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27章

“嗚嗚……疼、疼…啊…”此時的虞羈已經沒有了原先的硬氣, 整個人趴在地上不停地掙扎,汗溼的頭已經散落四周。

眼淚與汗水已經弄糊了整張臉,帥氣的臉龐因爲痛苦而扭曲着, 紅脣上沾染着些許血跡, 那是無法承受來自身體的疼痛, 活活咬出來的。

他虞羈體質有異可以百毒不侵, 可不併等於就不會疼痛, 也不等於就可抵抗盅毒的折磨。黑衣人見劇毒無法湊效後,立即將盅毒植入他體內,瞬間, 疼痛自心臟傳達來,猶如萬箭穿心。

“說不說?”黑衣人提起地上的他, 發狠地道。

“你、你…呼…讓我說、什麼?我說…他是、我娘子, 你、又不信……”咬牙切齒, 好不容易將想要說的話說完,虞羈直喘粗氣。

“我再給你一刻鐘的時間, 看你招不招,不招我們可有的是方法讓你說出來。”爲首的黑衣人說着,刑具旁的另一名黑衣人便取出了烙鐵,晃盪到了他在面前。

恐懼地看着面前散發着熱度的東西,虞羈不自主地哆嗦着往後縮了縮, 朐口的劇痛讓他沒法作出多餘的動作, 即使就那麼靜靜待着也是汗如雨下, 更惶論有任何舉動。被如此折磨, 疼痛難忍, 他有時候甚至希望這些給他個痛快好了,可想想又不甘心。

萬分煎熬的一刻鐘總算過去, 疼痛依舊繼續,虞羈努力保持清醒,想看看對方還有什麼招術使出來,迷迷糊糊中只聽得有人說:“他既然不願意說,殺了他算了。”

夜深十分,南天寒靜靜立在客棧的窗前,他剛從彭城的日月宮聯絡點回來。到現在爲止小虞已經失蹤3個時辰,他出動了手下的各種勢力進行搜行都沒有找到他。只能大概確定他們大概在哪片地區。

能有這種的行動能力,除了皇上,他實在想出不來誰還有這樣的實力。可是皇上抓小羈又爲何事?他都已經答應自己讓他和自己在一起,現在這又是玩的哪一齣?皇兄應該不會傷害小虞吧?

握緊手中的銀鏈,南天寒微微有些嘆氣,這還是第一次有了無措又無力的感覺。爲小虞失蹤感到無措,又因爲無法快速找到他感到無力。

手中的銀鏈已經有些暖暖的溫度,就像小虞給他的感覺。這條銀鏈是小虞在新年的時候送給他的禮物。原本還一度鬱悶的以爲他忘了給自己準備,原來卻是早有安排——精心找人打造了一對刻上了兩人姓名的足鏈。其實早就該知道的,他忘了誰也不會忘了自己,他可以感覺得到他對自己的喜歡。他一向不喜歡遮遮掩掩,喜歡就喜歡,高興就高興,一直都明明白白的寫在臉上。而不像自己,就算再喜歡也會藏在心裡,不告訴對方,當然很多時候會這樣都是因爲他不可以有弱點,他不能讓外人覺察到他對他的重要性。

突的一聲輕響自窗外傳來,南天寒警惕地喝道:“誰!”瞬間從窗子裡躥了出去。

黑影在屋頂上急行,他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幾個起落間已經追出了很遠的距離,就在快要追上的時候黑影卻不見了。

落在小院前,南天寒小心地四處察看,趁着微弱的月光,判斷小院是個廢棄的場所。然而半合着的窗戶裡卻奇怪地閃着微弱的燈光,運氣護住心脈,輕輕推開了閉合的木門。

“小羈!”南天寒大驚,毫無防備地衝了進去,微弱的燈光中,虞羈正衣着凌亂地蜷縮小屋的角落,臉色慘白,汗溼的頭亂凌亂地散落一旁。

“小羈?小羈醒醒……”輕輕搖搖懷裡的人,完全沒有反應,南天寒草草檢查了一下沒發現什麼明顯的傷痕。只得快速將人帶回客棧,將精通醫術的左非召回,仔細進行診治。

“主子,虞公子沒事,只是脫力暈過去了。”看見對方嚴厲的眼神,左非只得詳細解釋道:“屬下從公子身上多處發現了針孔及盅蟲活動的痕跡,想來是受到了嚴刑逼供,這是暗衛最常見的手段。”

“不錯,剛纔引我到小院的黑衣人確是黑蒼沒錯。”南天寒點點頭,從光子手中接過熱毛巾,細細拭去牀上昏睡過的人額頭上的冷汗。轉而擦拭手時,發現蒼白的指尖上也佈滿了針孔!正所謂十指連心,可以想象當時手的主人所受的苦楚。眼中寒光一閃,吩咐道:“左是聽令!”

“屬下在!”

“本王要你不惜一切代價,至少傷他一臂!”南天寒狠狠道,皇兄,敢動小虞,這還是輕的,看在他只是聽令行事的份上,我只要他一臂。

“是!”左是叩首,自是明白他說的是誰,立馬就要離開。

“等等!”叫住正要離開的人,南天寒又補充道:“告訴他,讓他轉告皇上:三年內,我不會再理會江湖任何事,讓他好字爲之。”

“是!”

