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亡語高塔內還有很多通往塔頂的路,早在我被攝婆劫持到這裡之前,兮望就應該躲在了這裡。
當我被攝婆扔進六芒星法陣的時候,正巧看到了躲在那堆滿了各式各樣武器的木架子後面,大刀和斧子交錯之間,看到兮望那丫頭古靈精怪的臉。
沒有發出聲音,兮望只要微微動動嘴脣,我就能猜到她要說什麼。
“拖住攝婆,想盡一切辦法拖住攝婆。”兮望這麼說的,當我想問她拖住之後呢?接下來怎麼辦的時候,那鬼丫頭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那股不知名的液體開始在我體內四處的遊竄,似乎在尋找着任何還未被它侵蝕、佔據的組織、細胞。
就連我的靜、動脈也不能倖免,有什麼東西在裡面涌動着,手臂上青筋暴起,而且那些液體開始朝着心臟、大腦所在的位置,雄赳赳氣昂昂的前進。
突然間,那種來自液體的壓力像是泄了氣的皮球那樣,瞬間變弱,開始朝着魔王那張巨大的嘴巴內涌入。
我能明顯的感覺到,魔王雖然吸走的只是他注入我體內的液體,可是,這些液體如同富有極強的粘性似得,在離開我體內的時候,同時也帶走了另外一部分不屬於我的力量。
玉符的力量,沒錯,那正是玉符的力量。
下意識的低下頭去,胸口那匹駿馬的紋身,雖然還在,可是這紋身相較於之前是越來越黯淡,正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着。
靈魂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撕扯一樣,也隨着那股力量朝着魔王的體內靠近。
“你!你!你!”
幾聲驚愕後,原本還娟娟流淌的液體,竟然停滯下來,大部分朝我的體內涌入,只有極少數的那部分回到魔王的體內。
整個空間如同玻璃做的,“嘭”的一聲,頭上的空間出現了一道細微的裂縫,這道裂縫開始迅速的朝四面八方擴散,淅淅瀝瀝落下來的玻璃碎片上,一面還是熾熱蠕動的岩漿,另一面則是深邃的星宇。
崩塌後的時間,呈現出它原本應有的顏色,還是那座高塔,還是那個法陣,莫名其妙的我站在法陣中央,佇立在面前的人,從攝婆,轉而變成了兮望。
驚魂未定我的看着兮望:“丫頭,你怎麼纔來,你知不知道,剛纔我差點就要被攝婆害死了,對了,那攝婆根本就不是什麼嘍囉,是魔王!”
我像是發現了什麼大新聞似得,跟兮望分享着,而後者卻無動於衷的應了一聲:“哦,你沒事就好了。對了,曲長歌呢,沒跟你在一起嗎?”
“跟我在一起?”我心中隱約的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一閃而過,還是一五一十的說道:“一開始是在一起,後來被一隻瘋狗給殺了。”
兮望讓我將當時的事情仔細的說給她聽,講完之後,兮望若有所思的沉重頭,良久長舒一口氣說道:“看這樣子,曲長歌和攝婆是分贓不均,攝婆將曲長歌殺了而已。”
“啊!”我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我就說嘛,那樣一隻噁心的狗,就算再來幾隻,也不能短時間內將曲長歌給殘忍的殺害了,而且還掛在吊燈上。”
看來,攝婆和曲長歌兩人這個合作關係,並不是多麼的牢靠,更像是一種相互利用的結果罷了。
在我剛遇到攝婆的時候,攝婆的那些喪屍,甚至就連攝婆自己,連同我,都被曲長歌那詭異的繩子束縛住,因此而上攝婆動了殺機,也不是並無可能,畢竟,攝婆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已經將我引誘至這裡,並且奪走我身上的玉符。
“喂喂喂,丫頭,你幹什麼!”兮望突然撲過來,粗暴的撕開我的衣服,毫無形象可言,看到我身上的紋身,才長舒一口氣,安下心來說道“還好,還好,紋身還在!”
我有些不悅的將兮望一把推開:“看什麼看,我剛纔差點就被這東西折磨死了。而且,你他孃的讓我拖延,拖延,差點被把我自己拖累死。”
“我當然是爲了救你了!”兮望挺直腰板,理直氣壯的說道:“你要知道,不管是你,還是我,就算我們所有人的力量加在一起,也不可能是那攝婆的對手的。所以,必須想辦法削弱攝婆的力量,或者是在攝婆最虛弱的時候,才能趁其病,要其命!”
看着兮望那咬牙切齒的勁頭,真的很難想象到,她和攝婆兩人到底是多大仇,多大恨,不過,換成是我,估計也會如此對攝婆。
“在亡語高塔的後面,還有一個風車驅動的磨坊,風車雖然已經不能用的,但是在風車上有一條通往亡語高塔後門的道路,隨意我便從那裡進去,才能第一時間的來到亡語高塔的塔頂。看到那六芒星法陣,立即瞭然於心,只不過,還真沒想到攝婆,竟然是魔王啊。”
看着兮望那副一切都瞭然於胸的表情,我不由的苦笑道:“還着沒發現,你能有沒想到的時候。”
不過,薑還是老的辣啊,攝婆跟兮望這丫頭鬥,真是不長眼啊。
攝婆最完美的計劃,便是利用亡語高塔這與虛空最接近,結界最薄弱的地方,利用法陣的加持,以及他的能量,將我帶入虛空。
而他穿越到孤獨地獄時,遺失在虛空中大部分的能量,就會朝他主人的體內涌入,而攝婆再將這股力量,也就是那噁心的液體,導入我的體內,讓我,成爲他能量的一部分,而我身上又有玉符所賦予的紋身。
如此一來,攝婆只要將他的能量抽回,別說玉符了,就連我都會被攝婆抽乾。而最後的贏家,攝婆,非但可以獲得遺失的能量變得更強大,還可以獲得玉符的紋身,真是一石二鳥的好計謀啊。
只可惜,只可惜,還是被兮望擺了一道。
我本想繼續追問,攝婆最後怎麼了,卻看到一個搖搖晃晃的身影,漸漸的走進我視野中來,是那個夜幕鎮的老巫婆,她的身後,還有沐熙熙、胖子等人。
我的神經離開緊張起來:“小心!着老巫婆是攝婆的人。”
然而,老巫婆卻將那一身黑袍退去,同時從臉上扯下那一層易容用的皮囊,露出真實的面目,朝着兮望深深鞠了一躬:“小姐,您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