“然而你猜錯了,姥姥就給了我一個小瓷瓶,什麼都沒說。”一隻手撐着下巴,她看着鍾君琦,“也許姥姥是打算交給我的時候告訴我,誰知道會……所以,這個瓷瓶就成了一個不知道用來幹什麼的擺設了。”
鍾君琦拍拍她的肩,“沒關係,至少那是姥姥給你的禮物。真不知道的話,就好好保存吧。”
甄佑靈點點頭,露出笑顏,“我也是這麼想的。”但事實卻是,有些是她不得不去做。
鍾君琦吃了一塊杏仁酥,想到甄佑靈今天對付趙敏莉,不由得笑起來,“從她進門到現在,今天怕是她最狼狽的一天了吧。”
甄佑靈知道她說的是誰,臉上滿是不屑,“心懷鬼胎,就要有被戳破的準備。我現在不過是小小地捉弄了一下她,這樣都受不了了,等她以後發現了,恐怕只能哭死了。”
“你真的要用嗎?”鍾君琦不確定地問着,“這樣會不會不太好呢?”
甄佑靈很嚴肅地看着鍾君琦,“君琦,我知道你不希望事情發展到絕境。但是有些人,如果你一開始就對她仁慈,最後受傷甚至悲慘的人,只會是你。對於敵人,心慈手軟只是給了對方更加厲害地反擊的機會。所以……”
“所以,你放心吧,我知道了。我只是覺得,這樣做,實在有損陰德啊。”鍾君琦嘆了口氣。
甄佑靈拍拍她的肩,“你放心吧,這個主意是我出的,要損陰德那也是損我的。你這麼善良,老天爺都不忍心讓你受苦的。”
她一個經歷了生死的人,哪裡還在乎什麼陰德。她只知道,如果自己佔主動,最後死的人便會是自己。她還有愛的人,不能讓他們收到傷害。
鍾君琦苦笑,“你呀,不要什麼事都替我們扛了。你這樣,讓我們於心何安呀。”
甄佑靈瞅着鍾君琦,突然露出一抹調皮的笑容,“既然如此,那就早些生個侄兒給我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