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寒來到暖寒居的時候,唐香嚇了一跳:今個兒怎麼這麼早就來了?這天色還早着呢,宮主不是挺忙,最近都入了夜纔過來麼?
“人呢?”找了一圈,南天寒開口道。
“這、這……”唐香不知該如何說是好,總不能說主子帶着唐理唐義爬樹去了吧?
“說!”南天寒眼中寒光一閃,不會是又偷跑了吧?
唐香被嚇得不輕,也顧不了那麼多了,趕緊回道:“回宮主,主子他們在後山玩。”話剛說完,只見眼前白影一閃,宮主人就不見了。
我的娘哎,虞小祖宗,又闖禍了不是?來不及多想,唐香也只得趕緊跟了過去。
“唐理,接着,我要扔果子下去了,別摔壞了,好生接着。”虞羈坐在樹枝上招呼着地上的唐理。
“哎,等會兒,唐義這裡的還沒有接完呢。你們慢點兒摘,我可是一個人在接,哪有你們倆快。我可累死了!”
“你在地上接,我們在樹上摘,是你太慢還嫌我們太快!快點啊,再不快點,我把果子全扔下去,壞了你可得負責。”虞羈在樹上晃悠着,嚇唬下面跑來跑去接果子的唐理。
“主子,你別亂晃,這樹枝不結實,小心掉下去了。”唐義見自家主子一點安全意識都沒有,還瞎晃忙喝道。
“你少小瞧你家主子,我小時候也是經常爬的,還不是好好的站在這裡?”想起自己小時候虞羈有點得意洋洋,雖然也摔過不少,但從沒受過什麼重傷。就那麼點小樹苗能傷到哪裡去?摔就摔着了,爬起來繼續,雖然有點痛,不過樂趣倒是一點沒減。
正溜神,腳下一個不穩妥,人就往下栽,抱着的果子更是咚咚直往下掉。
“主子!!”幾聲尖叫同時響起。
唐義一個縱身向虞羈撲過去,想憑着自身的三腳貓功夫將人護住:娘哎,摔誰也不能摔了主子啊,主子要是傷着了,宮主還不得扒他皮?
“宮主!!”唐義剛將人一把撈着,就閉上眼等待即將到來的劇痛。耳邊突然傳來了唐理的驚呼,只覺着後背一緊,自己便毫髮無傷地落了地。
睜開眼一看,原來竟是宮主提拎了自己一把,自己纔沒成墊背,立馬放開抱着的人,跪下:“謝宮主救命之恩!”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南天寒環視了一眼周圍,只見兩隻小花籃各裝着小半筐的桃子和梨子,靜靜地放在樹下,而一旁的侍從則一臉闖禍了的表情。
“沒、沒什麼,玩兒呢。”驚魂未定,虞羈趕緊道。
“玩兒玩到樹上去了?”南天寒眯起眼,掃了掃不安的侍從:“小羈,你今年是二十二歲,不是十二歲吧?”
被人這麼嘲笑,虞羈當下漲紅了臉,辯解道:“還不是你不讓我出去,這裡悶死了,所以我們纔會來摘果子解悶啊。”
南天寒一個眼刀過來,虞羈當下嚇得禁了聲,半晌才道:“大不了我以後不上樹了嘛。”說罷灰溜溜地跟在他後面回去。
“你累了?我給你揉揉?”虞羈看了看臉色陰晴不定的某人後小心翼翼地問。
“嗯。”南天寒應了聲,閉着眼靜靜躺軟榻上。剛纔一踏進後山,便見自己要找的人從樹上掉落下來的景象,直嚇得心跳都慢了一拍。壓根兒就沒有冷靜想過,這種高度根本就要不了人命,大不了有些摔傷。可是當時的自己完全被他掉下來的瞬間給嚇住了,愣是以最快的速度衝了過去,將兩人接住。
虞羈真有重要到這程度了?南天寒自問,真重要到會影響到自己的判斷了麼?這究竟是好是壞?作爲一個時刻與黑暗打交道的人來說是不應該有弱點的,一旦被敵人察覺,那將是致命的。
可是有這個人在身邊他確實覺得開心多了,至少有這麼一個人對他來說是特別的,而且他不想讓他從自己身邊走開……
“你怎麼了?”輕輕按摩南天寒額頭上的穴位,虞羈墜墜不安地發問:今天這是怎麼了這是?這麼早就到了暖寒居,還一反常態地不言不語,他最近不是一直很忙麼?
南天寒沒有說話,反而一把將人扯落跌在自己身上。
“喂!你又幹什麼?”虞羈手腳並用想要起來。
“別動,讓我抱抱。”難得看見這樣的南天寒,虞羈一愣,停下手上的動作,關切地問道:“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麼?”
“沒事,就是有點累,讓我抱一會就好了。”緊了緊懷抱,南天寒並沒有睜開眼,要不然他就會發現懷裡的人臉竟然紅了。
也只有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纔像是其他情侶一樣,沒有更加親暱的動作,卻讓人心裡溫暖的要緊。至少這種情況下,可以把他當作自己的情人吧?虞羈想。
許久,南天寒突然道:“明兩天我要出去一趟。”
“啊?什麼時候?我也去行麼?”聽到要出去,虞羈眼睛都亮了。
“此次行程異常兇險,你還是留在宮裡吧。”
“這怎麼可以?南天寒你帶我去吧,我一定聽你話,不亂跑,不防礙你們,你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好不好?”好不容易有次出去的機會,怎麼能不爭取?
