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瀾芸被他的樣子逗笑了,白琰好奇的問:“二蛋又是誰?”
沈瀾芸一邊走一邊回答:“是府裡下人的孩子,這些日子白若辰總是跟着瀾生去上課,夫子見他聰明,便提前給他啓蒙,這小子學了東西,就去找他那些小夥伴炫耀,當起了他們的‘小夫子’,還跟石頭他們承諾等他過年領了紅包,就送他們東西的。”
白琰挑了挑眉,三歲就啓蒙了?尋常人家六歲啓蒙,就是宮中的皇子也是四歲以後纔會根據情況啓蒙,白若辰才三歲不到。
白若辰怕白琰不信,張口就來:“爹,我跟夫子學了三字經,我背給你聽——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軟糯的童聲用他那口齒不清的言語揹着三字經,在這寒冷的夜晚引起了不少人的側目。
以李雲峰的官職是沒辦法參加宮宴的,可是念在他父親之前四品翰林院學士的職位,今年還是給他鬆了帖子。
就在剛纔,沈瀾芸和白琰一起抱着白若辰從他身邊經過,那個不足三歲的孩童語氣連貫的背誦三字經的樣子,讓李雲峰的心情說不上來的複雜。
他們李家已經完了,現在家裡的情況比起從前十分之一也不如,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卻過得如此安逸,夫妻和睦,兒子聰穎,這又是憑什麼?
李雲峰不自覺的握緊了身側的拳頭,直到身旁的王氏發現不對,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子。
“老爺,你怎麼了。”
李雲峰斂下神色,淡淡道:“沒什麼,走吧,回家。”
離開之前,李雲峰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那一家三口的背影,率然離開。
到了國公府永寧王才體會到什麼纔是真正的過年,這熱熱鬧鬧的模樣和那沉寂的王府完全是兩個樣子。
他原本以爲過年就應該是那樣的,可是到了國公府才知道,原來不是。
下人們來來回回的忙碌,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喜氣,他們似乎不怕葉呈宣等幾個主子,說話間偶爾還能插上一兩句來打趣。
白若辰一回府就跑去找他的幾個小夥伴了,一點點大的四五個孩子在院子裡到處撒潑,身後跟着白若辰的奶孃和丫鬟時不時的傳來一聲驚呼。
管家站在院子中央指揮人們擺放桌椅,時不時的傳來幾聲大吼,雖然吵雜卻也十分溫馨熱鬧。
葉呈宣領着永寧王進了大廳,屋裡燒着暖爐,葉呈宣獻寶似的抱了兩個罈子過來放到桌上,道;“看,這就是芸娘釀的花酒,可比那外面賣的那些酒帶勁多了,王爺要不要嚐嚐?”
早在葉呈宣打開蓋子的時候永寧王就聞到了摻雜着花香的酒香,饞蟲早被勾了出來,王府那點糟心事也被他給拋諸腦後,高興道:“來來來,嚐嚐。”
江氏給二人奉上了酒杯,又讓下人們上了下酒菜,才退到了院子裡,將屋裡讓給了兩個大男人。
瀾生往裡面看了一眼,低聲道:“可惜藺爺爺不在。”
沈瀾芸也嘆了口氣,藺霍從苗疆回來之後沒待幾天,就說藥王谷有事要回去一趟,結果這一去就再沒回來,連個消息都不送回來。