虞羈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南天寒正躺在他身邊,讓他一度以爲自己已經死了,他記得當時那個人要殺他來的。可是身上傳來的痛楚明明白白地告訴他,這是真的,他真的沒死。

“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熟悉的聲音傳來,讓他有些晃若隔世。

“我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輕輕低喃,眼眶卻紅了起來,活着的感覺真的很好,可以待在自己喜歡的人身邊。

“已經沒事了,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

“我不知道,他們只一個勁地問我你的身份,還有日月宮的位置,我不說,他們就拿針扎我……”說到這裡,淚已經下來了,想起當時的痛,現在身子也不由得害怕輕輕顫動。

果然如此,南天寒心裡嘆了口氣,皇兄果然還是不太放心小虞,所以用這種方法試他。可是他又怎麼會知道相愛的人是恨不得自己替對方死,又豈會因爲懼怕他們所使的手段而屈服?輕輕拍打對方的肩膀以示安慰,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良久,虞羈才控制住情緒,鎮靜地問道:“我怎麼會在這裡?”

思慮再三,南天寒還是決定如實相告:“皇兄不放心你,那些人是他找來的。”半晌又低聲補充道:“對不起,小羈,讓你因爲我受了這麼多苦……”

此時的虞羈有些慶幸自己扛住了,沒因爲吃疼就嘴軟,扛住了也就是爲和南天寒在一起加了一把勁。同時又有些委屈,他掏心掏肺地對一個人好卻還是遭到別人質疑。

“那他現在放心了麼?”

“不知道,應該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了,他要真敢再如此,我定不會再這麼輕易罷休的。”南天寒也有些底氣不足,皇兄是皇上,他的心思不是一般可以猜得着的,他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向他提出一此警告與抗議。

“他放心了就好,這頓疼總算沒白挨。”虞羈如是安慰自己,還以爲必死無疑了,想不到竟然是這樣的烏龍。

“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雖然他身上都是些皮外傷,而且都已經上了藥,南天寒還是很不放心地問道。

“沒事,只是傷口有點疼,還有點癢癢。”

“會不會餓?我讓人弄些吃的上來?”

“不用,現在還不想吃。對了,方林怎麼樣了?他沒事吧?”想起昨個兒夜裡黑衣人將他和影衛圍在一起的情形,急忙問道。

“他沒事,他的功夫好着呢。”左是的功夫在江湖上也算是一流的了,而這個方林和左是可以說是和左是不相上下。只不知是誰的高徒,這麼多年來也沒聽說過哪個道士有這等的功夫。

“那我昨天不是自作多情了?他根本就不需要我解圍嘛…唉…還真是真人不露相,想不到他這麼弱弱小小的樣子,竟然是高手。”苦惱地低喃,好像又丟人了。

南天寒悶笑,真是後知後覺,現在才知道多管閒事了。

“不許笑!”惱羞成怒的虞哥兒難得有氣勢地低吼,隨即又有些泄氣:“誰讓你不早點告訴我的!”

南天寒無語:誰讓你動作這麼快來的?根本就不知道深淺就上前摻和:“好了好了,以後我一定先告訴你就是,只是你也不能太急了吧?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蟲子,怎麼知道你什麼時候會做什麼?你做之前總算知會一下,我才能告訴你吧?”

“唔…也就對喔。”有些不好意思地習慣性撓撓頭,磁觸到手上細細的傷口,又是一陣眥牙咧嘴:“嚯嚯嚯……疼!”

“知道疼就別亂動,好好養着,過兩天就好了。”皺皺好看的眉低斥,人家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他家這位主兒卻是傷疤沒好便忘疼了。

“南天寒,我們明天就離開這裡吧。”雖然昨天他還叫嚷着要在這裡停留一段時間,可是現在他是一點不願意在這裡多待了。在這裡的遭遇讓他有點心有餘悸,現在他只想儘早離開這個讓他痛苦的地方。

“行,聽你的,那我們就早點到江南去好了。”聽李誠回報,林縣的宅子已經提前趕工完成了,現在過去正好可以入住了。而且小羈也一直念念不忘他娘,前些日子夢裡也經常喊她。

那就早點回去好了,也早點讓他看到自己給他準備的驚醒。他也可以早點認識一下,小羈的親人,見見他一直掛在嘴邊的勾欄院衆人,還有那個讓小羈很是尊敬的縣令。

“小羈。”

“嗯?”

“到了林縣,我們去看看你娘吧?”輕聲問道,雖然自己一早就打定主意要去見見他娘了,可是還是想看看他的態度。

“啊?看我娘?”虞羈一愣。

“你不樂意?”眉角一沉。

“不是啦,只是你可是做好心理準備,搞不好我娘會趕你出來。”想想孃親潑辣的性格,這還真是她做的出來的事。

“那你是站哪邊?”

當然是站你這邊了,虞羈心裡理所當然地想,卻又無法將這樣露骨的話語說出口,半晌還是小聲說道:“我跟你……”雖然有些對不起孃親,不過還是會這樣做。他想和這個人在一起,就算娘不同意,他也要和他一起。不管怎麼樣,以後一定要好好孝順娘,虞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