見他遲遲不語,虞羈急道:“我也一起去,或許還能幫上忙。”小心看了看周圍,又低聲道:“我跟你說個秘密:其實我的血可以療傷,還可是解百毒。”
南天寒忽地睜開眼:“爲什麼會這樣?”
“我也不知道,反正小時候就發現是這樣。”
“這件事還有誰知道?你知不知道這種事情讓別有用心的人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南天寒瞪視毫無心機的某人。
“我知道啊,我沒有告訴別人,因爲是你我才說的嘛。好不好?帶我一起去……”皺着臉哀求道。
“那可說好了,到時候你得聽我的。”望了眼興奮的人,南天寒冷着臉道,見對方一臉萬事大吉的模樣不由得好笑。他原本就打算帶他一起去的,不爲別的,單是要分開這麼久就覺得無法想象。何況將他留在這裡,就目前他的處境來看,沒幾天怕是就要讓人欺負了去。剛纔說讓他留在宮裡,不過是逗他的罷了。
“我一定聽你的。”不停地點頭,虞羈興奮的連眼睛都笑起來了:“你要不要吃我摘的梨,很甜的,我給你削一個?”
心裡涌起陣陣暖意,南天寒淺笑,看着人手忙腳亂地忙活……
“姐姐,這可怎麼辦吶?”杜芹兒圍着慕桃急切地道:“自從那個小賤人被帶回來後,宮主對我們可冷淡了不少。自上次逃跑事件以後,更是夜夜宿在暖寒居,長期下去,咱們姐幾個還不得守活寡?”
慕桃掃了衆人一眼,繼續喝茶,沒搭話。
“是啊,姐姐,宮主最近也太反常了,竟然爲了個要什麼沒什麼的小賤人連我們都不顧了。”柳飄飄也憤憤地道,她曾私下裡去找過南天寒,但他卻把她晾在一邊,讓她自討沒趣。
“咱姐妹們相處,最重要的是保持一種均衡,現在宮主爲了虞哥兒將這種平衡打破畢竟不是好事。而且上次出逃事件,宮主明裡面是罰了虞哥兒,還把他禁了足,但實際上卻還是在袒護他。姐姐,於情於理,都不能讓宮主如此下去。”
“宮主硬是要如此,我們又能如何?況且那虞哥兒進宮來也不過才短短四、五個月,宮主的新鮮勁還沒有過去也很正常,你們這麼急作甚?該好好向兩位公子學學纔是,看學學他們的遇事不驚。”慕桃慢悠悠地道,她好好的一個生辰被鬧成那樣她還沒處訴苦去呢,她們倒找上門要自己出頭來了。
“姐姐!”杜芹兒嬌斥,表示抗議。
“姐姐,聽說明兩天宮主會外出,不如……”蘇依兒慢慢說着仔細觀察周圍的臉色。
“這主意好,到時候宮主離了宮,我們只說虞哥兒暴病身亡了,想來事情已經如此宮主也不能真把我們怎麼樣。”柳飄飄拍手道。
“那也得宮主離宮了再說。”慕桃放下手中的茶杯,不置可否地離開。
“她什麼意思?”瞪着離開的慕桃,杜芹兒不解地問道。
“管她什麼意思,到時候我們見機行事就是。”蘇依兒冷冷道。
聽說南天寒帶着虞羈離開日月宮的時候,蘇依兒氣得一把將手中所能觸及的一切東西全都摔到了地上:“氣死我了!宮主怎麼可以這樣!”
依約前來的杜芹兒與柳飄飄看見氣紅的人與廳內狼藉時都嚇了一跳,連忙勸道:“妹妹息怒,爲了那個賤人氣壞了身子不值的。”
“宮主也欺人太甚,平日裡寵着他也就算了,竟然還帶着他離開日月宮!”杜芹兒也氣呼呼地報怨。
“可恨慕桃竟然不管,放任宮主胡鬧,宮主一定是被那賤人迷惑住了,纔會如此不分事理。”柳飄飄自然也不會放過這等一吐心中鬱悶的機會。
“既然宮主對我們不仁,也別怪我們對他不義!”蘇依兒突然發狠道。
“妹妹有什麼主意?”
“主意到是有,就怕你們沒膽。”
“妹妹且說來聽聽。”
“宮主不是寶貝他帶他出宮麼?那他在外面出了什麼意外可不關我們的事。”蘇依兒冷冷道。
“可是……”柳飄飄遲疑道。
“嗯?”掃了眼語意不決的人,蘇依兒示意她繼續下去。
“可是宮主在他身邊,我們怕是很難得手。而且我們又去哪裡找人把他解決了?”
“哼!宮主總不可能一天十二個時辰都跟在他身邊,他總會有落單的時候。至於人手,只要有錢,還怕找不到人嗎?”
“這樣行嗎?宮主知道了會生氣的。”杜芹兒雖然善妒,人到底不壞。聽說要害人性命,還是不由得自主地有些害怕。
“你可別忘了是因爲他宮主才冷落我們的,我們現在不殺他,遲早有一天他會要我們的命!我們必須先下手爲強!”蘇依兒狠決道。
“妹妹說得不錯,我們聽妹妹的,我們這就回去取錢來,一切還需要妹妹去打點。”柳飄飄拉了猶豫不決的杜芹兒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