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聽說今天在街上遇到襲擊了?”虞羈剛回到客棧南天寒便問道, 想是已經從暗衛那裡聽到了消息。

“是,也不知道是什麼人。”虞羈如實回答。

“不知道就算了,這件事交給我去處理。今天玩得怎麼樣?好玩麼?”

“嗯嗯嗯, 已經好久沒有這麼去逛過了, 前陣子一直在忙着趕路, 今天總算是過足了把癮。”接過李誠遞過來的茶坐到了南天寒對面:“你的事情忙完了麼?”

“我的事情是忙不完的, 只能說現在將手上緊急的事務處理完了。”南天寒慵懶地靠在書桌旁, 示意李誠退下。

“我今天給你買了個東西。”想起了那支玉簪,虞羈趕緊從袖袋裡小心翼翼掏出髮簪,有些不好意思地遞過去:“那個, 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但是它也算是我的一片心意……”

“定情物?”南天寒不懷好意地問。

“那個、那個, 你都有送我東西, 所以我……”虞羈有點結巴, 不知道該怎麼表達纔好。

“所以才和我交換麼?”南天寒幫他補充道。

“嗯。”聞可未聞聲音傳來,虞羈已經漲紅了臉, 畢竟兩人都是男子,要說交換信物多少有點彆扭。

“那不給我別上?”見他一副低頭認錯的模樣,南天寒不住地好笑。

小心將玉簪別在南天寒的青絲上,如斯美人,看得虞羈又有點發癡, 趕緊斂斂神轉移話題:“那個, 你什麼時候給我派暗衛了?今天他們救了我一命, 剛開始還嚇了我一跳。”

“從宮裡出來就一直讓他們保護你的安全啊, 你那些三腳貓功夫, 危險時刻根本靠不住。況且此次出來本來就兇險萬分,自然要有些準備才行。”

“謝謝你……”

“要謝我就犒勞我一下吧, 我今天累了一天了。”南天寒壞笑着就去扯對方的衣物。

“喂喂喂……我出去一天了,混身是汗,我要洗澡!”虞羈自然不會從。

“沒關係,我們一起洗……”平凡的一天就這樣在南天寒的壞笑聲中結束……

原本正該是睡得正香的時候,然而此刻虞羈卻不安地在房間內左右踱步。南天寒他們出去已經很長時間了,他雖然不知道他們是去做什麼,卻也明白那是很危險的行動。要不然他也不會一出日月宮便將帶出來的六名暗衛中的左是左非兄弟保護他的安全。

“左是,他們去了多久了?”虞羈第6次問道。

“回虞公子,宮主他們已經去了3個時辰。”冷淡的聲音從房樑上傳來。

“不行,他們去了這麼久,再不回來天就要亮了,你和左非一起去看看。”虞羈不安地道,他們選擇晚上行動,自然不是什麼很光明磊落的事,天一亮,他們的危險也會越大。

“可是……”宮主的命令是保護虞公子。

“別可是了,我哪也不會去,就呆在這裡,難道你們對自己的地盤也不放心嗎?況且要是宮主出了什麼事,誰擔待的起?快去!”虞羈難得的威嚴了一次,冷着臉命令道。

“是,屬下馬上就去打探一下情況,但是虞公子萬不可離開客棧。”得到了保證,左是左非這才違背南天寒的命令,聽從虞羈的吩咐趕去增援。

左是左非趕到的時候,行動已經接近尾聲,只是南天寒很背的中了毒,誘發了全身的劇毒而無法再繼續參加行動。要說南天寒從小食用毒草,按說是萬毒不懼纔是,可是正所謂世間萬物,一切都是相剋相生。

南天寒百毒不侵卻小小的天年花相剋,這種不起眼的小花平日裡難得一開,但一開卻可以誘發毒草的全部劇毒。也正是因爲如此,南天寒纔會在狙殺沈晴天的時候沒能一擊得手,驚動了他的衛士,引發了激烈的打鬥。

左是左非沒去之前,行動已經到了尾聲,他們的加入更是加快了速度,很快一行人便趁着黎明的黑暗速速離去。

看見混身是血的南天寒出現在面前時,虞羈被駭了一跳,瘋了一樣撲了過來:“他怎麼了?怎麼會這麼多血?”

這時的南天寒劇毒發作,勉強保持了一絲清醒的意識:“我沒事,這不是我的血……”

留守客棧的劉先,號稱半個神醫,南天寒一到地便開始了施救,虞羈也就從他嘴裡聽說了南天寒沒有外傷他才稍稍定了定神。馬上又聽說他現在劇毒發作,一顆心又被提了起來:“他現在到底怎麼樣?”

