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注意到女兒微妙的眼神,容函還在繼續說着:“當然,你們母親也是絕對相信我的,我們之間,可是堅不可摧的。”
容華:“……那爹爹你從來都沒有吃過醋?”
容函看了女兒一眼,笑了笑:“吃醋這種事,也算是閨房趣事,自然是要當着你們母親的面的,不過你們母親此時不在這裡,這個醋也就沒必要吃了。”
聞言,容華默默點頭,適當的吃醋,其實可以加深彼此之間的感情,相信是一回事,而小小的吃醋,卻可以讓對方感覺到自己對他(她)的在乎。
……
千羽家駐地。
“止長老好。”
千羽止緩步走在駐地裡,對着路過的向他打招呼的弟子微微點頭。
他一直走到千羽家這次帶隊長老的住處。
似乎是早料到他會來,那位千羽家的長老已經沏好了茶,見到他,伸手示意:“請。”
千羽止在那位長老對面落座,接過那位長老遞給他的茶抿了一口:“麓長老,您泡茶的手藝比之以往可謂更勝一籌了。”
當初千羽止初入千羽家嫡脈本家時,正是這位名爲‘麓’的長老教導的他,所以縱然如今千羽止修爲已經比這位麓長老更高一籌,卻還是用的敬稱。
千羽麓亦是抿了口茶:“見着人了?”
千羽止動作微微頓了頓,隨後點頭:“見着了,小公主的眼光,從來都是好的,那位配的上小公主。”
“還有小公主的一雙兒女,也很優秀。”
千羽止回想着容華和容景的模樣:“盡挑着小公主和那位的優點長了,既像小公主,也像他們的生父……小公主見着,一定會很高興。”
千羽麓卻是嘆了口氣:“那你呢?可願意放棄了?”
千羽止聞言,卻是失笑:“瞧您說的,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爭取,又談何放下?”
茶水氤氳的霧氣模糊了他眸中的神色:“我對小公主的情,從來都只是我的事……我啊,只要遠遠看着小公主幸福就好了。”
平靜的語氣卻讓人莫名的爲他感到心疼。
千羽麓又是一聲嘆息:“罷了罷了,隨你吧。”
千羽止嘴角帶着柔和的笑意:“長老還沒有派人去接觸過他們?”
提起這個,千羽麓就忍不住生氣:“哼,那羣混小子,說的時候,一個比一個起勁,真要派他們過去,卻又一個比一個躲得快!看來啊,這最後還是得老夫親自出馬!”
“不過,那邊也挺沉得住氣,這麼長時間,也沒想過來拜訪一下。”千羽麓心中發愁,“你說,他們會不會誤會我們不待見他們,不接受他們,所以纔不樂意登門?”
當然,千羽麓其實並不在意容華他們有沒有上門拜訪——反正這會兒不來,以後也總會上門的。
千羽麓擔心的是,如果他真的上門拜訪了,容華他們若是心有芥蒂,會不會直接把他趕出門?堂堂千羽家的長老,若是被人掃地出門,還是自家姑爺和表少爺表小姐乾的……這就尷尬了啊。
千羽止對千羽麓這位教導過他的長輩也算了解,聽了這話,也就明白千羽麓在擔心什麼,眸中不由閃過一抹笑意:“您不用擔心。”
見千羽麓聽了他這話,目光更是灼灼的盯着他,千羽止眸中的笑意就更濃了:“千羽家和公冶家爲何敵對,當初可是鬧的神界皆知,他們若是有心,沒道理不知道。”
千羽麓還是發愁:“要是他們覺得,我們就是因爲這事而不待見他們呢?畢竟當初芷嫣丫頭傷成那樣……他們會不會認爲我們其實遷怒在了他們身上?”
千羽止:“……”
面對這個什麼都好,就是容易想太多的長輩,他滿心無奈:“不會。”
千羽麓瞅他:“你怎麼知道?”
千羽止嘆了口氣:“您忘了嗎?我今天才見過他們,他們對千羽家有沒有芥蒂我還是看得出來的。”
頓了頓,千羽止又道:“我看您也沒有必要派人去拜訪,更沒有必要親自去了,因爲丹王會之後,他們就會親自來拜訪。”
千羽麓微怔:“這是他們和你說的?”
千羽止擺了擺手:“不是,是我看出來的。”
千羽麓:“……”你看出來的?你怎麼看出來的?你又不是人家肚子裡的蛔蟲!
