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信坐在旁邊,一邊摸着後腦勺,一邊低聲嘀咕道:“零哥低調?當衆把李校長的兒子打殘也算低調?”
“你說什麼?”林亦笙似乎聽見了馮信的低語,問道。
“沒,沒什麼,零哥的確是才華橫溢,行事低調!”馮信急忙解釋道,他雖然是宿舍四兄弟中體格最強壯的一個,但不知何故,也是最弱勢的一個。
“是吧,黑子這麼老實都說是了,零哥你就捨身一次哈。”林亦笙添油加醋道。
陳零滿臉的爲難之色,道:“亦笙你別開玩笑了,那種破活動,我可不想去,再說,我也沒什麼才藝可以上去展示的。”
“零哥你纔開玩笑了,上個月燎原那廝在舞廳裡惹事,對方要求軋舞定輸贏,零哥你一身出神入化的機械舞不是把對方擺平了麼,這事我們學校的人雖然不知道,但零哥你那身精湛的舞技一直震撼着我們柔弱的心靈啊!”
陳零劍眉一挑,盯着林亦笙,道:“不去。”
林亦笙的臉頓時扭曲成苦瓜一樣,聲音悲愴地道:“零哥,最後一次團活動你也不成全我,叫我有何面目見人啊……”
陳零白了他一眼,道:“一個宿舍一個節目,我們宿舍有你跟燎原不就可以了嗎?”
說起燎原,林亦笙“切”了一聲,道:“那貨就知道把妹,他能搞什麼像樣的節目,至於我,出出點子還行,要真表演節目啥的我真的不在行,所以啊零哥,這次您一定要出手相救,讓小弟完滿完成這次活動,然後問輔導員那傻逼要滿學分,賺上一筆一等獎學金,然後順利歸隱。”
看着林亦笙可憐兮兮的模樣,陳零心裡有些不忍,這個學習不算很好但是一直很勤奮的人,三年來,一邊做兼職一邊讀書,用的都是自己的錢,從未問家裡要過一分,如果讓他拿到了一等獎學金,應該會緩解一下經濟壓力。
“我只管表演,不包質量。”略略猶豫了一下,陳零最終還是開口道。
“謝謝零哥!”瞧得陳零答應,林亦笙大喜過望,“零哥出馬,質量不用包,也是上乘的,嘿嘿。”
“零哥出馬,這個場我必須得捧,到時候我也去看,呵呵。”馮信在一旁湊着熱鬧說。
陳零聞言,也是呵呵一笑。
晚上九點左右,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師山大學卻依舊人聲鼎沸,各處燈光下,人影綽綽。
大學東邊,一個偌大的田徑場躍然在眼,淡淡的月光下,映出一片朦朧。
視線移入,首先看見的,就是中央處的足球場,場上綠草如茵,不少情侶在擁坐其上,說着甜蜜的情話,做着親暱的動作。
圍繞着足球場,是一條環形的塑膠跑道,闊若十米,足以讓八人並走,紅底白線,遠遠望去,有點像公路的感覺。
足球場兩側,是高高的看臺,臺上設有座位,供人觀賞比賽所用,但此時卻成爲情侶的專用座。
此時,一邊的看臺下,塑膠跑道之上,正密密麻麻地站着一羣人,其中一些在搬臺搬凳,一些在擺弄音響,還有一些在做着某些動作,似是在舞蹈熱身。
正是陳零所在的班級——中文系2班的人。
時間將近九點,田徑場的入口處,不急不緩地走進來一個人。
來人緩步而行,正朝對面的密集人羣走去。
“零哥,你可算來了。”待陳零去到人羣前,一道人影從中匆匆走出,手裡拿着個筆記本,正是陳零的好兄弟兼團支書林亦笙。
“急什麼,不是還沒開始嘛。”看着林亦笙有些焦急的樣子,陳零不由笑道。
“還有三分鐘。”林亦笙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接着又轉頭看着陳零:“零哥,你準備好了吧?你的節目排在第六。”
陳零一愣:“準備?什麼準備?”
林亦笙虎軀一震,額頭上黑線爬上,問道:“你的節目該不會沒準備過吧?”
陳零一偏頭:“沒有。”
林亦笙汗如雨下,他急忙把陳零拉到一邊,低聲道:“零哥你不是吧,這團活動可是最重要的一次,輔導員親自出席的,你一點準備都沒有,萬一出了點意外,這活動就砸了!”
陳零眉頭一挑:“老子上場,能出什麼意外?”
林亦笙當即被噎着了,但爲保險起見,他還是說道:“我自然相信零哥才藝通天,但以防萬一嘛,要不在你上場前的這段時間裡,你練練?”
“不用不用,練個球,不就一個節目嘛,幾分鐘的事,跟燎原嘿咻嘿咻一樣,一下子就完事了,還練什麼啊。”陳零連連擺手。
林亦笙當即石化,他看着陳零,眼裡滿是異樣的神色,這零哥果然天賦異稟,嚴肅認真的團活動節目他都能比喻成燎原的男女之事,果真奇人也!
“看什麼啊,你零哥我帥你又不是第一次看到,快過去吧,活動開始了。”無視林亦笙異樣的目光,陳零拍了拍後者的肩膀,然後朝前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