“劇毒發作,我們現在只能用內力護住他的心脈,具體如何解毒,我現在也沒辦法,最好送回王府,請我師傅前來救治。”一番診治下來,劉先這才道。

“真的沒有辦法麼?”虞羈焦急地問,以至於完全沒有發覺劉先說了一個詞——王府。此時南天寒臉色慘白,冷汗不斷滴落,才一會兒的功夫他已經完全昏過去了。

“毒草的毒性一旦被激發到目前爲止是沒有解藥的,現在我們只能想辦法減弱它的毒性。看能不能用別藥以毒攻毒,重新找到宮主體內毒性的平衡。”劉先如實相告。

“那我們馬上出發。”突然又想到自己的血,忙問道:“如果有可以解百毒的藥丸,能不能解毒呢?”

“毒草發作藥石無醫,就算是九轉還魂丹也只能是減弱毒性。”

天還沒亮,一行人便出了城,急急直往北趕,不過虞羈並不知道,他一門心思守在南天寒榻前,其他一切事由均是李誠等人安排。

也是因爲如此他錯過了江湖上青衣幫總部、分部各主事者一夜間被肅清,或陌名暴斃的消息。一時間,青衣幫人心惶惶,眼看着將分崩離析。

小心將南天寒額頭上的汗珠細細擦去,虞羈發現他的嘴脣開始發黑,任誰也知道這是毒性加劇的信號。看着榻上毫無生氣的人,心底止不住地心疼與忿恨:一次毒發就讓他身陷險境,以前修練毒功的時候又會是何等的痛苦?南天寒的親人究竟是何等心腸,竟然會讓自己的孩子去修習這種功夫!

一路上,雖然已經護住心脈,劉先也不停地想方設法解毒,然而南天寒清醒的時間還是越來越短。就算是清醒了也是被毒發時的劇痛折磨的痛苦不堪,虞羈看得恨不得自己代他受過。

“你幹什麼?”劉先踏進馬車便看見虞羈正劃開了自己的手腕將自己的血喂到南天寒口中。

“我的血可以解毒,療傷,我想看看能不能救他。”虞羈現在也顧不上不能讓這個秘密讓別人知道了,他想救南天寒,想減輕他的痛苦。

“爲什麼會這樣?”劉先疑惑地問。

“我也不知道,反正小時候就這樣了,先是發現可以用來治傷,後來又發現還可以用來解毒。”虞羈邊說着,邊看着自己的血流進南天寒的嘴裡。

“行了,你不想失血過多就趕緊把你的傷口包紮起來。先試試看看行不行再說,你不要給宮主喂太多了。”劉先不由分說地取出手絹,抓過對方血流不止的手腕,撒上些金創藥纏起來。

看着南天寒痛苦的神色緩和下來,衆人都鬆了一口氣,虞羈一如繼往地守在榻前。劉先見狀問道:“你爲什麼要這麼做?”你只是宮主的一個男寵,爲什麼會爲宮主做到程度?你有什麼企圖?

“什麼?”虞羈疑惑,有解地問。

“你這麼做有什麼企圖?”見當事人跟他打太極,劉先挑明道。

“什麼爲什麼?”半晌忽然明白過來對方什麼意思,虞羈再好的脾氣也不由得火大:“我能有什麼企圖?他對我好,我自然也會對他好,這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你不是宮主強行擄來的嗎?被當作女子般承歡,你就不想報仇?”劉先尖銳地質問。

“要你管,我喜歡他行不行?!”虞羈被激得臉色一白,咬牙切齒道,他多多少少還需要有點介意身爲男子承歡這件事。

這回倒是劉先啞言了,男子喜歡上男子不是他所能夠理解的:“對不起,我只是怕你運載宮主不利。”

“哼!”虞羈沒再說話,劉先的話讓他有些委屈,他不明白爲什麼自己全心全意對一個人會被人這麼誤解。

爲什麼喜歡一個人會這麼辛苦?要容忍他的那些姬妾已經夠讓他難受的了,現在看來想要得到周圍人的理解也極度困難。

虞羈出生以來一路順遂,幾乎沒遭受過什麼挫折,也就被擄到日月宮受到了種種不大不小的委屈,這樣那樣的不如意無不讓他挫敗、鬱悶到極致。

“南天寒,你聽好了,我真的沒有圖你什麼,我喜歡你,所以會對你好。雖然你有很多女人和男寵,讓我很不高興,可是我還是很喜歡你,所以我還是會對你好……”因爲喜歡,所以自甘如斯。虞羈喃喃地說罷,失血帶來的睏倦讓他伏在榻邊便睡了過去。

就在他閉上眼的那一瞬間,南天寒睜開了緊閉幾天的雙眸,正一臉柔情地看着趴睡在一旁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