千羽麓的表情太直白,直白的千羽止根本不用費心就能看得明白他的意思。
千羽止眼角抽了抽:“……他們想見小公主,自然得上門來,而且,這次,怕也會跟着我們一起回千羽家。”
千羽麓恍然,是啊,在沒有對千羽家心生芥蒂的情況下,爲了芷嫣丫頭,他們自然會登門。
不過……
“我們?”千羽麓微微挑眉,“你參加了丹王會?老夫記得,迄今爲止,你只在參加了兩次丹王會——作爲六階煉丹神師時和突破七階煉丹神師之後,而這兩次你都是當屆丹王……”
“我還以爲你下次參加丹王會應該是你突破到八階煉丹神師之時。”
聞言,千羽止頓了頓,其實想太多也是有好處的,瞧瞧,這不就從他一句‘我們’聯想到了他會參加這屆丹王會?
千羽麓看了千羽止一眼,抿了口茶:“哦,對了,別想太多,你知道的,丹王會每次開始前城主府都會宣佈參加丹王會的煉丹師名單的,老頭子我只不過聽見了你的名字而已。”
“說真的,當時老頭子還以爲我千羽家哪個支脈和你同名的弟子呢,今兒見了你才發現,原來不是啊。”
千羽止無奈扶額:“明明是您想太多才是,還同名的支脈弟子……千羽家支脈若真出了個和我同名的七階煉丹神師級別的支脈弟子,您作爲嫡脈長老還能不知道?”
聽了千羽止的話,千羽麓卻是搖頭:“嘖嘖,你這孩子,真是沒有一點幽默感。”
千羽止:“……”
……
第二日,是七階煉丹神師之比。
容華出神的瞧着自家哥哥簡練卻優雅的動作:“真是好久都沒有見過哥哥煉丹了……”
她還記得數百年前,他們不過十幾歲二十歲的時候,他們是經常一同煉丹,一同修煉,一同切磋的。
而後來,她外出歷練,他們開始聚少離多……
想着,容華微微嘆了口氣,有些悵然。
“怎麼了?”容函有些擔憂的瞧着女兒,怎麼情緒突然就低落了呢?
容華搖了搖頭:“只是想起從前,我們一家在玄天大陸的盛京生活的場景了。”
聞言,容函眸中劃過一抹柔和:“等日後諸般事了,帶着你娘,帶着……君臨我們再回去也就是了。”
容函很不願意說出君臨的名字,沒奈何,那是女婿,女兒要回去,他肯定是要跟着的。
容華微微一頓,隨後點頭,笑如春花般燦爛:“嗯。”
而擂臺上,千羽止一邊遊刃有餘的煉製着爐中的丹藥,一邊觀察着容景那邊的情況。
瞧着瞧着,就不由微微一笑,當真是後生可畏,吾輩不及啊。 他的天賦已經夠驚才絕豔的了,可以說,他是六階煉丹神師時,壓了同階的六階煉丹神師一頭,他是七階煉丹神師時,也同樣壓了同階的七階煉丹神師一頭……哦,不對,現在他也成爲了那個被人壓一
頭的存在。
被他千羽家的小公主生下的兒子壓了一頭。
容景不是遲鈍的人,雖然全場的目光有不少都集中在了他身上,但容景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千羽止的目光。
他轉頭與千羽止對視了一眼,點頭以作示意,然後便又轉頭專注的煉丹。
被容景抓包的千羽止沒有什麼難堪的感覺,相反的,容景朝他點頭示意的時候,他心裡還是挺高興的。
不是因爲容景劍神宮少主的身份,而是因爲,他是小公主的兒子。
看臺上,丹王城城主皺着眉看着千羽止:“真的是他,他怎麼來了?他不是每個級別的丹王會都只參加一次嗎?”
他並沒有注意到千羽止和容景之間的動靜。
城主夫人卻是注意到了:“應該是爲了容大師和他的一雙兒女而來。”
丹王城城主怔了怔,恍然:“是了,他可是千羽家那位小公主的愛慕者之一,怎麼可能不來看看他心上人所選定的那個人和他心上人的孩子?”
說起這個,城主夫人卻是微微一笑,語帶調侃:“我記得,你當初好像也是那位千羽家小公主的愛慕者和追求者之一?”
想起當初,丹王城城主面帶感慨:“是啊,那個時候,我追着她跑,你追着我跑,若不是後來,發生了那件事,你差點丟了性命,我還以爲,自己喜歡愛慕的人是她呢!”
他當初緊追在千羽芷嫣身後,對千羽芷嫣癡迷不已,卻忘了一直陪在他身邊的人。
若不是他的妻子在他面前,因爲他而身受重傷,差點沒了性命,他還無法從對千羽芷嫣的癡迷中抽身,看清自己真正的心意呢! 丹王城城主目光柔和的看着城主夫人,滿是深情:“幸好,你始終不離不棄,也幸好,當初上天仁慈,讓我不至於方纔明瞭心意,就痛失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